祝沉觉得白云溪在搞笑,永生还不好吗?刚刚他身上受的伤早就恢复了,活的又久。
“难道不是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祝沉知道自已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但是要尽量减少痛苦。
其实,祝沉还想把那个刚刚认识两天的小朋友救下来。
他正在仔细观看祝沉的这张脸,这张让白云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
祝沉正要痛骂白云溪这个混蛋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时候,突然清晰的看到白云溪的瞳孔瞬间放大,惊讶之色跃然脸上。
“你…你是谁!”
祝沉还在努力控制着双腿,正搞不明白白云溪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呢,对方倒是先咆哮起来了,吓得祝沉不轻。
祝沉刚想开口骂他神经病,吓到老子了。谁知脑海里突然传来了一句话:“我在天涯海角等你!”
祝沉就好像被鬼上身一样,跟着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一起把这句话念了出来。
“我在天涯海角等你!”祝沉听的明白,这个声音绝对不是自已的,更不像是从人类的声带中传出的声音。
那是众神的呢喃,威严到极致。
“永生的感觉很不错吧!”
两句话声音一出,白云溪顿时后退不止,直到与萧逸轩处于同一位置方才停下。
如临大敌的表情浮现在白云溪脸上,这个嚣张到极点的男子,第一次变得沉稳!
“你是…你是大靖天子!”
白云溪看到那张脸想起了一位时代久远的人物,他没有见过真人,只是从画像和时代记录上了解过。
有专属于他的详记,厚厚的典籍记载了这位天子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
可是在白云溪看来,整篇记录其实就只有两个字:残暴!
不可否认大靖国在他的带领下走向辉煌的顶峰。
他是战神,也是死神。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所过之处无一要么归降,要么轮回!
手下将士也无一善类,记载里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将领,所过之处攻无不克。
更有红颜知已相伴左右,为其解困。
他是那个朝代的暴君!把整个天下搅得浑浑噩噩!
也正因如此,遭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典籍里记载这位天子或许被诸多阴谋诡计所算计,但是事实如何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辉煌的大靖早已一去不复返,如今的顶级朝代就在白云溪身后…大奉!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十分频繁。
或许今晚尚在塌中欣赏美人美酒美乐,突然就有人冲起来,“使得他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但同样,白云溪是崇拜他的,崇拜他的敢说敢做、崇拜他的无敌寂寥。
因此,当一个早就该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已面前。
白云溪在想,要么是自已精神恍惚了,要么就是对于死亡来说,会感到惊喜不已。
这条永生的路,白云溪确确实实见过走累了的人。
暂且不说活多久,因为时间没有终点,没有人或事物能够站在时间的尽头,来评判永生。
他还记得那人临死之际,说了四个字:“永生无趣”。
实在无趣。
白云溪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懦夫,他的眼瞳逐渐变成黑色,一股肃杀之气把二人包围。
黑雾里的萧逸轩被这股强大的气场震飞出去。
白云溪意外的没有感到恐惧,相反,他看到眼前这个早就被各方算计杀害的死人,今日活生生站在自已眼前…
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还有人记得我啊…”祝沉伸伸懒腰,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白云溪一眼。
“玄暮,大靖天子的名声放眼整座天下谁人不知啊?”白云溪深知自已今日再无活路,但是此刻的他却不像原本的疯癫状态,正常了不少。
!大靖!
瞬间祝沉就记起来了,“大靖”那是考古团队在前不久刚刚发现的,专家讲述这是距今五千年前的夏朝还要早远的朝代。
据说大靖朝神秘无比,根据出土的文物来看,最具有科考价值的一部分,上面的文字写了这个朝代最鼎盛时期的一件要事!
举国上下,集体飞升!
他看着玄暮,皱着眉突然好奇的问道:“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方式存活着呢?典籍上说,你早就飞升成仙了。”
很有意思的问题,此刻祝沉和上次不同,他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但是这次玄暮没有经过祝沉同意就得到了自已身体的控制权!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还活着吗?”玄暮低头看看祝沉的手脚,试着抓握几次,感慨道:“这种感觉很神奇,我不认为自已还活着,但是按情况来看,我确实还在呼吸,我能够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当然了,因为那是我的心脏!”祝沉这次没有溺毙的感觉,但依旧像在海洋里。
四周黑暗无光,上次出现的蝴蝶此时早已不知所踪,而那扇巨大的青铜门祝沉更不知道在那个方位。
“…我还活着…”
玄暮长了一张与祝沉一模一样的脸,可是白云溪感觉得到,现在的这位大靖天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足以把正常人撕碎。
这具身体不是天授永生,无法承载玄暮庞大的血魂力量。
祝沉身体血魂展现,那是一座高山,山上好像有潺潺细流,莺莺白鹤,从半山腰开始往上就是一片白雾,可见度很差。这座山应该是一幅完整的山水画卷。
白云溪明白,这只是祝沉身体的极限,不是玄暮的极限!
白云溪如临大敌!
“你复苏回来就是为了帮他?”玄暮知道白云溪在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当然不是…他的死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祝沉看得到外界的画面,白云溪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混蛋是在挑拨离间吗?!”
“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玄暮又没接话,他听着祝沉的“嘱托”嘴唇微抿,没做多余的事情。
真正的祝沉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安静点!你的疑惑我会给你答案的。”
这处气场之中白云溪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他觉得眼前这个暴徒根本不会有心软的时候。
“我不是你的对手,不如你放过我,我告诉你大靖在你死后的下场。”
很明显,这句话极具吸引力,“当然这是典籍里记载的,真假未知,我未能亲眼看到。”
玄暮自行思索脑海中祝沉的反馈以及近期的事情。
突然玄暮好像在祝沉的回忆里,见到了一位也应该在远古时期就被击毙的人。
那个人白衣白袍,腰上别着一把木剑!
玄暮轻轻笑道:“又见故人…”
喜悦神色绽放在那个神秘人的脸上,他见到过主上的荣誉,他等到了回归!
回归而来的暴徒都是亡命之徒!
城墙上坐着的人在玄暮刚出来时就激动的站了起来,此刻正要一跃而下,想要用手中的剑斩下见王不跪的忤逆者的头颅。
那是一把木剑,此刻却有阵阵诡异的寒光乍现。
他刚一站起,玄暮使了个眼色,随即乖乖坐下,痴迷的看着祝沉的身体,看着那张和玄暮一模一样的脸…
还有相似的灵魂!
而这一幕祝沉并没有注意到,周遭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的精力完全不够掌控整个局面。
“这是你的新朋友?”玄暮环顾四周,见到两个倒地的人,一大一小。
“对,都是我的朋友。”祝沉以灵魂状态在身体里说话,还特意点点头以示肯定。
“你这个梦进的真的不怎么样…残缺,破败。”玄暮短短时间了解了这段时间祝沉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屑道。
奈何祝沉根本听不懂,玄暮无奈摇摇头,深感失望。
最后,玄暮看向了白云溪。
他手里紧紧握着乳牙,呈斩则式起手招架。
玄暮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摆好了架势,就待迎敌,一副视死如归的景象。
可惜,他的斩马刀不适合斩则式起手。
玄暮想起了当时自已带领的那一批人,每每攻伐之时,无一不是这种表情。
那个时候他们也不懂,是无数次在战场中领悟出来的,最适合用于自已的招式。
那是属于天授永生之间的战争,普通人还没有加入的资格!
那是视死如归,也是鱼死网破!
比如城墙上的那个人,玄暮没想到他活到了现在,更没有想到还会有见面的这天。
玄暮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了一个人,她最擅入梦,这种级别的梦她能不能进来呢?
“她要是能进来就好玩了…”
玄暮摇了摇头,为自已近乎幻想的想法嘲笑。
“梦里不知身是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