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幕后之人，绝非常人
燕岐琅悠悠看向赵薰，他不知眼前人的能力如何，但谢雨辰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只能让她一试了。
神医他见得多了，但是善于用毒的还未见过。
刘权上位后忌惮前朝毒师、铁匠，暗中处理掉了许多，以至于如今永国连可用之人都挑不出来几个。
永国能有今日之势，也全靠赵国曾经的实力雄厚，刘权能够继续凭借的就是赵国留下来的在弥补亏空。
燕岐琅正想着，赵薰圆圆的杏眼微微睁大，惊道，“我想的没错，真的是这种毒。”
燕岐琅看向那碗米饭，果然，刚才还被鲜血染红的米粒竟然逐渐发黑，就在他盯着看之际，渐渐地全部染上了黑色！
“毒在这些人的血里？”燕岐琅反应过来。
监狱内提供的饭食都经过严密的检查，不可能存有毒物，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这些人的血液里有毒。
赵薰嗯了一声，站直身子，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发现米饭的变化，她一直蹲在桌子旁边。
“他们血液里存在一种毒素，我不知道这种毒的名字，但是曾在一个名叫亿虞的边陲小国听说过。”
当年祖父与一名亿虞的毒师关系甚好，两人交流间曾经提起过这种毒物，赵薰在旁边听着，自然略知一二。
“若毒真是存在于血液之中……”燕岐琅摸了摸下巴，“血液中存在毒素，这些囚犯岂不是已经中毒，命不久矣？”
燕岐琅并不知晓毒性，但是他也明白，这毒素进入血液，就会被血液带着流通全身，对身体造成伤害。
如果这些人体内都携带毒物，岂不是未等他盘算明白，这些人就都毒发身亡了？
先前毕乌不过是从手上取血，拿来后便和米饭有了这么明显的反应，可见毒素已经遍布全身，若不抓紧时间，恐怕会错过最好的审讯机会。
他看向赵薰，语速稍快，“毕乌，带几个人过来，连夜提审那些被抓的细作。”
见燕岐琅急着要走，赵薰抬手，“且慢。”
“这种毒素特殊，存在血液之中并非会要人性命。只有在与米类谷物相结合的时候，毒素才会发挥作用。”赵薰活动着双腿，悠悠道，“想必这人临死前，一定吃过米饭，或者是其他什么。”
燕岐琅闻言，视线落在身旁的毕乌身上。
毕乌恭敬道，“卫使大人，这名囚犯中午确实吃过米饭，狱卒将饭送来时，他并不配合。”
“我们怕他想节食饿死自已，所以做了米汤，掰开他的嘴强行灌了进去。”毕乌回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这碗米汤把他送走了。”燕岐琅点点头，他想通了这一点，“那他又是如何做到身中剧毒而不死的？”
赵薰抬了抬下巴，“只要不接触米类谷物，就不会死，这种毒能在血液中和人共存。”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个侍卫都相互对视，谁也没听说过世界上有这种奇异的毒素。
而后，赵薰又将剩下的几碗血都分别倒入干净的米饭之中，果不其然，眼前的几碗米饭都渐渐变成了黑色。
燕岐琅放下心来，撩袍而坐，撑着头问道，“既然一个两个的都想死，为什么喂饭的时候并不配合。”
“饿死与毒死，还有区别么？”
燕岐琅想不通这件事。
赵薰叹了口气，“二公子似乎并不懂得毒死的痛苦，这种毒素与米类谷物发生反应后，会迅速产生反应，并非常人能够承受。若是我，我也会选择饿死，而非毒死。”
燕岐琅皱眉，若依照赵薰这么说，那么今日这细作之死，就是因为毕乌强行给他灌了米饭。
“二公子，这毒恐怕不是常人能用……”赵薰低声提醒，“幕后之人，绝非常人。”
她今日到了地牢，才看到燕岐琅收押了这么多细作，其中不乏有边境之地派过来的。
随着燕岐琅走来时，她扫了几眼，并未看到熟悉的面孔。
也就是说，楚续大概是燕岐琅抓到的唯一一个前朝将领。
想到这里，赵薰舒了口气，道，“若想追查出幕后凶手，恐怕不是容易的事，这种毒素的配置难度极高。市面上听说过这种毒素的人都没几个，更别说是配置。”
赵薰心想，若非在祖父那里见过这种毒素，碰巧听祖父讲解过，她可能也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
“竟有如此细腻心思。”燕岐琅冷声，看向毕乌道，“备下刑具，我现在就审，不能给他们自杀的机会。”
赵薰本想找机会脱身，可看燕岐琅的脸色并不好看，此时提起，恐怕也难被他允许。
故而赵薰叹了口气，将这念头暂时压了下去，且等他审讯完再说吧。
“卫使大人，夫人在这里，是否有些不合适？”毕乌考虑的周全，低声道，“若不合适，属下就带夫人去楼上休息。”
燕岐琅看向赵薰，她安静地站着，眼睫低垂，压根不像是第一次进地牢来的人。
见她的情况尚好，燕岐琅道，“让毕乌随你去休息，如何？”
赵薰微微摇头，“二公子稍后若审讯时有用得上妾身之处，妾身也可以帮忙。”
她说着，心中却想稍后好好瞧一瞧监狱的全貌，若有落下的，也好认真瞧瞧，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但当着燕岐琅的面儿，她必然要做出一副体贴可爱的模样来，才能博得信任。
再者说，她自然想听听，这些细作们背后主使者是谁，能够制作出如此精密的毒素，还让这种毒流传了这么多年。
或许从中，她还能找出祖父那位朋友的子嗣。
怀着这种期待，赵薰走了过去，站在燕岐琅身侧，“二公子若不嫌弃，妾身愿意陪着公子。”
毕乌顿了顿，想开口劝一劝。
毕竟哪有审讯时带着个女人的呢？
那场面分外血腥，恐怕会吓着夫人的。
但他说了不算，一切还得是卫使大人说了算。
燕岐琅神情晦暗，并未拒绝，笑道，“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