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这银子就是偷来的！
国公府内。
“小姐，该用晚膳了。”珍儿端着托盘而来，将菜肴一一摆在赵薰面前，“这是小厨房特意做的口水鸭，我给小姐端了来，小姐之前爱吃得很呢。”
赵薰放下书卷，下了榻。
“春桃呢，怎么没见她。”赵薰瞥了一眼外面，“这口水鸭太大，我一个人吃不下，就给我一只鸭腿好了。”
“剩下的，你拿去和春桃、秋菊一起吃。”赵薰净了手，坐在桌前，“珍儿，你比春桃和秋菊年长，明日陪我一起去集上逛逛，咱们马上要离开国公府了，东西是得置办的。”
珍儿顺从地点点头，手上忙着为赵薰布菜，大部分的鸭肉都被她剔下放入了赵薰碗内，只剩一小部分连着骨头的，被她端了下去。
望着珍儿离开的背影，赵薰陷入沉思。
这个婢女，是当初任氏指过来伺候她的，这么多年也算尽心尽力。
偶尔，赵薰也允她去任氏身边待几日，她的同胞姐妹莲心在任氏身边伺候，这样一来，姐妹二人便能团聚几天。
既然赵薰要嫁入将军府，就不得不考虑身边几个婢女的去处。
除去春桃、秋菊和珍儿外，在院子里伺候的几个都是赵藜瞧不上，随手派过来的，和赵薰没有什么太深的情感。
赵薰思索着，那便带了这三个婢女同去将军府，剩下的留在家里等候嬷嬷发落就是。
春桃活泼，秋菊沉稳，珍儿忠心，有这三个婢女，她便足够了。
翌日，赵薰早早起了床。
春桃见状，忙伺候着她梳洗打扮，边梳头边道，“小姐要嫁入将军府了，性子好像也沉静了许多，话比以前少了呢！”
作为赵薰的贴身婢女，春桃自然明白她之前的性格。
赵薰没有回答，反在记忆里回想着曾经在这国公府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她不受宠，自然没什么人和她亲近，茵华和赵藜更是拿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除去每年除夕的全家宴席外，甚至不会叫她同聚。
“小姐，今日穿这件衣服可好？”春桃在衣柜中挑了一件。
赵薰瞥了一眼，这襦裙红底紫花，夸张而又难看，像乡下媒婆涂红了脸的腮帮子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她缓缓摇了摇头。
春桃一应拿来了几件，都是相似的风格，大红大绿，土里土气。
赵薰叹息，这些衣服都是赵藜和茵华郡主挑剩了的花样，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春桃，你把那件浅绿色绣夕颜花的帮我拿来吧。”赵薰遥遥望着衣柜，指了一件。
这件齐胸襦裙的颜色搭配甚好，绣工也精细，是当年时兴的款式。
一开始，这裙子是送到赵藜那儿的。
赵藜嫌弃上面的夕颜花晦气，就派人送到了赵薰这里。
春桃伺候着赵薰穿好衣物，又为她梳了个十字髻，这才笑道，“这裙子的颜色很配小姐呢，衬得小姐又白又漂亮。”
赵薰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已，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美中不足在于，她的皮肤不好，看上去有些蜡黄。
这模样，与三十年前的赵薰，有七八分像。
若能调理好肌肤，便更像了。
珍儿端来了早餐，赵薰用过后，就随珍儿往集市的方向而去。
“小姐，咱们今儿来买什么呀？”珍儿许久不出国公府大门，一到集市，便兴奋道，“左边是采蝶轩，里面的布料和首饰都是最时兴的样式。”
提起布料，赵薰心中一动。
“姑娘买些什么？咱们这早上刚送来一批布料，您可真是来着了。”采蝶轩内的姑娘操着一口京城话，亲昵地将赵薰迎了进来，“这浮光彩是江南织造新制的，在太阳下水波粼粼，还有这跃金布，以金银丝线织成，辅以紫金线，制成直领锦衣最显气质……”
赵薰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招待的姑娘便一水儿地介绍完了。
“那就这匹、这匹，还有这匹，帮我包起来吧。”赵薰从袖中掏出银票，“谢谢你了。”
姑娘手脚麻利地帮赵薰包起了布匹，“姑娘，您拿好，穿好了记得再来。”
出了采蝶轩，赵薰的视线在街上转了一圈儿，最终落在了一处中药铺上。
“小姐要买药？若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请府医来看看吧。”珍儿顺着赵薰的视线望了过去。
在珍儿的想法之中，府医怎么都要比外面的中医好得多了。
赵薰摇摇头，提步朝那中药铺而去。
中药铺里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正用小秤量着中药，见赵薰进来，便招呼着，“您看，来点儿什么药？”
“天冬，藁本，白芷，绿豆各来一钱。”赵薰指了几样，“麻烦您帮我研磨成粉，包起来。”
老头应了一声，按照赵薰的要求，把中药一样一样地研磨好，才放入油纸中，小心地包成一个方块。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赵薰淡淡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不成想，刚踏入国公府的大门，便碰上了赵藜。
“赵薰？”
赵藜斜睨着赵薰，看清她身后珍儿手上抱着的东西后，惊道，“赵薰，你哪有钱买这样的东西？”
面对赵藜的无礼，赵薰理都懒得理会，绕开她就要往自已院里而去。
“你人还没嫁出去，倒是学会目中无人了！”赵藜冷哼一声，抬手攥住赵薰的手腕，不让她走，“你倒是说说，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赵薰冷然，“既然是东西，那便是用银子换来的。妹妹与我年岁相似，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吧？”
赵薰的话很快逗笑了周围几个小厮和丫鬟，有憋不住笑的，强忍着发出低低的笑声。
赵藜被赵薰嘲讽一番，又听见身后传来笑声，气得吼道，“少教的贱奴才，一个个都笑什么？这个月的月例都别想要了！”
她这话一出，身后的丫鬟小厮们都慌了，瞬间噼里啪啦地跪了一地，求赵藜饶恕。
赵藜很受用，她享受着奴才们的求饶声，朝赵薰抬了抬下巴，“赵薰，依我看，你这银子就是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