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笑得晃了眼,眼眸震惊得瞪大。

就这样,承认了。

心怡蹲坐在矮木凳上,想得没想就开口。

“我拒绝。”

如果一段感情无法回应,就不要给对方机会。

“为什么?因为傅征吗?可他已经有未婚妻了。”顾丞言落坐她身旁,攥了攥手,盯着她饱满娇红的唇。

“他会为了大局或别的原因放弃你,而我不会。顾氏有我哥,这世上只有我能为你无所顾忌。”

只有我能为你无所顾忌。

心怡惊愕转头,撞入他耀似星辰的双眸,明亮炽热,装满小小人影。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什么以前她都不曾察觉。她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苏暮,毕竟原文里的设定是这样的。

但是,她不会问,不想追究。

好奇想深入了解,便是好感的开始。

“我在等,在那之前。傅征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我相信他,也爱他。”

顾丞言猛地噎住,顿了顿,松垮另一条腿,失望垂眸,又不得不故作轻松。

“死包子,你还真是不会转弯,放着我这么个大帅哥都不懂得珍惜。”

心怡没有回应顾丞言,也许他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但她不告而别,已经是很对不起傅征了。

如果她再移情别恋,她不敢相信傅征该有多绝望。

一个女人慌张地夺门而出,狼狈地扣上扣子,惨白的脸色强装镇定地回到工位。

傅征已经见怪不怪,给了包志一个脸色。

包志明白。

“这是傅总给你的一点赔偿。”

“我要告他强。”

他已经麻木,这样的词,记忆中他听过不下10次,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年轻时,傅总倒会胸怀正义,“为什么怎么做?强迫…”

“我可没有强迫,她们每天穿着暴露,不就是蓄意勾引。这世界就是这样,在无坚不摧的权势面前,漂亮女人只是资源。”

“你不要太幼稚了。只要够强野心大,她们也可以把男人当成资源,爬上来嘛。”

在董事长这样的男人眼里,事业上取得巨大成功,权色就应该为其服务,否则就是不识好歹。

但有时,就是这样不公平。

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无法在阳光下运行,但你得遵守得习惯。

包志搓着手拳长叹。

如果可以,希望权利金钱掌握在有道德,高素质的人手里。

童年的创伤有多大呢?

有人说,想要毁掉一个人,只需要毁掉他的童年。

沐雨晴因为家庭环境,从小与母亲长大,却成为了与她父亲一样的人,两性道德感低下,深陷于掠夺他人珍物的快感。

那傅征的童年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父亲冷漠疏离,如今忌惮,母亲不喜却要打着为你好的幌子,道德绑架。

多少个日日夜夜,独自一人,又被迫习惯。还要不断内耗自救过后,变成现在这样,优秀的自己。

“阿征!这些年来,你过得一定很不容易吧?”

傅征将她簇拥在怀里,不断亲吻她的发梢,似怎么亲都亲不够般。

“还好吧?以前觉得苦,现在有了你,便不觉得苦了。”

埋进她的颈窝里,压抑着嗓音,“你不会丢下我吧?我只有你了。”

心怡难受的紧紧抱着他的头,不禁潸然泪下,哭的不受控制,“不会的,我也只有你了呀!我们相拥在一起便不孤独了。”

心连在一起,便不孤独了。

“说谎话的那个人是小狗~”

后来她就食言了,真就成了说谎的小狗。

傅征找到顾心怡留下的信件时,黑眸喜怒不明。

钱罐是那么的不起眼,橙黄色的铁皮外壳,信纸和大大小小的硬币,以及各种水果图案发夹,五颜六色混着堆放在一起。

好几个月没人来打扫过,可她的房间依然干净如新。

掀起粉色被套一角,凹陷一处,信纸因为攥得过紧,褶皱成一团。深吸口气,一一展开叠平。

征征。

当你打开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知道你可能会怨我,可我总觉得我们相遇的时间是错的。

你已经在社会上学会隐忍不发,虚与委蛇,暂时的退让换取最大的利益。而我是刚刚出社会的愣头青,还没学不会转弯和妥协。

如果继续在一起,只会相互折磨,两败俱伤。

你没有办法反抗你父亲,接受了沐雨晴当你的未婚妻,我明白那只是做戏,可我做了你的地下情人也是真的。

可笑的是,我自私又清高,既想占着你,又不想当一个没有名分的“第三者”。

也许你会说,那只是暂时的,你们的婚约不会很久。可是征征,那要多久呢?一年二年三年,傅伯父才60多岁,活20到30年不是没有可能,这期间的变数太大。

爱情会耗尽,我的生命还得不到保障。

说笑的,不定哪一天就被傅伯父或者是沐雨晴给嘣了。一想到,哪一天我将死于非命,我就难以入睡,被噩梦缠身。梦见他们拿我要挟你,梦见我被世人唾弃是“第三者”。惊醒时,见你抱着我安睡,真想把你踹醒,告诉你,我恨死你了。

可是我又不忍告诉你,害怕看见你同我一样日日不安的神情。

也许你会说,你愿意放弃一切,陪我过平淡安稳的日子,这样的傻话。

征征,我卑劣怯懦,自私自利,却也只想你永远快乐,当个世人艳羡的上位者。在我心里,你就应该是一个天之骄子,每天喝着名贵咖啡,开名车住别墅的贵公子。而不是落入凡尘,与我过着为柴米油盐操心的苦日子。

阿征,我是爱你的,可是我真是没用啊!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还只会拖累你。所以我走了,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等着你。

如果你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喜欢上别人了,我不会怪你,这是我的报应。

征征,对不起,我食言了,我走了。

整栋别墅漆黑空荡荡,只有一间房间灯火通明。

傅征又搬回了富梵园,每晚抱着她的穿过的衣物入怀。

粉色被套盖过头顶,健硕的身姿缩成一团,白色花边连裙抵在唇边,五指紧紧揪住,用力到手指发白,淡淡花香飘渺,内心被喜悦和委屈装满。

想象着她还在,不曾离开。

她是爱我的。

她没有不要我,没有抛弃我。

她很爱我,都是被他们逼的。

她每天都在等着我,等着我接她回来。

我不怪她,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好。任何阻止他们在一起的阻碍,他都会一一铲平。

所以傅征,你要强大起来,不择手段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