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租书铺的日子1

租书铺门前小巷，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上，泛起一圈一圈涟漪。昨夜的雨还没下完，于是连着今天的雨一起下。

我从破碎的窗户向外看雨滴拍打地面击起的涟漪，心情不免得觉得放松。只不过今天出去捡柴火的话，还得晾干了才能烧，有够麻烦的。

所以我盯上了这间租书铺以及旁边的几座房子。这间租书铺有二楼，拆一点窗户边上的木头没什么关系。

倒是旁边的几座房子可以多拆点。这样从租书铺拆的湿木头可以有时间晾干，而其它的干木头，今晚就用的上。

这时候威尔他们也从睡梦中醒来，威尔问我，“默里，你昨晚就这么站了一夜？”

这句话是问句，我沉默片刻，在点头和摇头之间，选择点头。

“那你过来坐会吧。”威尔随便找了一本书，铺在地上，“如果默里也生病了，那就不好了。”

从他的动作不难看出他的用意，我站直身体，朝着他们走去。

一晚上总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双腿难免得变得僵硬，刚走的那几步略显怪异，后面那几步迅速被调整。

我坐在威尔垫的书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哥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路易斯又咳嗽了几声，“对不起……哥哥……”

“路易斯，别总是跟我道歉，你生病了这不是你的错。”威尔双手放在路易斯的肩膀上，突然露出微笑，“我们还要一起打败坏贵族呢，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哥哥，我没有忘记，哥哥永远是对的！”路易斯眼神坚定。

等路易斯被威尔安抚好，我从斗篷里拿出两条被包裹的鱼递给他们。

鱼是离开时，把小河的鱼全端了，烤成美味的烤鱼带在身上做粮食，这些鱼主要是给兄弟俩吃的，我还得自已另寻食物。

“默里，你不吃吗？”拿着烤鱼的兄弟俩没有第一时间吃，威尔在问我，而路易斯主要是想在哥哥吃后，他才能吃。

这我该怎么回答？威尔到底在说些什么？迟疑了那么一会，我选择摇头。

“那——”威尔从他的包里翻出了几个面包，“我这里还有面包，吃一点好歹能垫垫肚子。”

我接过威尔递过来的面包，点头表示感谢。面包的口感干涩，但在饥饿的状态下，仍然能够带来一些满足感。

吃完了早餐，威尔坐在租书铺的门槛上看着雨，我和路易斯也跟着站在他身后。

这时，路易斯问我，“你怎么总是戴着斗篷的帽子？在孤儿院是这样，在外面还是这样。”

这题有点超纲，我没翻译得过来，也就没有回答路易斯，选择沉默。

好在路易斯也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见我不说话，他也就没有再问。

就这么静静地看雨看了一会，威尔突然站起身，“总是在看雨这方面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刚好这里有很多书，我们可以趁着下雨的时间，看几本书。”他又看向我，“之前答应你的教你，我来兑现承诺了。”

好……好多字，威尔这么一会就说了好多好多，我听得云里雾里，被威尔以及路易斯带着来到放图书的地方。

我在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让我感到头晕目眩。

威尔见状，神情古怪的问我，“默里……你除了说话还不能连贯的说完一整句话之外，还看不懂文字？”

我眨了眨眼看着威尔，从表情可以看出我是有点点懵，我试着点点头，又迟疑的摇了摇头。

“好吧……我知道了……”威尔看起来颇有些无奈，“我没想到……默里竟然是听不懂。”

“啊？”路易斯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哥哥，您的意思是，默里听不懂我们说话？”

“是啊……我想了很多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威尔露出苦笑，“有种挫败感。”

“没……没有的事！哥哥很聪明，是默里伪装的太好，您看我也被他骗了！”路易斯略显慌张。

倒是我，直到现在还是懵的，“怎么，了？”我用着那散装语言，不太确定的问道。

威尔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一起坐下，“好了，默里，那我们就先从最简单识字和说话开始吧。”

他拿起一本简单的图画书，指着上面的图案，耐心地教我识别。

“这是苹果，这是猫......”威尔的声音温柔而清晰，我努力记住他所说的每一个单词。路易斯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偶尔也会参与进来。

事实上，威尔每说一个单词，我都会先用中文说一遍，然后再说英文，这是对我来说比较久远，但十分深刻的，没有忘记的记忆。

威尔和路易斯最先是感到古怪，在意识到我在说些什么后，跟着我念了一遍中文，并笑着说：“这样的话，就算默里没有学会，我们也可以正常沟通啦。”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照亮了整个房间。威尔合上书，微笑着看着我：“默里，你学得很认真，以后有空可以多看看书。”

看书？我默念了一遍我听懂的短语，所以威尔的意思是让我多看书？我看了眼被威尔拿在手中，那本我们一起读的书。点了点头，同意了威尔这个建议。

天放晴了，威尔示意我留下来照看路易斯，他要出去一趟。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路易斯拿着一枚金币告诉我，威尔要出去帮助别人，顺便得到他应有的回报。

我想，威尔借给巴克斯特子爵的那一大笔钱，大概也是这么得来的。这么一想，威尔真的好善良，他让孤儿院的孩子不再饿肚子了。

威尔离开后，我和路易斯在租书铺里整理书籍。路易斯兴奋地向我展示他刚刚学到的知识，我们用简单的词语交流着，尽管有些吃力，但彼此都乐在其中。

“收好，放，这。”我指了指书架。

“是——这样吗？”路易斯惦着脚，有些吃力地想要把书放在书架上。

“我，来。”我拿过路易斯手上的书，轻而易举放了上去。然后我才发现，我居然比路易斯高。

这个发现很意外，明明第一眼看过去路易斯的年龄应该比我大的啊？不过这样挺好，我不是最小的那个，最小的总是容易吃亏。

而且威尔教我学单词时，还真有老师那味。如果再加上年龄这个buff叠加，这对我很不利。我会莫名的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