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日子便慢悠悠的等过去了,而这些时日,竟也从没有人来过永宁宫。

这日一早,外头便热闹的不得了。

姜小鱼坐在窗前的妆台边,正托着腮发愣,便见有一群小宫女们笑闹着走过去,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离得远,听的并不真切,似乎今天是有什么宫宴。

眼看着那群小宫女热热闹闹的走了过去,姜小鱼才起了身,拖着慢吞吞的步子往小厨房去。

姜小鱼的身子还没好利索,药自然还没有断。刚进宫时,朝华公主每日都让人熬好药后,按时送到她的房间。

只是,姜小鱼不想弄的满屋子都是药味儿,又担心给人添麻烦,便干脆掐着点儿,趁药熬好的时候,自个儿去小厨房里喝。

笼霜正在小厨房忙活,见了姜小鱼,忙起身迎了上来,温声道:“药已经熬好了,姑娘快喝吧,可别凉了。”

姜小鱼抿唇一笑,道了声谢,端了药碗正要喝,便听见宫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嘈嘈杂杂的,人似乎还不少。透过小厨房的门往外看,应该是宫中的内侍。

为着避嫌,姜小鱼就待在小厨房里头没出,又看到那群人进了朝华公主的正殿。

她收回视线,将碗中药汁一饮而尽。刚将碗放下,便见笼霜又蹲在小炉子前认真扇火。

小炉子上的罐子“咕嘟咕嘟”的,有药味儿溢散出来。

姜小鱼知道,定然是给朝华公主熬的。

公主她似乎真的身体不太好,整日里闭门不出,姜小鱼还有好几次,都瞧见笼霜或者织雪在小厨房里熬药。

在永宁宫的这段日子,姜小鱼越发觉得朝华公主温柔可亲,平易近人。

虽然二人仍旧是不算熟络,平日里连照面几乎都不曾打过,但是她对这位美丽温柔的公主已经是心生好感,又夹杂着感激之情,因而不由得也关心起朝华公主的身体。

因而这一次,姜小鱼终于没忍住,便悄悄的关切问道:“朝华公主是生病了吗?”

笼霜正在仔细的看着小炉子上的火。闻言,面上便带了些忧愁,咬了咬唇,又恭顺答道:“公主身子上是落了病根,天一冷便受不得。”

顿了顿,她又垂眸道:“不过,公主会好起来的。”

“嗯。”姜小鱼也认真点了点头,温声安抚道:“公主还年轻呢,好好养一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笼霜抿了抿唇,感激的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姜小鱼便也没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暗暗希望,朝华公主能真的快快好起来。

药已经喝完,内侍还在正殿内没出来,姜小鱼便趁机出去,想溜回自己的偏殿。

走至一半,却又听见宫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宫院里正在打扫的宫女们都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致行礼道:“见过仪妃娘娘。”

姜小鱼抬眸看去,果然是当日在御花园里见到的仪妃,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

许是因为要参加宫宴,仪妃今日打扮的格外华丽,步摇闪闪,环佩叮咚,花枝招展的走进永宁宫中。

姜小鱼也忙退至一旁,和宫女们一道屈膝行礼。

正巧,正殿里有人走出来,原来是刚才的内侍,还有身着烟粉色宫装的朝华公主。

虽然是宫装,却不似那日巡游时繁复华丽的款式,显出些弱柳扶风之姿来,腰若约素,身姿纤纤。

朝华公主唇边一抹淡笑,温声道:“公公请回吧。朝华今日身体不适,无法赴宴,还望公公代朝华向父皇赔罪。”

老内侍诚惶诚恐道:“公主言重了,老奴去回禀圣上就是。”

这时,仪妃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公主和老内侍这才瞧见她,又纷纷行了礼。

“起来吧。”仪妃挥了挥手,长护甲上的宝石熠熠发光。

老内侍恭敬道:“老奴还要回禀圣上,若娘娘没有吩咐,奴才就先退下了。”

“去吧。”仪妃微扬下颌。

老内侍带着众人告退后,正殿前便只剩下了朝华公主和仪妃。

仪妃打量了朝华公主一眼,故作诧异道:“公主今日怎么打扮的这般素净?是忘了有宫宴不成?”

“曦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同去赴宴了。 ”朝华公主垂眸道。

“呀!这可怎么行呢?”仪妃一挑眉道,“听说今儿陆将军也要来呢。你二人马上就要成婚,怎么,连见也不想见上一面?”

“多谢仪妃娘娘美意,曦云身体实在适,怕是会失了皇家颜面。”

朝华公主脸上挂着笑,声音却是淡淡,又伸手做出了请的动作:“仪妃娘娘还是快些去赴宴吧,莫耽误了时辰。”

仪妃柳眉一竖,像是要恼怒,却又转而一笑,似乎非要与朝华公主对着来一般。

她看了看天,慢悠悠道:“今儿天气不错,公主还是一道前去吧,天天待在屋子里,可不是要把人给闷坏了?”

朝华公主仍是端庄有礼的模样,正要再说,却听宫门处传来一声通报:“昌宁郡主到。”

众人皆看过去,姜小鱼也微微抬眼,果然是当日在街上见到过的那位昌宁郡主,着一袭珊瑚色宫装,裙边宫绦上坠着玫瑰玉佩,明艳大方。

小世子洛煜川也跟在她身边,穿着一身小锦袍,束着顶小玉冠,打扮的粉雕玉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