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的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了小哥脸上，那双哭干了的眼球死死盯着对方。
比起暴躁的齐君，此时的张姐更像是一个精神病人。
“他明明活的好好地……你怎么可以！”张姐凑上前去：“你算什么医生？”
小哥捂着泛红的脸颊，用牙齿咬下手套，目光不悦地看向对方。
“如果你能在整个上京，找到第二家能治好他的医院……”小哥说道：“我这家疯人院可以过户给你……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地基是我的。”
他轻推了一下自已的金丝眼镜，招来四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准备将齐君推进医院。
他们的白大褂上带有不少的血点，泛黄的边角以及肮脏的面料。
“你们干什么！”
“这是医院，难道你想让我们见死不救吗？”
张姐的目光落在那群白大褂上。
“救人？”张姐指着他们：“他们身上的细菌都比下水道里的老鼠多，他们能救人？”
小哥伸出一根手指，对准头上的牌匾。
“这是疯人院……并非常规医院。”小哥解释道：“他身上又没有什么外伤，细菌怎么会感染呢？”
一阵阴风刮过，吹的身后的铁门咯吱作响。
上方的牌匾隐约能看出那个消失的字迹。
【天尹疯人院】
齐君躺在病床上任凭他们，将自已推进了一间病房。
刚一开门，积水的恶臭夹杂着浓烈的铁锈味，扑鼻而来。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张姐将小哥推到墙边：“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不是牢房。”
小哥两只手伸向胸前，语气缓和地说道：
“咱们家是牢狱主题的病房……主打的是让病人有一个完全独立的隐私空间。”
说到底，这间病房更像一个嵌在墙体内的大笼子，留出的那面墙完全是用铁栏围住的，旁边还有一个一米的小门。
这个门的高度只恰好能容纳齐君的病床。
“如果他在你们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小哥摆了摆手，让张姐放心。
“有一点我需要和你说明，那就是我们疯人院不允许家属看护。”小哥耸了耸肩：“你懂我意思吧？”
“什么！”
“不允许陪护？那他在这里有出什么事的话……况且你们医院的位置那么偏僻。”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咱们疯人院非常人性化。”小哥说道：“我们会为你准备专门的陪护房间……只是在治疗过程中不允许见面而已。”
张姐听完点了点头，看向残破老旧的过道，地面已经覆盖起一层厚厚的灰尘。
“你……你们这里有多少病人？”
“算上你送来的，目前只有一个。”小哥伸出一根手指：“所以这片区域平日里没什么人经过……这也导致了你看到的这层积灰。”
跟着小哥来到了一扇老旧的木门前，门上的漆面几乎完全脱落，木质也有些腐朽。
“这是你的陪护房间。”小哥解释道：“我们都住这里，就在你隔壁。”
张姐身后跟着的是原本齐君所在医院的医生，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姐……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男医生说道：“这里看上去已经荒废许久……你在看他的穿着。”
男医生的目光越过那几名白大褂，落在了小哥身上。
“他的衣服不曾沾染一粒灰尘，干净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男医生小声道：“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我想说的是……你不怀疑他的身份吗？”
说到底在这种的地方，他的穿着则与那几名白大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群泛黄带有血迹的白大褂，他们的衣服似乎已经穿了很久很久，和眼前这个小哥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你是觉得这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张姐用那双血丝眼球看向对方：“那这些白大褂你又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
男医生摇摇头，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办理完转院手续我得先走一步了……你真打算在这种地方陪护？”
“嗯。”
这个地址是张姐托人找的，而那个人她没有理由不相信。
看完自已的房间后，小哥带着张姐来到另一间房间，里面摆满了同一高度的货架，上面放置着密密麻麻的药剂。
这些药剂上全部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小哥的酒红色西装着实有些亮眼。
他爬上梯子深吸一口气，吹开了厚厚的积灰，戴上手套拿出了一瓶药剂。
“你看看后面的柜子里有没有注射器？”小哥指着张姐身后的柜子：“那个上面贴着太阳图案的柜子。”
柜门打开的瞬间，里面爬出几只蟑螂和不计其数的虫子。
“有一个金属注射器……但是没有针管。”
“我这有。”
小哥熟练的从爬梯上跳下，拍打了手掌上沾染的灰尘，拿过了张姐手里的注射器。
将一根金属针管与注射器连接后，将药剂的瓶口打碎，隐约能看到一些玻璃残渣落入药剂中。
他手拿注射器飞快走出了房间，径直朝着齐君的病房走去。
在走廊隐约能听到齐君的咆哮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
“行了行了……又不是活不了了。”小哥看向笼子内的齐君：“你这样子像极了当年的那个疯子……你的运气似乎比他好太多了。”
他钻入那个狭窄的房门，一脚将齐君踹翻在地。
吃了一记窝心脚的齐君瞬间晕厥过去，手脚不停抽搐起来。
冰冷的针管扎进后颈，在大拇指的按压下，红色的药剂全部进入身体。
张姐他们在小哥做完这一切后，才气喘吁吁的站在病房门口。
只见小哥将用过的注射器，随意丢弃在一旁的积水中。
“你们怎么过来了？”小哥阴冷的说道：“不是说……治疗过程中不能与病人见面吗？”
四八方不知从何涌来一阵阴风，将张姐的发丝微微吹起，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不……不好意思。”
“下不为例。”
他钻出病房，将那扇小铁门牢牢锁住。
“你们了不了解节肢动物？”小哥问道：“这所医院只有我一个医生，精力实在有限……你们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节肢动物是……”
“直立行走，四肢修长……并且没有五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