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蜀王说要住在京城,宋哲的眼睛都快睁圆了,想着,这怎么还真跟之前他与齐礼开玩笑时说的一样了呢。

宋哲问道:“老爷爷,你真要留在京城不走了啊?”

楚天翼看看宋哲,挑眉说道:“对啊,我就要看看,是谁不想消停。让我逮着他,非把他脑袋拧下来不可。”

齐礼看这老爷子虽然不怒自威,但也是直白爽快、不讲虚礼的人,于是,也就跟宋哲那样,直接问道:“那依你看,还有谁知晓三十多年前的事?”

楚天翼皱眉思索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三十五年前,最初知晓的人,也就大殿中的五人。云阳自那时起就奉命归隐,远离朝堂;我和武安侯风林峥,虽然还在朝堂,但都深知,此事若被外人知晓,定会惹得血雨腥风,久经沙场的我们确实不想再经乱世。所以,应该不是我们三个人的问题。”

宋哲接话说道:“天武帝应该也不会透露出去,所以,很可能是南宣帝身边的人。”

楚天翼嗯了一声,认同了这个猜测,继续说道:“楚天养登基后,没少收拾曾经跟着他的人。保不齐就是因为他告诉了外人还有诏书的存在,后来,又后悔了。若是诏书被别人拿到,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他为了保住皇位,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齐礼立马明白过来,点头说道:“若是他想悄悄盗取诏书,令章怀太子的事再也无法大白于天下,那么,倒是有可能把事情告知心腹,让他们去做。”

风清颜很想知道,五年前为拿到诏书而血洗武安侯府的人是谁,现在,对几十年前的事颇为了解的蜀王楚天翼就坐在面前,她当然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于是,她也直接向蜀王发问:“你之前说,南宣帝有母家和吴王镇远军的支持,能替他盗取诏书的人,会是谁?”

楚天翼倒是不介意小辈们接二连三的追问自已几十年前的事,都是故人之后,和他们多聊聊,就像给自家儿孙讲自已曾经的峥嵘岁月那般。

而且,他也很想通过这些小辈,早点把拖了三十多年的问题妥善解决,最好能让许长川认祖归宗,且天下也不会乱,不然,他死后,怕是都无颜去见长兄章德太子了。

楚天翼想了想,然后说道:“楚天养的母家经商,和曾经的广陵王一样,是天武帝征伐天下时重要的经济支撑之一。要说从影卫出身的云阳和久经沙场且正值壮年的风林峥手上盗取诏书,他母家应该是做不到的。依我看,他会找吴王去做,吴王楚寅是天武帝的堂弟,当时刚从南疆回来不久,手里握着镇远军,应该不缺可用之人。”

秦晚舟接着蜀王楚天翼的话,说道:“吴王楚寅,在三十二年前的南宣元年,也就是南宣帝登基的第二年,被南宣帝下了大狱,没多久死在狱中,吴王府化为灰烬,吴王世子楚延昭失踪,后过了几年,楚延昭才回来,虽然没被继续迫害,但也没能留在吴地承袭爵位,而是被改封了胶东郡王。”

齐礼惊讶,原来胶东郡王楚延昭曾经是吴王世子,他还真没问过那么久远的事情。

齐礼:“胶东郡王楚延昭,他的夫人,好像是江南落日城罗家现任家主的亲妹妹。这就跟颜颜第一次遇袭时,遇上罗家绝技万紫千红这事儿,对上了。”

楚天翼:“你是说,江南落日城罗家?”

齐礼:“是啊,怎么了?”

楚天翼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到,曾听药王谷内的人说过,几十年前谷中的鬼医一派与江南落日城的罗家关系密切,后来,鬼医一派撤出药王谷,很可能就是去了落日城,投奔了罗家。”

宋哲:“那么,泰安帝中毒和遇刺,很可能就是罗家干的,他们有这个本事。可是,动机又是什么呢?就算,泰安帝没了,还有太子,还有楚风然。若论辈分、资历、实力等,也还有天武帝的儿子蜀王你在世呢,怎么也轮不到他楚延昭上位做皇帝吧。”

楚天翼:“我也想不通,他图什么啊。”

云昕看向秦晚舟,问道:“礼部之前,是不是说过,楚延昭住在京城驿馆?”

秦晚舟:“对,来了一个多月了,之前是说得了怪病进京医治。”

云昕:“要不,我去驿馆打探一下?”

秦晚舟:“不行!驿馆不是他的地盘,他应该会很谨慎,不会让你探到什么。最近,你也不要出去露面了。中秋夜,逃回去的那个人,若是把你认出来,以后少不了报复的事,就算奈何不了你,他们也还能去祸害太傅府。”

云昕听了这话,心中多了点压抑感,她自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她有在乎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