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谓系统，所谓穿越
齐格飞脸色苍白，他首次使用穿越功能，未多加思索。毕竟，被动穿越至崩坏世界，他安然重生，主动使用能力，理应相差无几。因魂穿，他未在意前身体与前世世界。经邦娅提醒，他开始深思，是否身体也穿越，只是在世界间隙中被庞大信息与能量流湮灭。
如今律者之躯在世界间漂泊，常感不适。他前世的存在，是否已彻底消失，成为从未存在之人？
若真如此，崩坏世界中的齐格飞·卡斯兰娜岂非也不存在？塞西莉亚……想到这里，齐格飞面色愈发难看。
当然，未提及符华，并非齐格飞不在乎，而是他相信，若他不在，符华注定孤独一生。但塞西莉亚……奥托会否另有打算？
恍惚间，齐格飞看见奥托笑容满面，站在面前，从那如山的绿帽中取出一顶，递至他手中。他听见奥托说：“来，从今往后，我们是真正的兄弟。”
“我绝不接受这样的未来！！！！”
现实中，齐格飞猛掷那不存在的绿帽，狠狠践踏。
在旁人眼中，齐格飞目睹了一幕诡异的景象——生者瞬间消失无踪，令他面色反复，最终似陷入疯狂。嗯……若说这诡异视频是鬼魅作祟，倒也说得通。
若非邦娅能与齐格飞心意相通，洞察他的思绪，恐怕会误以为他已心智如虫。此刻，邦娅觉得首要之事便是安抚齐格飞的情绪。
“主人，我理解你的忧虑，但你多虑了。你的猜测虽非全然错误，但原世界的痕迹并未消逝。我想让你明白，系统的穿越之力，无比稳固。它将你从原世界中直接摘出，未对原世界造成丝毫扰动，连空气的流动都未改变。这正是要展示系统穿越的无比稳定性。”
“然而你的想象……果然，早在研究蚩尤之血时我就有所察觉，现在可以肯定，主人，你患上了幻想症。”
“呃……”
“接下来，不论我讲什么，请勿妄加揣测，以免影响你接收正确信息。只需适时应答‘嗯’以示理解即可。现在，你明白了吗，主人？”
“……嗯。”
“很好。”邦娅点头，一副教导有方的模样，随后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教鞭，开始传授知识。
“那么，继续之前的话题。我给你看这画面，除了揭示系统的神奇穿越方式，也是提醒你，我们之前的行动何等鲁莽。你可知道，未设定目的地便穿越有多么危险？万一遭遇时空风暴如何？万一遭遇末日浩劫又当如何？万一……”
“总之，若非好运使然，在接近型月世界时被根源感应，受到召唤咒文牵引，你在这无尽世界间漂泊三五百年也不足为奇。”
“所以，下次穿越前，请记住，我们原本所在的世界，系统命名为崩坏世界，世界线编号为3rd。”
“嗯。”
“经过两天的数据整理与分析，我找到了回归之法。而这与系统的穿越机制息息相关，所以我向你解释穿越功能。”
“嗯。”
“……此处省略千言万语……”
“原来如此，只有足够的能量，才能打破世界壁障，于茫茫世界中稳定方向，找到归途。”
“没错，主人，感谢你没有辜负我两个时辰的解说。”
望着邦娅渐显疲态的眼神，齐格飞尴尬地挠头。庆幸的是，邦娅并未持续用看虫子的眼神盯着他，这让齐格飞松了口气。
“万幸，此世有圣杯这等优质魔力源泉。出发吧，异乡人，去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好！”
有了明确目标，齐格飞立刻摩拳擦掌，准备收拾行装寻找圣杯。然而刚迈两步，他猛然意识到遗漏了什么。
“邦娅，你是否有什么没告诉我？”
疑惑地注视着空中的少女，齐格飞皱紧眉头。
听见齐格飞的话，邦娅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欣慰地说：“主人，你能自已发现这点，我真的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那神情，仿佛看到智障孩子终于成长。
对此，齐格飞心中不满，但他并未发作。否则岂不是与小孩计较？他不愿做这种事。
于是，他低头无力地问：“那么，能否劳烦邦娅小姐大发慈悲，主动告诉我这只小虫子呢？”
邦娅脸上笑容更甚，但齐格飞看不见。
两人之间，此刻有种无能父亲与天才女儿的既视感，温馨而有趣。
“主人，你还记得我最初说过的话吗？”
“最初？”齐格飞抬头，遗憾未见邦娅的笑容，只看见冰冷的人偶脸。不过他并未介意，毕竟邦娅鲜少对他展露笑颜。
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他便想起邦娅所指。
“你是说……我们太过急躁？”
“没错，就是太过急躁。因此，在未理解系统穿越本质的情况下，我们便出发了。所以，才会陷入如今这不坏也不好的处境。”
“那这本质是什么呢？”齐格飞问出关键。
这次，邦娅没有卖关子，直接弹出一个奇异的窗口，上面依次写着“当前世界线”、“目标世界线”、“媒介”与“异时空同位体”。
齐格飞的目光被“异时空同位体”吸引。
“邦娅，难道是……”
齐格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邦娅则为他确认。
“没错，主人。正如你所想。系统的真正穿越，并非肉体穿越，而是通过整合不同世界间异时空同位体的情报，实现身份的替代与置换。”
“也就是说，按正确方式穿越，你应该直接获得这个世界异时空同位体的身份、能力，包括他的牵绊，其存在本身都将被你取代。而现在……”
邦娅的话语充满遗憾。
看着她这副模样，齐格飞也好奇自已在型月世界的异时空同位体是谁，竟让邦娅如此遗憾。于是，他直接问了出来。
“喂，邦娅，所以，我的异时空同位体是谁呢？”
在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邦娅并未回避齐格飞的疑问，而是诚实地启齿解释道：“所谓异时空同位体，乃借鉴量子之秘，牵涉‘量子纠缠’与‘平行宇宙’之理，意即在不同时空、平行历史、平行世界的同一人。”
“判断之法千变万化，但大致有四：容貌相似，武艺相仿，姓名或音近，声线无异。”
“吾等身处的型月大世界，因世界线繁多，故尔在各线中，您皆有异时空同位体。目前，系统已检测出总世界线的吉尔伽美什与FA世界线的齐格弗里德，那位曾与您交锋的屠龙勇士。”
“实言相告，若非他，您亦难以轻易得手幻想大剑，并驾驭自如。”
齐格飞目光炯炯，此刻他终于领悟为何对吉尔伽美什和齐格弗里德有奇异感应。然而，疑惑随之而来。
“邦娅，若说与齐格弗里德同位，因名相同，那吉尔伽美什又如何？我俩之间并无你所述之关联。”
齐格飞思量，二者能力悬殊，名字毫无瓜葛，声线亦无相似之处。他百思不得其解，与吉尔伽美什的联系何在。
邦娅适时解答了他的困惑：“主人，您未曾察觉吗？您的声音，会因语言之别，产生巨大变化？”
齐格飞面色微变，邦娅之言唤醒了他心中的记忆。他犹豫片刻，尝试开口：“杂修——”
没错，他特意以日语说出吉尔伽美什的经典台词，结果竟与记忆中的吉尔伽美什声音如出一辙，或者说，那是关智一的声音。
与雷电龙马交谈时，他们皆用英语，这是他首次尝试日语，却意外收获惊喜。
“真是……奇妙啊……” 齐格飞望着屏幕上适时出现的吉尔伽美什，苦笑不已
“哈哈哈……”
“杂修……”
“王之允许，王之承认，王背负世界……”
“抱歉……”
“我只是个只会屠龙的凡人罢了……”
“……”
“看来，您玩得颇为尽兴，不再有初时的复杂心情。”
邦娅看着齐格飞在中文、英文、日文、德文中切换，眼神再次冷淡下来。
“哈哈，毕竟初次发现此事，有些忍不住。” 齐格飞尴尬地挠头，想起正事。稍作停顿，他提出萦绕心头的问题：“邦娅，问你，这替换是必要之举吗？”
邦娅摇头回答：“非也。此功能虽强，却需充足能量支撑，若魔力不足，即便想替代某位同位体，也无法实现。”
“如此甚好。” 邦娅见齐格飞松了口气，不禁问道：“主人，有何忧虑？若担心人格受影响，大可不必，系统能保你成为绝对的存在。”
“系统更强大的地方在于，只要能量充足，它能自行处理各世界情报，主动为你安排同位体身份。”
齐格飞摇头道：“并非为此，即使真如夺舍般争夺原主人意识，我有信心不会败给他们。我担忧的是，继承他们，便须承担他们的责任与担当。齐格弗里德尚可，但吉尔伽美什……”
他深深摇头，“我不认为自已有成为王者的气度与能力。”
无论前世今生，他最多只管理过女武神小队，人数不过三十。大规模指挥，他虽学过，有些天分，但远未达到领袖之姿。
至少现在，他无法胜任。
若真替代吉尔伽美什，第四次、第五次圣杯战争或许无妨，万一到了乌鲁克时代，乌鲁克可能毁于基什之手。
“另一方面……”齐格飞苦笑，脑中浮现出塞西莉亚与符华的身影，“我连自已的事都尚未解决，哪有精力顾及他人。”
齐格弗里德有克里姆希尔德，若算上《尼伯龙根的指环》，还有布伦希尔德。而吉尔伽美什有恩奇都。
即便是他风流倜傥的性格，也倍感压力。
“然而……”邦娅仍觉放弃系统最强能力可惜。
“你不必如此，邦娅。” 齐格飞安慰道，“我从未抗拒，但在解决自身问题前，还是谨慎为妙。若非要替换，最好在他与他人建立深厚羁绊之前。”
“那么，为了将来，还请你继续为我介绍此功能。”
“遵命。” 虽不解齐格飞口中的“羁绊”、“情感”，邦娅仍振作精神，继续介绍系统。后台中，她开始利用系统搜索数据，寻找让齐格飞尽早接受并使用此能力的情报。
“这段时间，我发现此替换能力可升级，升级条件是每次替换中收集名为‘虚空’的奇特能量。可惜，无论是系统还是根源之涡，都无法获得更多关于‘虚空’的信息。”
“如今此技初阶，仅能拘泥于单一媒介，如声线、容貌、武艺……诸如此类。”
“次阶则稍显灵动，原有四重辨识法中，融入更广义的界定。譬如以齐格飞之名，不仅限于同名之人，即便以此为绰号者，亦在筛选之列。已知一例，轨迹世界中有‘苍之齐格飞’之称的克洛·安布斯特。”
“至于第三阶，便能保存替换过的异时空同位体信息，以其体质为依据，重新定位并替换。仍以克洛·安布斯特为例，他与尊主您的声音截然不同，一旦系统达至第三阶，且您曾替换过他，即可以其声为标，替换此型月世界中的……”
“……已有端倪，据根源涡流的情报，梅林与亚瑟·潘德拉贡皆符合条件。”
“录入二人后，您更可凭‘亚瑟王’之名或称号，拥有更多选择。”
“至第四阶，此技臻至巅峰，选取方式不再局限于同位体，而是趋向于某种理念。如……主角、副角、大反派、终极大敌等。”
“理论上，此时的您，已能替换任何欲替换之人。”
“第三阶时，您可兼用初、次两阶之能。那时，您不再以现世之身为基准，过往替换之人，其声、其名，皆可为基准，让您有更多抉择。”
“至第四阶，基准任您选取。换言之，您可替换世间任何人。”
“……”
齐格飞此刻惊讶得无言以对。
邦娅所描绘的能力，远超他的想象。若真能实现，他似乎……能在不惊动塞西莉亚与符华的情况下，遍开后宫于天下？
如此思量，齐格飞将先前对邦娅许下的“不负塞西莉亚”之言抛诸脑后。
“尊主……虽不知您心中所想，但……您应去搜集圣杯。暂且不论这些，单是返回崩坏世界，单靠圣杯之力，或许尚不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