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该走了。”酒仙张说道。

曹柯急了:“我还啥都没摸到呢!只摸到了一个玉肛塞,这特么的!老子好歹也是跟着姚老大混的,传出去丢人啊!”

我说道:“别贪心了,快出去!没有手电,刚才的路都找不到了。”

曹柯叹了口气,不甘心的跟着我。

我凭着记忆,慢慢摸索,总算找到了进来的路。

但这次在黄肠题凑里,完全失去了视觉,大概四分钟才走出来。

骆哥和小樱站在外面,对着我摇头,说没找到炸弹。

我们一路从山洞里往外跑,骆哥边跑边尝试遥控器更改设置的密码。

但他试了半天,都没成功。

我们一路狂奔下四十九道台阶,小跑着跳上暗河边的快艇,骆哥开着快艇,沿着地下暗河加大马力冲刺。

“骆哥,倒计时结束了我们怎么办?”我问。

骆哥皱眉:“这里到处都是溶洞,冲击波的威力会很大,快结束的时候,大家一起跳进河里,这样身体受到的冲击力会小一些。”

小樱疑惑道:“倒计时为什么会在遥控上?我看电影里不都是在炸弹上嘛?”

骆哥微微凝眸:“我在东南亚的时候,接触过一个做军火的军阀,他跟我说过这个问题。很多人以为,定时炸弹是像电影里一样,炸弹上有一个定时器,然后时间到了就会爆炸。

“实际上那只是电影为了效果而设置的倒计时而已,真正的定时炸弹,炸弹有热熔式、光感式,水银式、电子计时式、遥感式,倒计时可以通过遥控器改变,炸弹上只需要安一块简易的PLC电路板就可以。”

曹柯和酒仙张在旁边听着,都流露出钦佩的眼神。

“骆兄弟不愧是刘把头的左膀右臂,和你比起来,咱们团队那只会用土炸药的老七可差远了。”

曹柯刚说完,眼眸就又一阵恍惚:“七哥也死了,以后连土炸药都没有得用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酒仙张目光怅然道。

就在这时,骆哥沉声道:“还有30秒!”

我们脱下身上的衣服,站在快艇旁边,手里握着绳子。

“20秒!”

……

“3!”

“2!”

骆哥念到这,直接带头跳进了水里。

砰!

我抓住小樱,我们两个一起跳进了水里。

下一秒。

我只觉得身体的内脏都狠狠颤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天旋地转,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吓得亡魂皆冒,地下暗河溶洞顶部的粗大的钟乳石,被冲击波震得嗖嗖直落。

小樱见状一下子把我拉进了好几米深的水底,我一下子呛了好几口水,感觉肺都要爆炸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我们才从水里钻出脑袋。

接着是骆哥、酒仙张、曹柯。

见大家都没事,我松了口气,拽着绳子爬上快艇。

快艇前半部分被钟乳石砸出了一片凹陷,被我们清理出去,骆哥开着快艇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

“前面的通道太狭窄,快艇开不过去,我们下来。”骆哥提议道,“烤烤火,把衣服烘干,吃点东西。”

就在烘火的时候,曹柯凑了过来,嘿嘿笑道:“罗把头,你摸到了什么好东西了?”

我笑道:“和你一样,也是玉肛塞。”

曹柯顿时脸一黑:“你唬谁,这墓主莫非长了两个腚眼,你不把我当兄弟是吧?”

我想了想道:“我记错了,不是玉肛塞,是玉含,也就是唅蝉。”

“汉八刀,玉蝉。”

说着,我拿出玉蝉擦了擦,递给曹柯。

从战国到秦汉,比较常见的玉制陪葬品除了玉含外还有玉握,一般是握着一只玉猪,基本用的也是汉八刀技法,用简洁的直、弧形线条琢成,简练犀利,美观大气。

“玉质不错,可惜有沁,大概卖个几万块钱应该没问题。”

他看了几眼后又还给我,嘿嘿一道:“还有没有别的?”

“老九,你太没规矩了。”酒仙张眼底闪过一丝清冷和不悦,“之前开锅的时候说好了谁摸到就是谁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张二哥消消气。”

曹柯尴尬一笑:“我这不是怕罗把头这趟来营救咱们,舍生忘死,到最后徒劳无获嘛!所以关心关心!”

“你还是多关心你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他们的家里人吧。”

“你六哥媳妇刚生的二胎,四哥的女儿再过一个月出嫁,五哥的母亲得了癌症在医院住院,八哥的媳妇正和他闹离婚。”

酒仙张的两句话,让曹柯脸上的笑容尽数消融。

“这是我摸到的,你拿去出了,把钱给他们家里人打过去。”

酒仙张眼底一片死寂。

他拿出四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曹柯,自言自语道:“都是十几年的兄弟,说走就走了,我怎么感觉这像是做梦?”

“小柯,你说,我是不是还在幻神花的幻觉里没醒?”

曹柯脸颊上满是泪水,他喉咙发出低沉的啜泣:“是真的……二哥,他们真的死了,除了姚老大和你,都死了!”

“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这是真的!”

酒仙张的目光游移,最终眸中漾起一抹释然:“弟兄们死绝,姚哥入了白道,我也厌倦了这种日子。”

“以后,你就跟着罗把头吃饭。”

“如果需要我,你可以来找我。”

曹柯身体一震,不可置信道:“张二哥,你,你这是要金盆洗手?”

酒仙张露出追忆的神色:“以前,小霞一直劝我收手,我没听,到现在才知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真。”

曹柯皱眉道:“二哥,小霞已经去世了,你要学会放下。”

“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酒仙张点点头,笑了起来,笑容很洒脱,很灿烂:

“一朝幻梦见真我,方知昔日旧枷锁。”

“世间枷锁皆是欲,无形无相亦无我。”

我心中明悟,握紧了小樱的手,恭声道:“受教了。”

哗啦啦!

曹柯这时想起了蒋茜的背包,他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我看到了两件令我感兴趣的东西。

两块骨头。

一块呈琥珀色,上面大概和成人手臂差不多粗,长度大概有二十厘米,末端还有一个爪子,爪子上带着一块皮毛,上面还有斑斓的纹路。

一看到这东西,我们几个都面面相觑,这是一件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