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家
贾代善的重伤在康熙命令御医不遗余力的医治下终于保住了性命，甚至延迟了御驾回宫的时间，直到贾代善的身体情况能够支撑长途跋涉这才起驾回宫。
这次突发的情况信息封锁的很严，京城里直到御驾回宫也没收到任何风声。
但是从康熙回宫之后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刑部忙的脚不沾地，京城大牢里每一间都塞的满满当当，大街上抄家押解女眷的马车络绎不绝。
这时候才得到隐隐风声的京城世家人人自危，在不清楚原因的情况下生怕下一刻抄家的灭顶之灾就落到了自家头上。
贾代善回府之后贾史氏这才知晓了贾代善受伤的事，在贾代善屏退众人之后才从贾代善口中得知了受伤了缘故，倒也不是贾代善有意泄密。
实在是贾史氏那看着贾攸冒火的眼神，就让贾代善莫名想到了当年那个让他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啼笑皆非的原因：他的幼女与母相克。
可这明明就是无稽之谈，连那个哄骗贾史氏的道婆都已经被贾代善以行骗的罪行扭送去了京兆伊，在贾代善的暗示下被判了最终的刑罚，流放了三千里，如今还不知在何处呢！
贾代善这次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本就年纪不小了，早年在战场上拼杀的太过，他从年过四十就尝到了苦果，这次太医废了老鼻子劲儿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他失去的元气却不是说补就能补的回来的，他能感觉的到，自已的生命力一天天在流逝，或许他等不到今年的新年了。
既然已经察觉了身体的不对劲， 那关于后事他便要安排妥当了。
原本这次回来他有想过再给贾史氏一次机会，若是，终归要比丧母的名声要好听，不至于会影响攸儿将来的婚事。
可是在回来后看到贾史氏看着贾攸那冒火的眼神，这如何是一个母亲看待自已亲女的眼神？便是看待仇人也相差无几，贾代善想不明白明明应该是亲密无间的母女为何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他一手养大的女儿，他再清楚不过，贾攸的理想抱负如何远大，他也见证了这几年贾攸和皇上的交集，看着贾攸将她的事业发展的如火如荼。
儿子们都已经成家生子，后路他也早早就安排妥当，只要他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遵守大清律法，皇上看在他这张老脸的份上总会让他们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长女敏儿已经出嫁，嫁的是他精心挑选的前途一片光亮的前科探花，简在帝心，便是如今丁忧在家也让皇帝记挂的人，而且长女育有一子，未来自是稳稳妥妥。
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攸儿，他在的时候还好，有他压着贾史氏总归忌惮他，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他若是逝去，贾史氏便是家中说一不二的存在。
有孝道在上面压着，做儿女的如何能扛得住这样的压力？
若是男子还好，只要分家出去，每年只要对母亲的孝敬到了，外人总不会说什么。
可是女子该如何？攸儿年纪小还是待选秀女，他连提前给攸儿定亲都做不到，待他去后攸儿也达不到选秀的年龄，虽说有皇上照看，可皇上在如何也是男子。
在后宅上面没有母亲的照看教导总归是要吃亏的，皇上也会有照看不到的时候。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贾攸出继，这样贾史氏就不能用孝道压着贾攸，但是原谅贾代善的私心，他舍不得放下贾攸这样一个能光耀门楣的女孩儿。
最后贾代善在府中静默着观察思索一月之后，决意在他逝去的同时将贾史氏一起带走，这样即便儿子们要丁忧六年，但是将来就没有了孝道的桎梏。
贾代善是狠的下心的，贾史氏作为他的结发妻子，嫁进贾家几十年，说实话贾史氏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撇开对子女的偏心不说，贾史氏做的其实并不算差。
这么多年操持家业，贾史氏在贾家宗族里名声很好。
（套用高中时候我历史老师说的话，虽然慈禧乱国，但是慈禧是个好女人，在这方面便是李鸿章这些大臣对慈禧的评价也是很好的。）
（贾史氏在本文里是被蠢作者有意黑了，但是在红楼里说实话贾母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人，她眼光毒辣对很多事情看的其实都很清楚。）
（封建社会的女子的要求和我们现在不一样，受当时的规矩和社会风气所限，在当时对女子的标准里贾母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幸福且名声极好的。）
贾代善为了贾家未来的发展，和子孙的后续，毅然决然的命人找来的秘药，决定趁他如今身子还算能看，开始给贾史氏下药，务必要在他离去的时候将贾史氏一起带走。
同时贾代善找来了如今贾家的族长贾敬，只说了一句话：“分家。”
贾代善并没有提前通知，只是在某一天，请来了族长贾敬和几位族老做见证，外嫁女贾敏不算在内，贾赦、贾政和贾攸三兄妹连同贾史氏和张氏、贾王氏都被请到了宗祠前。
贾代善立于上首，先同祖宗上了香，然后在贾代善的暗示下众人依次拜了祖宗，贾代善又对着请来的族长和族老行了一礼。
碍于族长的身份，贾敬咬牙受了贾代善的礼，然后还了一礼。
宗祠寻常时候是不开的，往日祭祀也只有家中男丁有资格进来祭拜，女子一生有资格进入宗祠也不过三次：出生、出嫁和去世。
这次贾代善召集众人到了宗祠前，说实话所为何事，众人心里猜了一圈仍旧没个定数，看着贾代善满脸严肃的站在前方，到底不敢插话，等待着贾代善的后续。
贾代善也没有故意拖延，开口道：“今日请族长和族老作为见证，家中长子次子均已成婚诞下子嗣，长女亦已出嫁，幼女虽未嫁但考虑老夫年岁不小，为今后家中和睦，今提前分家。”
这话一出贾史氏直接一个惊呼：“老爷，如何就要分家？不能分家！”
贾史氏的声音惹得贾敬和族老都皱起了眉，只是贾敬碍于到底是小辈不好说话故而只是沉默，族老却没那个顾忌，开口道：“分家与否本就是家主决定，妇人安敢多言？”
这话说的格外的不留情面，几乎就是将贾史氏的面子往地里踩了，贾史氏一向对自已在宗族里的好名声和高辈分沾沾自喜，如今被族老这样一说当即臊的老脸一红。
这事情的确只有贾代善有资格发话，作为妻子贾史氏是没有资格插手的，余下能说话是自然也只有贾赦和贾政了，贾赦心里是对分家一事高兴不已的，贾政就不是很乐意了。
毕竟不分家吃用都是公中的，他也可以继续住在荣国府里，出去行走他也依旧还是荣国侯府的二爷，但若是分了家，他就得搬出去了。
依照礼法他只能分得家产的一成，余下九成都是身为嫡长子的大哥的，一成家产有多少贾政心里不清楚，但是他明白一但分出去他的日子绝对不会有如今这么舒坦。
从授了官之后他便学着养起了清客，这养清客的花销可不是小数，人家的衣食住行可都是要包揽的，否则谁会跟你啊？
当然贾政认为这些人愿意入他门下那是对他的才学的肯定，钱财都是外物，不能拿来玷污他们高洁的情谊。
贾史氏被族老说的退了场，贾赦心里虽是赞同分家的提议，面上却是不好表现出来，毕竟孝字当先，如今老爷太太可都好好的，父母在不分家，便是父亲提出的分家，做子女的也得拦上一拦。
贾赦跪地道：“父母在不分家，便是将来，儿子作为长兄亦会好生照看弟弟妹妹，不敢叫老爷为此操劳。”
再三请让都被贾代善抬手制止了，意思到了就行，反正今天这家不分也得分，分也得分！
在身为族长的贾敬和几位族老的见证下，贾代善将如今府里的家产一一罗列，然后分条罗列的一一交割清楚，除去不能分割的祖坟、祭田等。
身为嫡长子的贾赦是要袭爵的，贾代善的请封折子已经递交了上去，贾赦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如此按照规矩府里的家产九成都是要归于贾赦。
看着如此丰厚的家产落到了贾赦的手中，贾政还没表现出什么，他的妻子贾王氏眼睛都红了，她再次在心里咒骂当年为何张氏没有一尸两命，贾瑚那小子怎么就命那么硬？
若是当年计划顺利，日后她在谋划一二，这爵位指不定就要落在她们二房身上，这偌大的家产自然也就同样能被她收于掌心。
哪里会像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泼天的富贵都落到了长房的手里，留给他们的只剩下那可怜巴巴的一丁点东西。
其实这留给贾政的一成家产加在一起并不算少，当然这是不能和有爵位的比的，这些家产在一起在京城里也能算得上是富裕人家的。
毕竟贾家是靠战争起家的，贾代善又是个善战的，在这一场场战争里积攒的财富就已经是很大的一笔，贾代善又深得皇帝信任，这么多年陆陆续续的赏赐又是好大一笔。
府里还有经营，不断有进项，这一笔加起来也是不小的数目。
分割完了府里的家产，对贾攸的安排自然也不能落下，同为嫡女，参照贾敏出嫁的嫁妆标准，贾代善也为贾攸准备了只好不差的嫁妆，毕竟论身份贾攸身上还有个固山格格的爵位。
只不过贾攸还未曾选秀，不知将来会嫁去何处，故而嫁妆目前只是装订成册一式三份，然后东西什么都封存在库里。
贾王氏看到贾攸那厚厚的嫁妆册子眼睛又是一红，死丫头哪里就要那么多嫁妆了？贾敏出嫁陪嫁出去那么多就算了，怎么贾攸也要陪嫁那么多？
若是这些嫁妆少一些那分给他们的家产就该多上许多，越想贾王氏心里就越嫉恨，对着贾攸和贾敏不知骂了多久的：“赔钱货！”
贾代善很光棍的将他的私产一股脑全塞给了贾攸，那是一点都没留给贾赦和贾政，反正这是他的东西，他想怎么给就怎么给，谁敢多嘴？
分家的书契写好之后同样一式三份，贾代善是半点不耽搁的，当天就送去了官府备案，连同贾攸的嫁妆册子一起，一点没留机会给其他人反悔。
分了家，爵位折子也上了，贾代善就雷厉风行的手段强硬的压着让贾史氏搬家了，荣禧堂是留给贾家下一代家主也就是贾赦的。
贾代善总觉得若是他不逼着贾史氏搬家，说不准贾史氏真能干得出将荣禧堂留给老二的事情来。
如今他还在，这国公的爵位自然就还没收回去，荣国府就还是国公府，但是他去了之后府里降级袭爵很多逾制的东西就要收起来了。
免得哪里碍了皇帝的眼，被御史参上一本，说到底人走茶凉，他去了之后他的余恩能福荫多久他也不敢说，还是让老大老老实实缩着尾巴做人封好。
反正爵位传到他这里也就几乎到头了，再下一代袭爵几乎就没什么看头了，还是趁早培养下一辈，趁早改换门庭。
和荣国府同样境地的就是隔壁的宁国府，叫贾代善羡慕的就是贾敬考上了举人的功名，这宁国府若是下一辈在努力一点，就直接改头换面了。
哪里像他，两个儿子没一个顶用的，只能指望孙辈有没有出息，只怕他闭眼前是看不到贾家改换门庭了，到底是叫人遗憾。
贾代善给贾史氏下的药动手很隐秘，按理说不该让人发现，但是好巧不巧贾史氏竟然意外的察觉了贾代善对她的杀心，她心里发寒。
到底同床共枕几十年，贾代善是何模样贾史氏心里再清楚不过，她往日对姨娘通房下手那么痛快就是踩着贾代善的底线，但是这次她却始终没想明白。
为何贾代善会好端端对她出手？
贾史氏的人手比不上贾代善，她查不出贾代善对她动了什么手脚，但是她很快想到了突破口，猜测是不是贾代善自已身体出了问题。
转换了方向之后，贾史氏很快就找到了机会，探查到了贾代善身体的真实情况，然后贾史氏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她猜测老爷大概是想要她一起死。
贾史氏如何肯认命？
她查不出贾代善的手脚没关系，她可以对贾代善出手，只要贾代善死了，她就有更多的时间找出她哪里出了问题，她绝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PS：
大宝进小黑屋了，改文中，还剩最后一次复核机会，我真的无语，这两天更新估计都会晚点了，实在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