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拜师
清夜在地上挑拣各式样的药材碎渣，都是在白天抓药过程中不慎掉落的，它们已经没有了完整的形状。
清夜拿在手里挨个辨认，嗅着每个不同的气味，不禁感觉有些奇怪，其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研磨过得白芨。
放在手中的碎渣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形状，颜色整体呈现灰白色，却是和那会研磨的时候相差无几。
“过来吃饭了。。。”
一听见吃饭，原本还有些低沉的心情瞬间活跃起来，抬起头仰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米香味飘进了鼻子里，吞咽下稀少的口水，肚子有些顶胀，咕噜咕噜的跟着叫了几声。
满眼都集中在门口刚进来的沈大夫身上，以及他手里端着的木桶，远远的看着有厚厚的烟气升腾。
脚步咯噔一下慢了思虑一拍，但还是扑了过去，临近沈大夫还有一个身位的时候，停下脚步。
“沈大夫，我来拿吧。”
说罢，清夜从沈大夫的手中顺利的接了过来，刚入手的刹那，只觉得确实够劲，里面的米倒是不多，可那木桶本身的重量就不小。
咬牙坚持，憋胀的脸色，尽量保证清楚的吐字。
“沈大夫，我先放在这里了啊。”
清夜抱着木桶走到了昨天喝药的桌案旁，看向了沈大夫请示道。
“好的，就在那里吃吧，你赶紧放下。”
刚说完就把抽屉拉开取出来碗，放在了桌子上，每人盛了一碗。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很是安静，清夜想出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看着沈大夫始终没有抬头后，也自觉的吃了起来。
因为实在饿急了，吃的自然也很快，没一会的功夫碗底见空，抬头看向木桶的时候，才发觉里面也早已经是空空如也，都不用再刷洗了。
沈大夫吃的少，自然比清夜稍早一步吃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清夜吃。
察觉到有目光注视着自已后，停下碗筷，抬头看向了前方，正好和沈大夫的目光对视。
一张略带沧桑的脸孔透出罕见的红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眼眶周围一圈略带朦胧。
“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突兀的问题让清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懵圈的样子。
沈大夫微笑的看着清夜，等待他的答复，在他的身上有些三七的影子，记忆又回到了那天雨夜拜师的往事。
“愿意。。。”
很快反应了过来，怕失去的他赶忙接话，激动的说着自已的答复，整个人按耐不住就差起身扑过去抱住沈大夫了。
“哈哈，好。”
沈大夫听完果然，没辜负他的期待，确定了他想拜师后，就拉着他来到了后院。
清夜一进后面，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也没太注意，就继续跟着走。
一路上看到了两旁是被挖掘的耕地，一开始看上去还以为是庄稼，结果得到授意后，凑近一闻一摸，味道和中药材相同，只不过与那相比要淡了一些。
“这，这是种的药材吗”
“嗯，是的，可惜就是天太干了，水一直供应不足，长得苗头渐弱，药效也差了不少。”
一副可惜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频频摇头，别过目光向着西侧屋里走去。
清夜也没在过多纠结这片药园，跟着沈大夫的后面继续前行，越到西侧房屋的时候，越能够闻到浓重的烧香味道。
随着沈大夫将门推开，呜的一下空中翻滚的白色灰尘向着二人扑面而来。
咳咳咳
清夜忙跑开了一定的距离，连连咳嗽，站在身前的沈大夫也是捂住了嘴鼻，重重的咳嗽两声。
等到灰尘散去，里面的景象才能看得清楚，赫然摆放着数道牌位，地上一块蒲团。
这竟是一个祭奠先人的祠堂，刚迈过门槛，就觉得有股凉风吹过，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不等多想，整个屋里的陈貌便直接展现在眼前。
正对着是一个古色画像，像中人头顶毡帽，半蹲着身子，采摘药材的画面，周身被云雾缠绕。
其下则是整齐摆放的牌位，成扇形分布，最上方的摆放一位，下面的就逐次增加。
还没等清夜细看，沈大夫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师祖，列为师尊，师傅在上，徒孙沈平之在此收徒，特此起誓，愿尽竭身之力，护他。。”
“有点上了年纪了，忘问你叫什么了。”
沈大夫说到一半卡住了，不知道这小孩子的姓名，实在有些愧对先人，如此严肃场合头一回掉跟脚。
“我叫李清夜。”
后面有点待持许久的清夜，听见沈大夫叫着自已，立马上前回复道，而后退了一步。
沈大夫念叨重复了几遍李清夜三个字，然后就撑着地爬了起来。
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流程，遇到刚才卡壳的地方，这次很顺利的接上了，并往后面继续着流程。
“愿尽竭身之力，护他李清夜入这岐黄之路，保他能悬壶济世，医者为民。”
当全部的话念完，手中多了一个龟壳，双手持物，不停的摇晃，哗啦哗啦哗啦的响着。
出奇的操作让清夜有些不自信起来，莫不是披着医学的外衣学的是算命的行当吗。
还不等他往深细想。
只听见哗啦吧嗒吧嗒的声音响起，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空洞的龟壳里面掉出来了三枚铜币。
在地上蹦跳了两下，打转了一圈，自然平躺在了地上，恢复了安静。
指尖夹起地上的铜币，放到了距离眼睛很近的位置，瞅明白正反面纹之后，有模有样的掐指算了算。
看的清夜越发肯定这个医馆有点不正经，怕不是给病人看个病都要算上一卦，能活就治，不能就埋。
掐指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沈大夫紧闭的眉头更加深沉，大脑则是一片空白，全然没有这处卦象的记忆。
却也不慌不忙，主打的心态稳定，从怀中掏出来一本泛黄的书籍，上面洋洋洒洒的着墨几个大字《沈式卦象入门》。
一手端着书籍，一手在嘴上抹了点唾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