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官爷,这就来了,不好意思,刚才反应慢了。”

清夜小步倒得很快,嘴里连连称歉,拱手行礼以示尊敬。

“别说废话,快把门贴拿出来没有的,早点滚蛋。”

“走走走,这个就是。”

清夜抬手将门贴举起,两手托着,送到两守城士兵的跟前。

其中一皮肤黝黑,取下头顶铁帽,放在手心握持扇风,披膊处皆是铁质器具,转肘铁叶处,皆易以皮,屈伸无不利便。

于此,该兵士卸下胳膊两侧的甲肩,松解了一定紧束的胸前玄甲。

就这样不修边幅的瘫坐在椅子上,随意瞥了一眼清夜手中的门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不着边际的摇头,冲着清夜比着还不够的嘴型。

好几次清夜才从嘴型中读懂那位官爷说的是什么,弄清了以后更加纳闷了,不就是门贴吗,还需要什么?

“官爷,我有门贴,有。。。”

话还没说完,被后面的人拽了一下,贴着清夜的耳朵旁边捂着嘴巴轻声低语。

“这是要你交点小钱,没钱就给点粮食或者水源。”

听着清夜连连哑舍,不敢置信的听着他的话,又看向了门口的官爷,真是打破了一贯的印象,和爷爷给自已说的全然不同。

这不就是盗贼土匪吗,清夜差点脱口而出,实在有些气恼,强忍住压抑了情绪。

为了进城,清夜无奈妥协,民不与官斗,只好忍了。

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本想着直接拿出水袋的,后来心有不甘,想起了从山洞中拿到的很小的半瓶水。

当下不再犹豫,仔细找了一番,从最里侧的衣襟中取出,拿在手中刚好能够握住。

这回清夜选择将门贴和瓶子一起递了过去,结果那黝黑偏瘦的士兵看都没看,随手捏住门贴朝着清夜的方向扔了过去。

没等清夜反应过来,手中的瓶子直接被抽走,再看的时候,手中已经是空空如也。

清夜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弯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门贴,仔细的拍打着上面的尘土。

这个时候,刚才的士兵拿在手里的瓶子放在耳朵边晃了晃,感受着它本身的重量,打开盖子后,凑到鼻子上嗅了嗅,顺着瓶口朝里面看了看水质和水量。

随后,将盖子拧紧,随手放到了身后的箱子中,里面堆积着大小不一的水容器,一看就是搜刮了不少的人群。

清夜无意间瞥见都觉得暗自咂舌,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力感袭来。

不知做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县城里面走,本以为这回就顺利多了,结果刚到门口又被阻拦。

还是刚才的士兵又开始找麻烦了,只见他朝着旁边的偏胖的青年士兵耳边耳语,而后,偏胖士兵拖拉着漏出脚指的长筒靴子,发出啪啦的声响。

他身上直接披着甲胄,没有用绳子捆绑,有几处能看到明显的断裂。

直接挡在清夜面前,伸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清夜的衣袪,使出力气拖拽到黝黑士兵跟前,直接摔倒在地上。

清夜被突然甩在地上,一脸懵的抬头看着。

黝黑士兵夹着嗓子,摇头晃脑的开口。

\"拿着一口水的瓶子还敢哄本爷,这是欺负老实人吗?\"

“都怪本大爷平时对你们太照顾了,一时间竟然让你们不知道自已姓什么了,小六,教教他规律。。。”

“好的哥,遵命。”

胖士兵响亮的应了一声,对着地上的清夜一阵拳打脚踢,招招熟练的避开了要害,听到清夜的喊叫声,锤击的力度更加大了一些。

直到声音微弱了许多,那发话的黝黑士兵才冲着另一个招了招手。

清夜感觉到身上瞬间轻松了很多,但久久都没能起身,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处感觉到一股腥锈的甘甜味道存在。

只觉得身上被大手摸索着,原来是那黝黑士兵在清夜的身上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

翻找出来水袋后,就停止了动作。

他摇晃着水袋,眉毛上扬,一脸得意的看着小六,印证了自已的猜测之后,心情很是高兴。

“你来的晚,和你舅我多学着点,不要总想着动手动脚,学着我一样多动动脑子。”

“把你从家里带出来,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也算对得起我姐,你啊就是不争气,除了学会吃,就学会动用暴力了。”

“行了,别在那里傻笑了,这小破孩子算是交上了供奉,把他扔进去吧。”

随后不再看着清夜,扭头冲着后面的人招呼着,后面那人被喊的瞬间打了个激灵,亲眼目睹了刚才的情节后,再不敢再发表什么想法了,赶紧利索的来到跟前。

一顿从身上掏着,忙乱中掉出来了很多无用的物件,没有来得及捡。

继续翻找,直到找到了合适的干粮和半袋子水,同门贴一起递了过去,全程没有抬头。

在他后面的人,也都老老实实的提前拿出,早早的在手里拿着,等待着进城。

清夜也是被直接丢进了城门,扔到了一旁,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与其相伴的是一群躲藏起来的乞丐。

等着士兵走后,他们才现身,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清夜,尝试着用木棍戳着清夜。

被戳中伤口后,清夜吃痛得叫了一声。

周围人也自觉散开了,两两交谈起来。

“这又是从乡下过来的,带的粮食刚够交入城费的。不过这人来越多了,要饭都争抢不过了,你今天要了多少?”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那官家老爷咋想的,怎么不打重一点,死了一了百了,啊?你说今天要了多少是吧,快别提了,这富人们太抠唆了,一整天啥都没要到。”

“唉,走吧,再出去要点吧。”

两人边走边聊,这样的对话在周围乞丐中都很类似。

众人四散分开,只留下清夜一人独躺在地上,即使没有伤及要害,还是一阵吃不消,有些牵动了旧伤。

不知过了多久,影子都挪动了几个角度。

清夜才摇晃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摸了摸胸口的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