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恢复记忆
杏儿从沈长安地怀中下来,小手轻扯沈长安的面具,“杏儿是二哥的妹妹,是二哥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杏儿当然知道是二哥了。虽然你戴着面具,杏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不过,他们都说你…杏儿才没上前。但在听到你叫杏儿的时候,杏儿就确定是二哥无疑了。”
“为什么?”沈长安不明所以。
杏儿甜腻腻地笑道,“因为二哥的声音是最独特的,二哥叫杏儿的时候很温和。”
沈长安揉了揉杏儿的头,“杏儿真乖。”
“不过,二哥为什么要戴面具啊?能不能把面具取下来?”杏儿疑惑着问道。
这时饶儿从院内走出来,看见揉杏儿头的男人,乍看竟是沈墨尘,再看男人头上戴着面具,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慌忙作揖,“奴婢见过驸马。”
“姑娘请起。”
“杏儿,你带二哥去见婆婆好不好?”
“好啊好啊,杏儿这就带二哥过去。”
饶儿看着走在前面的男子,除了一张面具,容貌与将军无异,心底疑惑,这人究竟是将军还是驸马啊?
若是将军,不是该叫她饶儿吗?
饶儿欢跳着跑进兰苑,“婆婆,二哥回来了?”
婆婆支起脖子,“杏儿,你说…谁……回来了?”
杏儿正要说二哥,就见沈长安一只脚已踏进门,又着急忙慌的跑回去,扯住他的衣袖,拉着他来到杏儿床前。
岁月在老太太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但那双眼眸却依然闪烁着慈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也被岁月一同侵蚀。那双无力地搭在被褥上,皮肤松弛,青筋暴露。
老太太伸出手试图去抓住沈长安的手,沈长安把手递过去,老太太紧紧的握住,生怕它跑掉似的,“墨尘哟,婆婆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说着,老太太流下眼泪,“乖儿啊,你是受伤了吗?为何戴着个面具?”
沈长安被这双看似无力的手紧紧握着,心里涌过一层暖流,“婆婆,墨尘无事,只是眼角处有一道伤口。”
婆婆眼中都着焦急与担忧,“快取下面具,让婆婆看看!?”
沈长安犹豫了一下,但看老太太满脸的担忧,还是解开了面具。
杏儿早就好奇了,这会儿长睫微颤,大眼睛似夜空中的星辰般明亮,要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了什么,心里也有些忐忑。
面具被轻轻揭了下来,面具下的面容俊逸非凡,眉如墨画,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唇色如樱,每一寸都仿佛精雕玉琢般,只在眉尾处,有一道弯弯曲曲的伤疤,它静静地卧在那里,如同历史的印记,为他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威严与神秘。
老太太看见沈墨尘戴着个面具,还以为脸上的伤有多么严重,揪着的一颗心这会儿终于松了下来,她轻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伤疤不大,婆婆终于放心了。不过,还戴着个面具做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伤口有些狰狞,就打造了这副面具,后来伤口渐渐淡了,面具也戴习惯了,就不曾摘下。”
婆婆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墨尘,你可见过盈盈了?”
沈长安心下一颤,婆婆和杏儿还不知道盈盈的事,还是先别告诉她们,以免跟着担忧。
沈长安点了点头,“糕点铺这段时日有些忙,盈盈暂时抽不开身,所以没来看婆婆。”
“婆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指望你们常常来看婆婆,就想着啊,尘儿和盈盈加把劲儿,能早日让婆婆抱上一个小团子,婆婆心里啊,也就这一个盼头。”
沈长安的脸一下就红了,杏儿看到了,脸都笑出了花,一下子跑开,“二哥害羞了!二哥害羞了!”
沈长安又羞又恼,上前去追杏儿,杏儿朝他吐舌头,“二哥追不上~”沈长安一个箭步上前,就抓到杏儿,把杏儿抱了起来,“你个小丫头,也忒坏了。”
杏儿笑靥如花,那笑容如春日阳光,明媚而耀眼。嘴角微微上扬,对着沈长安的侧脸亲了一口。
沈长安呆立在原地,皱起眉头,此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仿佛被撕裂了一道缝,那些脑海中支离破碎的片段拼拼凑凑。
先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回荡在空气中。她会抱着他的脖子向他撒娇,有时又在他脸上撮一小口。
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的面庞不甚清晰,与他一道牵着杏儿的手,一同走向喜鹊桥深处。
“二哥,你怎么了?”杏儿满脸担忧地看着哥哥。
沈长安的意识逐渐恢复,眼神也变得清明,脑海中三四岁的小姑娘与眼前八九岁女孩形象渐渐重合。
他看着杏儿,满眼都是宠溺,“二哥没事。”
“那二哥和杏儿一起去荡秋千好不好?”杏儿央求道。
“好。”
沈墨尘在后面推着,杏儿坐在秋千上一起一落,笑的开心。
杏儿指着梅苑廊檐下挂着的那盏灯笼,“二哥,看见那盏花灯没,挂在廊下的那盏?”
沈墨尘顺着杏儿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盏花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绘着牛郎和织女相会。
杏儿诉说着,“那是嫂嫂最宝贝的一盏花灯。二哥你出征未归,很快传来消息,说你坠崖身亡,嫂嫂带着家丁在悬崖下没日没夜地找,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苦苦找了一个月仍是没有结果,那个时候的嫂嫂瘦的不成样子,连我都快认不出她了。回来之后,除了在糕点店忙碌,剩下的时间,她就抱着这盏花灯喃喃自语。”
沈墨尘也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上元佳节,他挑了一盏牛郎织女花灯准备送给王盈盈,却见别的男子送了她一盏草木花灯,她竟然笑着接受了。他的嫉妒与愤怒自心底燃起,都收了别人的花灯了,他还送与她做什么?不过,虽然心底不满,他还是在晚间把这盏花灯挂在了她的窗前。
“啪嗒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将军府前戛然而止。
马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她肩背一个小包袱,身着素色长裙,裙摆随风微扬,漾起好看的弧度。面庞清秀,眉眼间透出一股子灵动,宛若秋水之畔的荷花,清雅脱俗。
府门大开着,长身玉立的男子正和一个七八岁的姑娘嬉戏打闹。
“沈墨尘?”女子试探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