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蒋轶严肃神色,注视着前来汇报的下人。

“小姐,有人求见。”下人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谁?”

“此人衣着较为低调,戴着面具,身量不高。声音听着像是接近古稀之年了。属下不敢私自拒接,特来禀告。”

侍奉在蒋轶身旁的婢女低下身子轻声询问:“主子可要召见?”

“这个关头来找我……带他进来。”

“是。”小厮退下后,一个人便进来了,蒋轶声音颇为冰冷,“阁下好没诚意,来了还戴着面具。”

那人并不恼,只是较为迟缓地开口:“蒋小姐不妨让您的奴婢下去一待。”

蒋轶嗤笑一声,“倘若本小姐现在叫人将你绑起来好好审问,你又能如何?”

蒋轶最讨厌的就是将生命视为儿戏的人,让能保护她的婢子出去,这样显得她很呆诶。

“蒋小姐不必担心,老朽行将就木,能奈何您多少呢?”

“先生看上去身体康健……”话还未说完,便看见那老者掏出来的腰牌。是沈岩的。

沉默一瞬,捏捏眉心,“你们出去。”

……

“可以说了?”蒋轶没有耐心,但对这老者也没办法。

“蒋小姐,我家大人需要您的助力。”老者掀开面具,蒋轶对他的脸有印象,最近就做了一次有关的委托。这人是沈岩的管家,而沈岩的确也很信任他。

“但我没有理由帮沈大人,不是吗?”蒋轶心里跟哔了狗似的,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您最近不是对某件事很困惑吗?”老管家看着眼前人表情狰狞一瞬,也只是满怀把握开口:“我家大人知道内情。”

“行啊,帮我转告你家大人,说谢谢了。”蒋轶看着风淡云轻,实则是被拿捏住了命脉。但她心里可不好受,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这件事她在查这事。

“那就多谢蒋小姐。”老管事漾起一抹和蔼的笑意,像是面对喜爱的后辈,“主子之后会派一个姑娘与蒋小姐接头,见腰牌如见沈大人。还有就是,我们大人认为这场交易需要双方谨慎,因此蒋小姐莫要主动寻我家大人。”

蒋轶听着这明显没有将她放在心里的话,往后一靠,闭上双眸,“不送。”

……

等一切科举事宜都渐渐落到实处之后,也摸到槐月尾巴尖儿,谢昼门前那棵槐树也绽开了黄白色的花瓣儿。

夏季的确是象征了生命,星星点点的白缀在枝叶间,但却没让谢昼有诗兴大发的兴致。

“你现在就要袁纶?想好了,一搅入这场局就没有退路了。”谢昼似笑非笑,“你不是最爱隐居山林?”

“这天下尚未安定下来,实在没有隐居的魄力。”顾亦潇忽然严肃。

“……这么正经?”一下子被拉高格局的谢昼顿住。

“你不适应我现在的感受,但我感受得到……”盯着眼前人的表情,他咧开嘴一笑,多了许多的纨绔气息。

“什么?”谢昼看着他的双眸,直到对方将视线错开。

“咳,我感受得到……”像是被短路的大脑终于接上,“很快,这场暗地里的较量将会转化到明面上。”

“很正常啊,有人已经为大家布好了一条暗线。”谢昼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谁?”

“不清楚,但能把所有事情串起来,这人绝非没有权力之人。”谢昼心中的确没有明确的目标,都不合适。

“但你不必担心,我本就把这人送到大哥府上去,他不是很想拉拢周璟吗?”

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谢昼没憋住轻笑出声。

对上她笑意盎然的眉眼,顾亦潇有些怔,口吐狂言:“阿昼如皎皎明月,实乃如玉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