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时间不早了。”不带什么情绪,但就是让顾亦潇感觉比起之前,要生分不少。
“告辞。”作揖之时像是又恢复了淡然无波的情绪,顾亦潇退出去时又与谢昼对视,但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恭送三殿下。”谢昼抱拳。
“不必多送,本宫自是不敢让谢大人相送。”
眼看着顾亦潇大步流星地离去,他此行随侍的太监却上前警告。
“谢大人说话不甚悦耳,此后,便少来使三殿下烦心了。”声音虽然尖细,但和大人物待得久了,通身也带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说人话呢,就是狐假虎威。
谢昼清浅地笑着,装作听不懂那位的敲打,只是轻飘飘地答道:“在下谨记教诲……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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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顾亦潇踱步到书案旁,神色复杂地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条,同谢昼作的字画属于同种材料。
快速打开,只有两个字,“袁纶”。
心中早有预料父皇不会莫名其妙指派袁纶来教导他,顾亦潇也不是很意外,只是谢昼能这般笃定,必然是有什么关键性证据。
那么父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顾亦潇将那纸条点燃,烈烈的火光耀目得紧,将神色莫测的脸庞又照得诡谲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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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轮不到谢昼这等芝麻官上朝,他倒也乐得清闲。只是齐厘又来他这儿讨骂。
“…你猜怎么着,诶,小爷不应战,把他气的半死。谢兄你都不知道他那表情。”看着对方手舞足蹈恨不得立马演给他看的样子,谢昼算是哭笑不得。
“但那小子出去之后就上了一辆马车,本大爷的小厮这不刚好看见嘛,就悄悄跟上去,谢兄猜猜里面是谁。”齐厘笑得不太正常,起码谢昼是这般认为的。
“是某位皇子?”不想让齐厘落了兴致,谢昼也愿意陪他闹闹。
“错!”
这声让谢昼都震了一震,诧异地看着激动到五官开始乱飞的青年。
“那是谁?”
“估计是谢锦那小子,肚子里东西没有墨水只有肉糜,居然半路去吃饭。结果~”齐厘语调拉长,“小爷的小厮跟上去发现,那可是当今贵妃,梁以。”
谢昼垂在身侧的手微动,眼眸中的深色晦涩难懂。
梁以,那位早夭二皇子的生母。如果当今圣上在众人眼中是易怒易炸,那么这位梁贵妃便是诡异阴森。
怎么就惹上这种疯子了?
顾亦潇?不对,对付三皇子却从他一个从六品官下手,不合理。
正思索间,齐厘又开始叽叽喳喳,谢昼也只得暂时将目光转移回来。
“对了谢兄,你昨日上朝可有什么好玩的?”齐厘像是对一切充满好奇。
像是会和周璟一起被冤枉进大牢的人。
“嗯,死了许多人。”谢昼是存了吓唬他的心思,倘若他用这种不清醒的头脑去了,不是被人用枪刺,便是被人当枪使。
果不其然,齐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开口就是贪生怕死。
“多谢谢兄告知,我终于有了拒绝我娘的新理由了。”齐厘抚着胸口,大松一口气。
“也是伯母疼你。”
“那可不!对了谢兄,你这儿可还有酒?”齐厘耍宝似的讨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