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苏芸被蒙着眼睛,只觉着,队伍在山中走了许久,直到丛林绿荫的味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发酸的汗臭味,许是已经被带到了他们的寨子里。
周围传来了阵阵的喧嚣,且都在为他们的二当家欢呼着。“二当家的,今日只收获了三个美人?”一个山匪好奇的询问道。
“他奶奶的,下山一趟差点没把命交代了,这两个,给我好生看着,要是跑了小心我拿你们开刀。”二当家的声音响起,随后,只听见一阵哀求的女声响起。
“你们放过我,我家有钱,我都给你们!”虽然被蒙着眼睛,姚苏芸却认得,那是刘佳瑶的声音。
“可惜了,咱们这次受人之托,这家你怕是回不去了。乖乖的留下来给我做夫人吧!”随着二当家阵阵笑声响起,刘佳瑶的声音也渐渐的远了去。
“大当家的在吗。”那人询问道。
“在里头呢。”旁边的山匪回答道。
随后,那位肥头大耳的二当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并轻松地将姚苏芸扛在肩上。他毫不费力地扛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那间屋子。\"大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当走进屋子时,他兴奋地喊道。
姚苏芸眼前的黑布突然被用力扯开,突然涌入的强光让她感到一阵刺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过来,最终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这是一间类似议事厅的房间,在台阶上方摆放着一把铺着虎皮的宽大椅子。坐在上面的是一个体格健壮、彪悍无比的男子,他的脸颊两侧长满了浓密的胡渣子。与二当家相比,这个人的五官更为精致,但由于长期生活在这深山之中,身上透露出一种粗犷之气。他正全神贯注地擦拭着手中的大刀,直到姚苏芸的眼罩被取下,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朝这边投来一丝好奇的目光。
\"这就是那个刘家小姐吗?\" 那人疑惑地问道。
“这不是。那两让人看着呢,这不路上遇到了,瞧着长得不错,顺便就给你带回来了嘛。”二当家的回答道。
可听到这样的答复,那堂上之人却是脸色骤变。“给我带?”
“这你不一直缺个压寨夫人嘛。”
“你这是强抢民女!愚蠢!”大当家呵斥道。
姚苏芸心中嘟囔着,这土匪头子居然还知道这算是强抢民女,也算是匪亦匪道了,说不准还能给自已放出去。
“大哥,这人顾得起打手,家中想必有点实力。我都差点交代了都,实在不行咱能给她家里报个信,要点钱财,再给人送回去!”那二当家的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当着姚苏芸的面便盘算着这些。
大当家的缓缓地站起身来,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走到姚苏芸的面前,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她。姚苏芸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已露出丝毫的畏惧。
\"你好像并不害怕?\" 大当家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姚苏芸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已的声音不颤抖:\"刚才听到你们的对话,我想,至少目前来看,我似乎还不会死。\"她的回答干脆利落,但紧握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
大当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你倒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胆量。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
\"京城姚家之女。姚苏芸!\" 姚苏芸挺直身子,大声回答道。
\"京城姚家……京城那么多姓姚的。\" 二当家低声嘀咕着,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扯开嗓子喊道,\"大哥,当官的!\"
听闻此言,大当家的眼神一凛,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猛地抬手,手中的长刀如同闪电般迅速,眨眼间便停留在了姚苏芸修长白皙的脖颈处。\"你是当官的女儿?\" 大当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和威胁。
\"大哥,我记得有户姓姚的,好像是当什么狗屁尚书的!\" 二当家急切地补充道。\"看她这一身衣裳装扮,怕是八九不离十!\"
姚苏芸的心跳陡然加速,她意识到自已的身份可能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嗯?”大当家的将那长刀又逼近了些,似在质问着姚苏芸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姚苏芸不禁心跳加速,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拼命吞咽着口水,同时低垂着眼眸,盯着那柄被擦拭得噌亮的刀。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下意识地抬高了下巴,目光坚定地望向眼前的大当家。“是。”
大当家显然没想到姚苏芸会如此干脆地承认,“你竟然敢承认!”
谁人不知,他们这些山匪一向是与官府势不两立的。
“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有何不敢承认!”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大当家皱起眉头:“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姚苏芸微微一笑,“你只知道我是官家小姐,却并不了解我的处境。反正此番出行就是为了离家远去,至于下场如何,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并不怕死。”
此时此刻,姚苏芸心中暗自佩服自已,她没想到自已撒起谎来竟然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在马车上确实只有粮食和行李,这个借口也算说得过去,并不显得太过突兀。
只见那人迟疑了片刻,随后缓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长刀。“老二,给她准备间房。”
“大哥,这!”二当家的似乎有些琢磨不清,这大当家的一向与当官的不对付,这难不成真看上了这丫头了不成。看着大当家的坚定的神情,他也不敢继续追问。“我知道了。”
“跟我走。”那人对着姚苏芸喊了一声。离开之际,姚苏芸还回头多看了那人一眼,只见他依然伫立在原地,眼睛不曾从姚苏芸的身上转移过。
离开屋子,姚苏芸才观察到了周遭的环境,他们这个寨子,似乎正在半山腰之处,偏僻的紧,一排排的屋子坐落,院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人,还有一些聚集在一起,光着膀子赌博饮酒。姚苏芸下意识的收起了眼神,跟着二当家的往前走去。
路过一间屋子时,里面传来阵阵哀求和哭声,声音凄切,令人心生怜悯。姚苏芸不禁心头一紧,停下脚步。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二当家飞起一脚踹在门上,那剧烈的响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屋内之人不由得惊跳起来。
姚苏芸定睛一看,只见两个山匪正一前一后紧紧抓住一名女子。她一眼便认出,这女子正是刘佳瑶身旁的婢女。此刻,她的双眼被蒙上黑布,手腕处的绳索尚未解开。而她上身的衣裙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褪至腰间,露出白皙的肌肤和那件素色的肚兜,春光乍泄,一览无遗。她的嘴角和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显然刚刚遭受过残忍的折磨。
再看角落里,刘佳瑶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停颤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他奶奶的,你们在干什么!”二当家怒声呵斥道。
两人快速地松开了那婢女,其中一人正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当家的,这可不能怪我们啊,兄弟们实在是太久没有开荤了,所以没忍住嘛。而且看她也不过就是个丫头。\"
不过只是个丫头?姚苏芸心中不由的涌起了一丝愤意,丫头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就可以任由别人糟践?
\"老子有没有给你们钱下去找女人?叫你们看个人都能憋不住!\"
\"那怎么能一样呢,谁不想尝尝黄花大闺女的滋味啊。\"提裤子的人压低声音嘟囔着,还以为这二当家的在跟他们开玩笑。紧接着,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打得他们火辣辣的疼。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二当家的怒气,纷纷跪地求饶起来。\"当家的饶命啊,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一次,直接剁了喂狗!\" 他恶狠狠地说道。\"滚出去!\"听到这话,那两人才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地从姚苏芸身旁跑过去。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姚苏芸的心跳才稍稍缓和一些,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弛了下来。
随后,二当家环顾了一下屋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走了出来。“你,你过来!”对着院子指了一番,随后快速的跑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你在门口看着,别让人跑了就行。看不好,我就打死你。”
“知道了。”那小孩低声的应承了下来。
“走吧!”他对着姚苏芸说道。继续带着她往房间走去。
“你为什么要救她?”姚苏芸好奇的询问道。若真的是十恶不赦之人,对刚刚那种事情,也只会袖手旁观的吧。
“那是我要留下来做媳妇的,她身边的人我自然得管了。”说这话时,那人微微抬头,显得十分自豪一般。
“你喜欢她?”
“这么漂亮的,谁不喜欢。”
“人家久居宅院。你又怎么认得她要娶来做媳妇呢?”姚苏芸再次问道。
“那自然是拿人钱财,受人......”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二当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着空气“呸”了一声,“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进去!”他粗暴的将姚苏芸推进了一间房中。“老实点!”
等他彻底离去,姚苏芸才伸出手推门,果然,从外面锁了起来。她微微叹气,看来想要偷跑,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就刚刚这肥二所言,该是有人花了钱让他们带走了刘佳瑶,而刘佳瑶出城的事情,也是有意安排。难道,真的是姚若华?姚苏芸心中隐隐不安,先不说这寨子的人准备如何处置刘佳瑶,若真的是姚若华搞的鬼,那京中不出两日,就会传出对刘佳瑶不好的传言,那最后,这刘佳瑶怕是真回不去了。
姚苏芸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说,自已也真是倒霉,本想着刘佳瑶最多只是跟自已前世一样的结果,劝着她快些回去便是了,谁知道,她倒是运气不好,这人直接买通了山匪。而自已,终究是没有躲过这么一劫。姚敬派出的打手也都被带回了寨子,那个车夫也惨死当场,想来,是不会有人去通风报信的了。靠自已一个人,就算跑的出这寨子,也跑不出这陌生的深山。还得想个法子,与这些人周旋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