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女人，归根到底都是人，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已。”慕寒穿好衣服，走到了桌边，坐到了刘清妍对面。
“我吗？我被认为是一个很长情的人，但是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再喜欢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刘清妍来说，感情只是锦上添花，她有太多东西比感情重要。
“你真的喜欢过任何人吗？”慕寒拿起那壶酒，比划了一下。
天下人都以为刘清妍为情所困，但是慕寒知道，这个女人，在感情上，也不可能是弱者。
“那你呢？你爱过谁？”刘清妍不答反问。
慕寒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一笑，举杯自罚。
刘清妍了然，也陪了一口酒，“我身边很多人，就像你说的，有男有女，有伉俪情深，也有两相厌恶。
多少海誓山盟，最终落得个兰因絮果。
就我所见，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在乎感情。”
“这倒是。”慕寒并没有否认，毕竟男女激素差异很大，女性的激素往往都会影响她们的情感和情绪。
“可是，真的如此吗？还是说，那些女人，没有选择，她一辈子都见不到几个男人，一生都是在为那个男人付出，所以才那么放不下。”
刘清妍苦笑着摇摇头，“我这次回玉门的时候，哭了，可是哭过之后，我认真想想，我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人生有几个十年？终究是沧梦河辜负了你。”慕寒开口，他其实很不习惯刘清妍这副模样。
“你也觉得，我是个被男人骗的女人吧。”刘清妍笑看着慕寒，期待他的答案，她好奇，这男人，能看透多少。
“你自已不觉得，你就不是。”慕寒咽下了割嗓子的酒，刘清妍给的这酒，不是一般的烈。
闭上眼，刘清妍如同沉于回忆，“我十三那年，在战场上吞下了翎雾，从那以后，我便不能再亲近任何人。
知道在东海的时候，我为什么能和你同吃同住吗？
因为，你是我唯一可以长期接触的人。”
把蛊虫种入慕寒的身体之时，刘清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一直知道，自已不够爱沧梦河，能让她不惧一切牺牲的，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慕寒眼眸一颤，苦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合适吗？”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金钱，权势，美人，名望，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刘清妍顿了顿，“作为交换，我们，做朋友吧。”
“……你对沧梦河也是这样吗？
给他权势名望，给他金钱地位，但是要他乖乖听命于你。”
用一副被辜负的痴情女子模样，让沧梦河为之驱策整整十年。
有的人自负深情，甚至自我感动于自已的‘深情’，因为他们享受自已‘深情’的感觉，有些时候，他们把自已都骗了。
而刘清妍不同，她心中有三分情，别人看来就是九分，天下人觉得她因爱沉沦，她却早已开始抽离。
“不一样。”刘清妍摇摇头，“我喜欢沧梦河，但是我不喜欢你。”
“你还真是……坦诚。”慕寒笑了，笑刘清妍的清高，也笑刘清妍的敷衍，这个回答，看上去什么都说了，但是细细一想……
不，根本不能细想。
刘清妍笑着摆摆手，摇摇晃晃站起身，道，“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快活城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快告诉我。”
慕寒却突地开口，“你真的要去栖梧山？”
“当然。”刘清妍就是赌局的核心，作为棋手，她以身入局，早已没了退路。
“我和你一起。”
“那是我的事，你去干什么？”刘清妍走到慕寒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快活城就好，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慕寒一把抓住刘清妍的手，“我查看过你的伤，并不是沧梦河的手笔，所以，你为什么一进城就变得虚弱？”
刘清妍不喜欢说谎，所以她只是俯下身，扶着慕寒的肩膀，对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带着酒味的苦涩，瞬间熏红了慕寒的耳根，他不由抽回手，却忘了，他依旧牢牢抓着她。
看着跌入自已怀中的刘清妍，慕寒有一瞬间无措。
喉头滚动，心跳加快，目光震颤。
“哼哼，我长胖了三十多斤，你是想压死自已吗？”刘清妍居然笑了，笑着勾着慕寒的脖颈，道，“哥们，你喝多了。”
猛地推开刘清妍，慕寒手足无措到语无伦次，“你，痛不痛，我去给你做点夜宵吧。”
看着落荒而逃的慕寒，刘清妍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玉。
跑出房间的慕寒心有余悸，赶紧和系统商量，“统，你说，大晚上的，一个女人，找一个男人喝酒，她是不是想……算了，你一个系统，不懂这些。”
“主人，刘清妍的心率很正常。”系统不觉得刘清妍有那种想法。
“呵，她心率正常，难道我就不正常吗？”慕寒干笑，“我只是喝了酒，有点不舒服。”
干脆地关了系统，慕寒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这才空着手回到了自已的木屋。
他怕刘清妍还在，也怕……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刘清妍果然还在。
“我？我什么都没有想！”慕寒赶紧否认。
“我要上战场了，但是这段时间，一切都太顺利……”刘清妍难得说了实话。
“顺利，不好吗？”慕寒看着她。
“为了胜利，每一颗棋子，都是可以牺牲的。”刘清妍撑着一旁的桌子缓缓起身。
“你……你别乱来啊！我是正经人！”慕寒心慌。
“这是消香玉。”
消香玉，天下至毒之一，它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能让人死得很美，慕寒研究过这东西，就是氰化物而已，所谓死得很美，也是氰化物的中毒反应罢了。
当着慕寒的面，刘清妍将之送入口中。
“你做什么？”慕寒一把拉住刘清妍，“你想死也不要在我面前服毒！”
“等我死后，你可以吃掉我的尸体，就算我死在战场，你也能再活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