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确定，我吃了你，一定会死？”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不论任何人，只要吃了我的血肉，都一定会死，只是你会死得更惨而已。”刘清妍最引以为傲的，从来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勇气。
“你，你你……”慕寒是真服了，这女人要不要那么毒的。
是啊，以刘清妍的性格，哪怕死也会咬下别人一块肉，能让自已的部下，服下疫毒，进入枭族传播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什么软货。
“睡觉，不睡就滚，别一直吵吵。”失血严重，加上头上的伤，刘清妍晕得很。
慕寒看了她一会儿，道，“别以为你变成猪头了，我就看不出来你在笑。”
“哼哼。”刘清妍确实在笑，毕竟，她还活着，这家伙虽然是个沽名钓誉的贱人，但是，确实帮了她大忙了。
否则，刘清妍也不会告诉慕寒，那么多东西。
睡觉！
一觉睡醒，慕寒的手还扶着刘清妍的头，她的脸伤得太严重了，头一歪就会碰到伤口痛醒，所以慕寒不得不用手一直稳着她的头顶，哪怕睡着了也没有放开。
刘清妍自已下了床，这一天一夜，她的伤恢复得太快，快得完全不合理。
摸了摸腹部，那里平整光滑，就像没有挨过刀一样。
“别乱摸，到时候伤口裂开了，我可不帮你缝了。”慕寒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已的肩膀，这才下床。
刘清妍却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绕过屏风，掀开帷幕，开始打量这地方。
“我才发现，你这里四面挺通透的啊。”刘清妍绕了一圈，饶有兴致地来到慕寒身边。
慕寒这里，何止是通透，这四面什么都没有，直面天地。
慕寒一边摆弄棋局，一边煮茶，“手谈一局？”
“我不会下棋。”
慕寒有些意外，“你居然不会下棋？”
“很意外吗？我在你眼里，就应该什么都会吗？”刘清妍给自已倒了一杯茶。
慕寒看了一眼她，往她面前又放了个杯子。
刘清妍好脾气地也给慕寒倒了茶，道，“你这里真好看，那帷幕和屏风真舒服。”
“还行吧。”慕寒端起杯子喝茶。
“你自已玩棋子吧，我再去逛一圈。”刘清妍端着杯子，走路轻快得很，还有点一蹦一蹦的。
毫无疑问，她的脚也好了。
虽然脸还是不能细看，但是比起早上，已经好太多了。
慕寒随手摆了几颗棋子，也觉得无趣，索性去找刘清妍，免得她乱动他的东西。
东方青木。
一棵遒根矮松，一片青苔怪石，石头的缝隙长着兰花。
这兰花开得雅致，香气却溢满了偌大的空间。
刘清妍抬手轻轻碰了碰那花，然后将手指放到鼻尖，不由赞道，“好香。”
“这是枯漠彩兰，长在沙漠的绿洲中，花期可以长达三个月，花香可以传播近万里。”慕寒向刘清妍介绍着。
“彩兰？可是它明明是白色啊，是说它这个品种有很多种颜色吗？”
“在日月之下，其光熠熠。”
“好吧。”轻轻碰了碰那花，刘清妍有点为之可惜，快活城可没有日月。
“喜欢？”慕寒直接摘下一朵彩兰，递给刘清妍，“别摸来摸去的，喏，这朵给你。”
“这花开得好好的，你摘它做什么？”刘清妍斜了慕寒一眼，满是嫌弃。
“你不是喜欢吗？”
“因为我喜欢，就弄坏它？那我的喜欢，真是一种很糟糕的东西呢。”
“爱要不要，”慕寒把那花丢在地上，“你别忘了，我是这里的主人！”
“是啊，你是主人，真了不起。”刘清妍阴阳怪气地，推了慕寒一下，这才蹲下身捡起被他丢掉的花。
“……刘清妍，你不觉得你太假了吗？还当起了什么惜花人。”慕寒觉得可笑，这天下第一恶女，装过头了。
“人会和我作对，这些花会吗？”刘清妍不想搭理这丫，捡了花，起身就走。
慕寒想吵架都没得吵，只能气得小声叨叨，“这个坏女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地，以为就能让我心动吗？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突地，慕寒想到了什么，大步朝刘清妍追去。
月光下，刘清妍正在看手里的彩兰。
“居然真的是彩色的？！”刘清妍大为惊奇。
慕寒愣愣地看着站在月光中的刘清妍。
“没想到你这里居然有月亮，另一边是不是有太阳啊？”
刘清妍其实性格没那么糟，她只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不爱说话，只要没有矛盾，刘清妍其实擅长交朋友。
能让那么多人和她合作，听她的安排，刘清妍不擅交际才是怪事。
“那是黑狱。”
“哦，黑狱开启了？”刘清妍抬头看那月亮，“不过，我一直都不怕这东西啊。”
慕寒咽了咽喉头，无话可说。
讲个笑话，审判苍生的黑狱，竟然对天下第一恶女无效。
“慕凉歌这个黑狱，真是好东西，既然黑狱开启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刘清妍喜欢那月亮，黑狱开启，快活城的街道上，就没人敢走了，她可以安全地回到她的万古阁了。
“我送你。”慕寒转头戴上自已的青铜面具，与刘清妍一起站在月光下的街道中。
“等等，我要去一趟别的地方。”有了黑狱，刘清妍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对付白少卿。
“你的蛊虫和内力都没有恢复……”慕寒不想节外生枝。
“没关系，难得慕凉歌帮忙，我便借他一缕月光咯。”刘清妍指了指天上。
“呵。”慕寒抬头看那月亮，只觉得更加讽刺，“你是怎么发现，你不怕黑狱的？”
“边走边说。”刘清妍答应过救她的人，杀灭白少卿，“当年决定要杀慕凉歌的时候，我就先直面了这月光，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慕凉歌身边那么多人，都帮着我对付他。”
“……你就不怕自已被拖入黑狱吗？”慕寒还真不知道，他自已引以为傲的黑狱，居然促成了他的败亡。
“我为什么要怕，该害怕的，是慕凉歌和黑狱里那些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