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是你未来的老婆吗？
顾宴停下脚步。
迎上男人淡然的眸光，许栀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忽然就紧张得说不口了。
她纤白的小手纠结地缠绕在一起。
顾宴看出她的紧张，先一步开口：“你想说什么？”
“那个……”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许栀栀羞赧地低下头。
太阳的光线落在她精致俏美的小脸上，他能看见她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眉宇间都是懊恼。
顾宴笑笑，这小姑娘跟传言中不太一样。
作天作地的小魔女也会露出小女儿一样的害羞吗？
许栀栀沉默了片刻，满腔的疑问都变成了一个问题：“你是顾君逸的亲小叔吗？”
“是。”
顾宴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你喜欢他？”
许栀栀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情绪激动地反驳：“不，我不喜欢他，一丁点都不！”
她讨厌他，恨他，唯独没有喜欢。
她的厌恶和恨意毫不掩饰。
顾宴有些诧异，但他没兴趣打听少男少女们的心事：“那你找我？”
许栀栀说：“我希望你能抹除奶奶的痕迹，并且让顾君逸闭上嘴巴。”
顾君逸和叶星灿的关系很好，对她也没有防备，很有可能把奶奶的行踪告诉她。
叶星灿要是知道了，奶奶会很危险，也不利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
许栀栀真诚感谢：“顾先生，谢谢你。”
谢谢你每一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且愿意站在我这边。
许栀栀的眼睛里有顾宴看不懂的情绪，他笑了笑：“举手之劳。”
顾宴上车离开。
许栀栀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车子消失不见。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顾总，那是许家的千金吧？”
顾君衍嗯了一声。
司机惊诧：“那不就是您未来的老婆？”
顾宴拧了拧眉头，沉声纠正他：“别胡说，她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又不是不会长大。”司机小声嘀咕。
顾宴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顾宴看向车窗外面，沉声叮嘱：“今天的事情，不准告诉老夫人。”
奶奶要是知道他来许家医院，并且见了许栀栀，未来一段时间都消停不了。
……
许栀栀回到医院，病房门依旧紧闭。
“奶奶出来了吗？”
护工摇头：“云奶奶一直在病房里，离得近了能听见她呜咽的哭声。
许栀栀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向里面。
奶奶背对着门口，被生活压弯的腰更加佝偻，她几乎缩成一团，肩膀因为抽泣一耸一耸的，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种无声的哭泣更让人心碎。
许栀栀双手扒着玻璃，通红的眼眶积蓄着泪水，心如刀绞地望着奶奶的背影。
她们祖孙见面却不敢相认的一幕都是那群恶魔造成的，她不会放过她们的。
她们欠她的要加倍还回来才行！
许栀栀站在病房门外守着奶奶。
护工看了一眼时间：“小姐，时间不早了，你去吃点东西吧。”
许栀栀摇摇头：“我不饿，你去吃饭吧，奶奶这边有我。”
“现在已经过了午餐时间点了，你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住的。”
“奶奶都受得住，我有什么受不住的呢？”
许栀栀固执得不肯走，护工劝不动她，只好先离开了。
许栀栀不知疲倦地站在病房外面，定定地看着奶奶的身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坐在病床上的人终于动了。
云奶奶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下来开门。
“小姑娘，让你看笑话了。”
她的眼眶还很红，许栀栀摇头。
云奶奶恳求地问：“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的阿芷呢？”
“好。”许栀栀握住她的手：“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得先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云奶奶点点头。
她得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见她的阿芷。
许栀栀激动得不行，她去包里抓手机，眼前突然一黑，纤瘦的身子重心不稳地晃了晃。
云奶奶紧张地抓住她：“小姑娘，你怎么了？”
许栀栀摇摇头：“我没事，就是站得太久了，大脑供血不足，不碍事。”
“快坐在沙发里歇歇。”
“奶奶，我没事。”
“你刚才差点晕倒，怎么可能没事呢？”云奶奶把她摁在沙发里，无奈地说：“你这孩子跟我的阿芷一样，就爱逞强。”
许栀栀的眼眶红了：“奶奶……”
她就是她的阿芷啊！
云奶奶本能地拿出帕子，又怕许栀栀嫌弃，抽了两张卫生纸递给她：“你是阿芷的同学吗？”
“是。”
她顶着许栀栀这张脸，怎么也说不出口，两个人关系不错的话来。
“我住的病房也是你安排的吧？”
“对。”
云奶奶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病房，惊恐万分地说：“小姑娘，这里的环境太好了，一看就很贵，我一个穷老婆子哪里住得起这样的病房，你送我回家吧。”
云奶奶穷苦节俭了一辈子，突然住进这样的地方，心里很不踏实。
许栀栀说：“奶奶，这是我家的医院，不花钱，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们非亲非故的，怎么能让你照顾我呢？”
云奶奶说：“我的身体养好了，今天去见了阿芷，我就搬走。”
“不行，我不允许你走。”许栀栀心酸地说：“你住的地方环境太差，又没有人照顾你，真有点什么事情，都没有人发现。”
“可这就是我们底层人的生活，我就该住在那样的地方，至于生死……”云奶奶淡然地笑笑：“我早就看开了。”
生活在最底层，她们无奈又无助，却又斗不过命运，那就随缘吧。
她的阿芷不在了，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许栀栀在奶奶眼睛里看到了心如死灰四个字，她惊慌地握住云奶奶的手：“奶奶，你不准做傻事，我会代替云芷好好照顾你的，你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云奶奶想拒绝许栀栀，可她看着她眼睛里卑微的恳求，心口一疼，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