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肉饼
太阳落下了。
慕凡也不知道自已跑了多远，似乎是跑出了城，周边全是些高大的树木。
停下脚步，耳边已经听不见城市当中的喧闹声，取而代之的是幽深和宁静，回头望去，见身后空无一人，没有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背靠在一旁的树上，不断的喘着粗气。
“哈...哈！”
月光下能明显看到他单衣下不断起伏的胸膛，瘦小的躯干完全掩埋瞒不住他喘气的幅幅度。
“咳咳！”
喘了好一会，直到微风吹过，淡淡的花草味传入鼻尖，慕凡这才缓了过来。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看着天上如同星河一般的夜空，一闪一闪的，他的内心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哎！”
慕凡有些无奈的拿出烟斗抽了起来。
“嘶...呼。”吐出了一口白烟，看着夜晚明亮的星空，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坚毅的眼神，顿了一下，说道:“倒霉。”
将偷...抢来的盒饭放到一边，耸了耸肩膀，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身体彻底平躺了下来，只有头贴着树干，勉强保持着抽着烟斗的动作。
看向天空中的星星，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繁星，密密麻麻的，明亮无比，在那夜空中仿佛还有一条银白色的河流在流淌。
这倒是比那个夜晚只有两三颗星星闪烁着细微亮光的世界好上不少。
闭眼眯了一会，抽了几杆烟，似乎是感到有些饿了，这才又重新了坐起来，拿起放到一旁的盒饭。
打开，有菜，有肉，分量也很足，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但似乎是凉了没有香味飘出。
拿起旁边自带的筷子。
刚准备开动，但饭刚扒拉到嘴边，手中的动作便停了下来，脑海中那坚定闪着光的眼睛又浮现出来，像是在指责他一样。
内心不爽的感觉升起，继续扒拉起饭菜来，虽然已经放了很久，但还是有点温热，菜的味道很好，很香。
可不知为何，慕凡却感觉这还不如那串糖葫芦好吃，那双坚毅的眼睛在脑海中久久不肯消散，快速的吃完，拿出烟斗，烦躁的将新的烟草塞入烟斗中抽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没有吐出，舒爽的感觉遍布全身，烟雾好像顺着鼻腔弥漫进了大脑，将脑海里的那双眼睛遮了起来。
“啧，怎么到哪都有这种多管闲事的人？”
一想到指出自已偷东西的那个小屁孩，慕凡就不由得微皱起眉头，内心升起不爽的感觉，轻啧一声。
“我不偷东西怎么吃饭？”
对于揭发自已的那个小屁孩，说恨倒是不至于，只能说是讨厌，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罢了，都穿那样破旧的衣服了，内心从哪来的正直感？
“真让人讨厌！”
……
夜晚不是很冷，在树上将就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慕凡就重新来到城里，环顾四周，街上依旧是人满为患，街边也多了些昨天晚上没见过的摊位，似乎是专卖早餐的。
走了一圈，再次来到海边，这回他走的近了点，已经来到了平台之上，此时慕凡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肉饼。
吹着咸咸的海风，看着海边的几艘大船，背靠着木杆，慕凡咬着肉饼，咀嚼两下，却不由得微皱起眉头。
低头，看向手中的肉饼，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两块不知道什么做的饼中加了一些肉。
但这肉饼怎么没味？
不死心的又咬了一口，还是没味。
“啧！”
烦躁的将手中的肉饼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挠了挠脖子，从怀中拿出烟斗便开始抽了起来。
无所事事的看着不远处大船上下来来往往的青壮年，在不断搬运着箱子，有的是从船上搬下来，也有的是搬上去，大多都是搬上去。
在一杆烟下去后，吐着烟，慕凡这才拍了拍衣服，感受着有些空旷的肚子，打算再去顺一点吃的。
可刚收回视线，余光却瞥到船边的一位人影，看着好像有点熟悉，眯了眯眼，慕凡再度看去。
发现是昨天那时的小屁孩，正提着一个篮子，挨个的从那些青壮年身边走过，每次经过都会停留一小段时间，像是在问些什么，只不过距离还是隔的有些远，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不由的收回了刚刚踏出一步的脚，想到昨天那双正直的眼睛，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破旧衣服，他突然有些好奇，她在干什么？
往烟斗塞了一些烟草，点燃，走了过去。
“这位叔叔你要不要来点摩拉肉？我放了很多肉的，一定能够吃饱！”
刚走近，慕凡就听到了一道怯弱熟悉的声音。
只见小屁孩手中拿着一份刚刚跟他扔过得肉饼长得一样的食物，举给面前的壮年看。
“不买，不买！”
粗壮的声音响起，挥着手，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的情绪。
“赶紧离开，别再来问我了，烦死了！”
听到此话，不由得，慕凡脸上露出看戏的神情，好奇着，面对他人的讨厌，这位正直的小屁孩会露出什么样的反应。
重新看向小屁孩，此时她哪还有昨天那副正直，勇敢的样子，脸上似乎是写满了祈求，低着头，手中提着篮子的手指紧紧的捏着，骨节已经被捏的有些发白。
她在害怕？
吸了一口烟，走到这里，他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轻抿着唇，小巧的脑袋轻轻的点了点，脸上还有着一些明显的灰尘，像是刚擦上去没多久。
一阵不算大的风吹过，夹杂着海面上清爽的空气，打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她的身影开始细微的颤抖着，似是被吹的有些冷。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深深的鞠了一躬，凝光便立马让开了道，将手中的肉饼小心的放回篮子，环顾四周，在寻找着什么，视线扫过了慕凡，停顿了一下，很快就锁定了他身旁不远处的另一个青年上。
越过慕凡，怀中抱着篮子，小跑着向着那边跑去。
“啧。”
不知道是因为被无视的原因，还是不满她刚刚的反应，不爽，不舒服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抽着烟，却没有同往常一样，脸上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消散开来。
转过身，跟了上去，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