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汉
“嗯。”
慕凡朝着小孩微微颔首，算是他少有的礼貌。
虽然是被夸奖，但他心中并未感到愉悦，他为何要为一个陌生人的夸赞而欣喜？
慕凡竭力让自已不去在意那些目光，闭上了眼睛。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了，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欣赏和嫉妒，然而，他并不喜欢，为何之前在大街上时，没有人像今天这样欣赏他的眼睛？
“大哥哥！”
一道紧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慕凡感到自已的衣角被轻轻拉扯，睁眼便看到凝光脸上那满是忧虑的神情，拉着自已衣角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仿佛在惧怕着什么。
“没事。”
慕凡自然知晓她在担忧什么，伸出一只手掌在她的短发上摩挲着，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们并不缺钱，小屁孩的年龄也符合要求，为何要担心自已无法进入学堂？
“嗯。”
感受到头顶处传来的温暖，凝光觉得自已的心瞬间踏实了许多，就好似刚刚的忧虑烟消云散，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心中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她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宛如...依偎在母亲身旁一般。
而自从上次抚摸过凝光的小脑袋瓜，慕凡就觉得这个手感挺不错的。
似乎在小屁孩情绪有些异常的时候，只要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就能让她平静下来，就...挺神奇的，也不晓得其中原理是什么。
时间缓缓流淌，慕凡有些不耐地蹲坐在地上，周边已经挤满了家长，在这里排成了一条长龙。
怎么还没开始报名？
出门前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虽然被小屁孩硬拉着找了一个时辰出门，但蹲了这么久，一个时辰还没到吗？
慕凡烦躁的拿出一根烟斗，刚要点火却被凝光握住了手腕，力道很轻，但让他手中的动作却止住了。
“大哥哥...”凝光轻声呢喃着，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担忧之色。
也不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是在担忧这边人多，抽烟会影响他们吗？
“啧！”
虽然有些不情愿，慕凡还是收回了烟斗，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小屁孩的请求他才收的，要是真因为是这样，以前小屁孩说的时候他就不会抽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单纯的因为人群发生了一些细微的骚动，人流动了，排在他前面的那个小孩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开始报名了吗？
他等的都快烦死了，早知道要等这么久的，说什么他也不会在听小屁孩说的话，这么早来排队了。
起身，慕凡踮着脚尖往前看去，想看看前面是不是真的动了，可左看右看，却什么也看不见，被人群围在了中间。
“一个个吃激素了，长这么高？”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颗颗人头和坐在人头上面的小屁孩。
虽然看不到前面的场景，但看这架势应该确实没错了，毕竟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
“排好队吧！”慕凡紧紧挨着前面一个人，低头对着凝光说道。
从慕凡口中说出这种话，当然不是因为他有素质，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插队而已，这种事情他可屡见不鲜。
插队的嘛，一般还是比他壮的，虽然不怕，但周围这么多人他也不好下手并且下手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可不想被抓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人流一直在走动，但却异常的缓慢，人群很拥挤，也很吵闹，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人们挤在一起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燥热和臭味。
慕凡站的腿都酸了，太阳高挂在天上，四周传来的燥热感让他留了一层细汗，这么久的时间过去，看着前面的一个个不断的窜动的脑袋，要不是清楚的记得自已动过，他都要怀疑自已是不是还站在原地。
说实话，与其在这排队，他宁愿去厂里干杂务，嗡嗡嗡的，配合着炎热的环境，慕凡只感到心中的愈发的烦躁，怎么这么多人？
“你是不是没长眼？眼睛不要可以拿出去捐了！瞎子留着干什么？”
突然身后处传来推搡，慕凡差点一个没站稳撞在前人身上，往前踏了一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本来心中就很恼火，现在还被撞了一下，瞬间心中无处燃放的怒火出现了一个闸口，差一丝就会被引爆。
“对不起，小兄弟。”
说话的人是一个老汉，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跟他差不多高，皮肤也有些黑，似乎是被晒的，整个人长得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他的脖颈上骑着一个孩童，是一个小胖墩，此刻却有些害怕的将自已的脑袋缩在老汉的脑后。
“实在对不住！”老汉双手合十，十分诚恳的说道，眼里充斥着歉意，丝毫没有见慕凡年纪小就小瞧，解释道:“刚刚老毛病犯了，一时有些腰疼没站稳，实在是抱歉。”
老汉再次道歉说道。
“这份摩拉肉就当做我的赔礼，小兄弟，你看行不行？”说着，掂量了一下后背，迟疑一下，老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被包裹住的东西，眼里似乎是有些不舍，最后却还是犹豫的递给了慕凡。
最外面的纸张很皱，似乎是被放很久了，还显露出一些黄色，不知道是因为纸张就是这个色还是油渗透在的纸里。
“算了，老头你下次小心点。”无视正不断拉着自已衣角的小屁孩，慕凡皱着眉说道。
看着对方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慕凡心中的恼火这才削减了一些，他又不是非要找茬，对方也不是故意的，并且道歉了，他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打一架？
他还没那么蠢，也没有那么无理取闹。
慕凡看着他手中递过来的纸团没有接过。
倒不是他好心，而是单纯的嫌弃，这纸都包浆了，鬼知道被人家捂在怀里捂了多久，这里这么挤，破地方还这么热，指不定都发臭了，想想就恶心。
“谢谢！谢谢！”老汉感谢道，随后又小心的将纸团塞入了怀里，与慕凡隔开一点距离，佝偻着腰，像一只牛马，好像脖子上的小孩才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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