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着皇子们在围场打猎,嫔妃们在外围观看,每个人心情都很不错。
纯妃笑道:“快看,四阿哥跑得多快啊。四阿哥体格就是好,过一会儿恐怕连老虎也打死了,能在皇上面前好好露一手呢。”
嘉贵妃也恭维道:“三阿哥年长,要露脸也是他啊。再说了,还有大阿哥这个长子在前面带着,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永珹,就是孩子心性,玩一玩罢了。”
围场上,皇上看到四阿哥能跟自已并排跑,很是自豪高兴,“好啊!不愧是朕登基后的第一子,就是出色。”
皇上回头看了其他皇子们一眼,喊道:“看今日谁的猎物最多,朕重重有赏!”
大家都驾马奋力向前,突然四阿哥指着远处道:“皇阿玛您看,那有匹野马!”
三阿哥有些疑惑,“哪儿来的野马?”
皇上看见后感叹道:“真乃千里良驹。”
三阿哥见势不对,赶忙说道:“皇阿玛,野马性子烈,还是不要再追了。”
皇上闻言呵斥道:“无用的东西,此马乃良驹,看朕怎么收服它!”
大阿哥也劝道:“皇阿玛,龙体为上,这野马就交给我等去为您擒回来吧。”
皇上不听,驾着马就追那野马而去,还命令道:“你们都别跟着。”
尽管皇上下令不让跟着,可身后的侍卫们还是不放心,见此四阿哥道:“皇阿玛素来爱马,见到此良驹怎么能不心花怒放。”
侍卫们还有些犹豫,“可是皇上的安危…”
四阿哥道:“我跟上去便是,你们远远照应吧。”
说着便驾马追皇上而去。
皇上追着野马,四阿哥追着皇上,人和马就这样来到了一处密林。
突然,那野马停了下来,在一棵树周围嗅闻。皇上驾马欲靠近,突然,皇上的马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线断利箭出,一支利箭径直射到了马上,那马嘶吼一声倒下,皇上也因此重重摔到了地上,腿扭伤了动弹不得。四阿哥见状便驾马欲过来帮忙,结果遇到了跟皇上同样的遭遇,胯下骏马被利箭射伤无法动弹,四阿哥只能也下马。
四阿哥欲去搀扶皇上,结果谁知,刚才还算温顺的野马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突然嘶吼起来发了狂,径直朝皇上踩踏而去。正好被路过巡查的凌云彻看到,他急忙上前死死拉住马绳,可那野马烈性太大,竟几欲挣脱。四阿哥见状提弓箭射出,谁料野马癫狂乱动,竟躲过了这一箭。见那野马又朝皇上冲来,四阿哥只得奋不顾身张开双臂挡在了皇上前头。眼见那野马就要踩踏到四阿哥身上,还好凌云彻死命拉住了它。正好这时侍卫们赶来,砍死了发狂的野马,救下了众人。
得知皇上遇险,众嫔妃们围着皇上关怀备至,皇贵妃见皇上脸上似有厌烦之色,便命众嫔妃各回住处,不要在此惹皇上不快。
皇上躺在榻上,一条腿不能动弹,自觉丢了面子,脸色很是难看。
“叫傅恒过来。”
傅恒撩袍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查得如何了?”
“微臣先押了戍卫不力的围场官员,也在抓紧彻查此事,也派了人手,现在正在围场内外广泛搜捕。只是暂时还未寻得刺客踪迹。”
“可有何线索?”
“按微臣初步查询,基本可以判断,刺客以野马引诱皇上入密林,暗中设下陷阱施放冷箭。”
皇上闷闷喝了口酒,“这野马桀骜难驯,为何如此机巧,就引了朕入密林?”
“那林子偏僻,灌木上一路涂抹了母马的体液,野马便被一路引了去。不止是野马,就连皇上和四阿哥的坐骑,亦受了影响。”
“那个侍卫凌云彻呢?凌云彻是奉命遛马,可他遛的马是母马,难道那母马也受母马气味的影响被引去了林子里?”
“这个微臣也已查过了,确实是误打误撞。”
说了一圈,意思就是暂时没查到凶手,皇上烦闷地闷了口酒。
———————————————————————————————————————
直到众人从木兰围场回到京城,也没查到凶手,只清楚那冷箭是机关施放,可木兰围场当日闲杂人等众多,所以并未查到安放机关之人是谁。
皇上虽气恼,但也无可奈何。因当日四阿哥不顾自身安危舍命相护,皇上很是感动,不仅大加赏赐,还与四阿哥亲近了许多。
同时,皇上也感念凌云彻救驾有功,提拔了他为御前二等侍卫,并且为她赐了婚。
如懿得知这个消息,愣怔许久,问道:“容佩,可是知道是哪个女子?”
“名叫茂倩,是皇上的御前八旗宫女,出身于镶蓝旗萨克达氏,是一个满洲格格,他阿玛原是笔帖式,如今是个孤女,家里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皇上这赐婚有失公正了,凌云彻如今是御前二等侍卫,那茂倩一个孤女,怎么配得上他?”
正说着,三宝来通传说凌云彻来了。
闻言,如懿惊喜抬头,道:“你来啦。这次你救驾有功,可是威风了。”
“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如懿笑容满面,“有功也不忘本,如此才能长久跟在皇上身边。”然后声音低了些,道:“此番皇上赐婚,是无上的荣耀,就算你心有不满,也不可以表现出来,知不知道。”
“其实我从未想过成家之事,只是想守护在你…和皇上身边,故此番皇上突然赐婚,实在有些意外。”
“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就是另一种日子了,说不定到时候你就忘了对我说过的这些话了。”
闻言凌云彻正色道:“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
如懿这才觉得心气顺了些,“皇上给你挑的这个茂倩格格,虽然现在是个孤女,但还好家世不错,也不算辱没了你。”
“好。”
“家中有人为你操办婚事吗?”
“我的父母早年双亡……”
“交给我吧,我想办法拜托母族挑选人手替你操办。”
“多谢娘娘。”
———————————————————————————————————————
很快,便到了凌云彻成婚的日子。
街坊四邻们全都热情地前来祝贺恭喜,还有人一嘴甜蜜夸赞凌云彻与娘子般配,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可凌云彻虽然身上挂着大红花,但脸上面无表情,连装都不装一下,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木呆呆地拜堂成亲。
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凌云彻只自顾自坐在桌前发呆,茂倩只好自已扯了盖头。
这时候茂倩还没有多想,只以为凌云彻自幼父母双亡,不懂成婚的规矩,所以也没怪他。
茂倩转头看到桌子上的玉如意,感叹道:“呦!这看着倒像是宫里的物件。”
“这是宫里的娴贵人赏的。”说完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不对,凌云彻接着补充道:“从前我在延禧宫当过差,娴贵人…感念旧情。”
这话虽然有些怪,但茂倩并未放在心上,见凌云彻一动不动,她只好主动道:“咱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
见凌云彻看向她,茂倩继续道:“我这个人呢,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不愿拐弯抹角的。以后呢,你主外,就好好在皇上面前当差,我主内,这府里的事儿和钱财,我也会为你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你回家舒舒服服的。”
茂倩说的是理所应当的事,可凌云彻听了茂倩所言,只觉得她是贪图自已的钱财,便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总归会尊重你的。”
茂倩闻言笑了,“不只是尊重,这夫妻二人过日子,不是妻房听夫君的,就是夫君听妻房的,今儿晚上咱们就把这话说好了,规矩立好了。以后啊,你就听我的吧,我保证会把家里的事儿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你呢,就安心当差。”
凌云彻点了点头。
深夜,熄了灯,茂倩已经早早睡下了。
可凌云彻翻来覆去睡不着,片刻后,他犹豫了下,还是轻声下了床,来到喜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了一包东西,凌云彻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当年如懿送给凌云彻的靴子。
凌云彻将靴子拿到身上,睹物思人。脑海里想起了如懿的声音:
“凌云彻,我做了一双靴子给你。”
“这云纹呢,一是合了你的名讳,二是希望你平步青云。”
凌云彻抚摸着靴子上的云纹,思念着如懿。
可他没有注意到,茂倩被他起身的声音吵醒,现在正在门口静静看着他。
与此同时,同一时间,在延禧宫的如懿也还没睡,她坐在殿外,望着星空,落下泪来。
“今天,是凌云彻成婚的日子啊…”
———————————————————————————————————————
某日,启祥宫里,嘉贵妃得知了什么,很是惊喜。
“真的?”
贞淑道:“千真万确。”
嘉贵妃笑出了声,“本宫就说,当日在木兰围场,本宫不过惩罚一个奴才,娴贵人怎么这么着急,原来这不是一般的奴才。”
“奴婢都查清楚了,这个叫凌云彻的侍卫就是当年娴贵人在冷宫时替她换银子的那个侍卫,后来娴贵人出冷宫,便把他调到了延禧宫当差,过了段时日又把他调到了养心殿皇上面前当差。这个凌云彻步步高升,离不开娴贵人在背后支持。而且此次他因为救驾有功被皇上赐婚,娴贵人还请了乌拉那拉家的人替他操办婚事。”
嘉贵妃冷笑道:“哎呦,听听,娴贵人做了这么多,本宫听了都要感动了。想必这个凌云彻对娴贵人也很是忠心耿耿,奉命来本宫宫里偷东西也是敢的吧。”
“奴婢觉得,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倒是本宫小瞧了娴贵人,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本事,将这侍卫牢牢攥在手里,让他敢干这种诛九族的恶事。可惜啊,这个致命的把柄,现在落在本宫手里了。”
“娘娘,要不要捅到皇上面前?”
“不着急,出头的事要做,就得拿到证据一击毙命。先放出些风声去,不用太多人,能能皇上就下个印象就行,时间长了,自然会深埋扎根,然后在合适的时候破土而出。还有,那个凌云彻不是有个新婚妻子吗,你找人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入手。”
“是,奴婢明白。”
很快,宫里便流传起了如懿和凌云彻的传闻。
[听说了吗?在木兰围场救了皇上的凌云彻大人,听说之前最早是在娴贵人那当差的呢!]
[害,你这叫什么最早啊,我听说啊,娴贵人之前在冷宫的时候,这位凌大人就在了,就是冷宫侍卫,对娴贵人还颇为照顾呢,他能到养心殿当差,就是娴贵人给他求的!]
[这么说来,娴贵人对凌大人真是格外照顾啊。]
[小点声!可不止呢,他们俩的情意可不一般,我听说啊,之前娴贵人和凌大人两个人半夜在长街上散步,还被人看到过呢!]
[天呐!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这是干什么?!]
[谁说不是呢,娴贵人可是皇上的妃子,这凌大人胆子也是大。]
[皇上知道这事吗?]
[应该不知道吧,要不然怎么能忍受得了?不得把他俩…!]
[快别说了!太吓人了!]
讨论的人多了,渐渐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养心殿里,皇上刚摔了茶盏,现在死一般寂静,李玉低着头,一点动静不好发出。
李玉心里暗骂:“这娴贵人怎么一天天搞出这么多事,就没有消停的一天,连累自已也跟着挨骂,一个不小心还要跟着掉脑袋。”
“李玉,去查,给朕好好查清楚!另外,这样的流言,以后宫里不准再传,否则发现一个打死一个!”
“嗻。”
“对了,再没有定论前,先别惊动娴贵人,先让她好好养胎,有什么事,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