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决问题
“陛下,臣怀疑这批马贼是有人暗中指使,故意阻挠朝廷的赈灾安排,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齐仁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难看。
下面的群臣看着这位出列的大臣--都察院左都御史许文若。
“哦,许爱卿何出此言呐?”
一大早的早朝,就听到这个令人恼怒的消息。
送往豫州赈灾的钱粮居然被劫掠了近三分之一!
看着下面耍嘴皮子的许文若,齐仁帝强压着火气问道。
许文若听到陛下向自己问话,正准备好好表现一番。抬头不经意间却看见司礼监掌印太监林忠甫脸色很不好看。
许御史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看来今天自己是做出头鸟了。不行,得赶快往回圆。
心思电转,许文玉开口说道:“陛下,臣本就是都察院御史,风闻奏事是我等言官的职责。自此次赈灾伊始,臣就听闻一些风言风语,说朝堂中有人不顾百姓死活,只顾着年终政绩考核做的漂亮些,瞒报灾情,粉饰太平。所以,此次赈灾钱粮被劫,臣有理由认为有人在暗地里做手脚!”
说完这番话,许文若偷眼观瞧林忠甫的反应,那老太监阴郁的脸色稍微舒展了些。
许文若暗自松了口气,还未镇定下来,却听到齐仁帝开口怒斥:“许文若,你说这话全都是屁话!你听闻,你认为,你相信!只会站在这里扯东道西!
朕现在问你,现在钱粮损失这么多,接下来的赈灾计划该怎么进行下去呢?!”
“这……”许文若额头有些冷汗,但心中却愤懑不已:我是个言官!钱粮损失您得去找户部啊!
朝堂之上众人看着发火的齐仁帝,和顶雷的许文若,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把许文若拉出去梃杖二十!”齐仁帝大手一挥,把怒火都发泄到了许御史的屁股上了。
面皮白净的吏部尚书高耀祖,拱手出列:“陛下且息雷霆之怒,许御史乃是言官。我大齐立国之初,太祖高皇帝就曾说过,谏官不以言获罪。更何况古语有云:刑不上大夫。不能让许大人受这皮肉之苦呀!”
高耀祖说完这番话,一众大臣面面相觑:这高耀祖不是一向与许文若不和吗?去年高耀祖纳了一房小妾,收了不少人的贺礼,还被许文若当庭弹劾了呢。今儿这是刮的什么妖风,怎么反倒为许文若求情了?
许文若本来正痛哭流涕呢,听到高耀祖的话,抬起头满是不解。
正当所有人心底疑惑时,高耀祖再次说话了:“不过,许文若这厮,着实可恼!只会纸上谈兵,搬弄是非!陛下要是气不过,臣建议陛下不用打什么梃杖了,直接将此獠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嗯,这话风才对嘛,这才是朝堂交流正确的打开方式嘛!群臣脸上皆浮现出理应如此的表情。
齐仁帝都被高耀祖气乐了。
“你们真当朕是昏君啊!行了,许文若回家思过三日,罚俸半年!”
说完齐仁帝转头看向高耀祖:“高爱卿,接下来的赈灾事宜,你有何高见呢?”
高耀祖胸有成竹:“陛下,依臣之见。灾情严重,赈灾事宜是万万不可再延误下去了。臣提议着户部再调拨十万石粮食,作为后续补充即刻发往豫州。
同时,护送这批粮食的押运队伍多增加一卫人马,沿途清剿那些无法无天的贼人!维护朝廷威严!”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王鉴文急忙出列:“陛下,高尚书所言有理。但,目前户部所余粮食只有一万多石了。”
“嗯?今年秋赋登记在册不是有三百多万石粮食吗?”齐仁帝皱眉。
“回禀陛下。秋粮确实有三百多万石,但全国各地卫所的军粮所需就要一百四十多万石。
前天北方边境军粮又告罄,镇北王的催粮文书已经连续来了四道了。这一下,又去了一百万石粮食。京城战备粮还要储存二十万石,加上前几日押送走的三十万石赈灾粮。户部实在是再凑不出十万石粮食了!”
王鉴文一通诉苦,心底暗骂高耀祖:“高白脸,你他妈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张嘴就是十万石粮食,真亏你说得出……”
“没粮食,安排人手加紧收购就是了!今年财政税赋,是有盈余的吧。”
内阁首辅李庆臣拱手说道:“陛下,买粮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为何?”
“十万石粮食绝对不能在京城附近买。如此大规模购进粮食,一定会引起民众恐慌,粮价更会暴涨,京城肯定会出乱子的!
所以,只能在别处购买。而京城附近的几个州府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用于买卖。最现实的做法就是通过水路,把南方的粮食运来。但这样耗费时日太久!所以,老臣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
听完李庆臣的话,朝堂之上再次陷入沉默。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这个办法需要用到一些他们不喜欢的人。所以,一干大臣心照不宣……
然而这个世界总有“不合时宜”的人出现。
兵部尚书程达,手持笏板出列朗声说道:“陛下,臣有方法能让南方江州的粮食及时到达京师。”
“爱卿请讲。”
程达看了眼内阁首辅李庆臣,沉声说道:“陛下,京郊泾阳书院有一座传送阵和江州武德堂内的传送阵相连……”
“对呀!对呀!朕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哈哈哈,程爱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齐仁帝圆乎乎的脸上泛起难以抑制的红晕。
站在最前排的怀德太子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几眼程达。
怀德太子年纪二十七八的模样,一双丹凤眼,总是习惯性的眯一下。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在思考问题。成熟稳重,心思深沉,是这位眯眯眼太子的标签。
“陛下,经程尚书提醒,老臣倒也想起来了。这是我大齐王朝仅存的两个传送阵了,而且距今至少两百年不曾启用过了,不知道现在具体情况如何。就算是能用,但……”
李庆臣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但,泾阳书院那帮人……”
程达看着演技在线的李首辅,心中暗骂:呵呵,你是怕泾阳书院的那帮人涉足朝堂,影响到你的利益吧!
太子此时睁开眼睛,微笑着对齐仁帝说道:“父皇,儿臣感觉程尚书所言,甚是可行。泾阳书院内的阵法是否能用,儿臣不得而知。但江州武德堂的传送阵儿臣是知道的,那里还保存完好。”
“好,接下来只需要确认泾阳书院内的阵法情况了。那群腐儒虽说过于刻板不知变通。但涉及百姓生死,以朕对他们的了解,他们还是会出手的。”
齐仁帝说着环视众臣:“哪位爱卿愿意前往泾阳书院促成此事?”
接下来仍然是大齐君臣最为熟悉的沉默……泾阳书院的儒家学子对于他们这群庙堂高官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谁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触这个霉头呢。
程大虫继续发挥自己“敢为人先”的精神:“陛下,太子殿下曾经与泾阳书院院首请教过学问。臣感觉,太子殿下前去更为合适!”
眯眯眼太子脸上的微笑还没有褪去,听到程达说话,还以为程达要毛遂自荐。
但听清话里的内容后,笑容僵住了。
太子殿下努力控制住自己要砍人的冲动,心中怒骂:“程大虫,你个大傻叉!我刚和父皇说过自己和泾阳书院不熟,你他妈上来贴脸给我一个大逼兜!你这样让父皇怎么想我?”
不过,齐仁帝显然并没有关注这些细节,微笑看着太子:“我儿如此好学,竟然能和李庸李院首请教学问,不愧是我的儿子!那你就去一趟泾阳书院吧。”
太子装着欣然领命的样子:“谨遵父皇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