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你家闺女醒了。”

声音刚落,一名容貌俊俏的中年男子急忙走了出来。

“张夫郎,我家囡囡醒了?”

“是是,赶紧把陈芮接回来吧。”

这在药馆住一天花不少钱呢!

荣清臣泪眼婆娑,谢天谢地,吸了吸鼻子,神色为难。

“张夫郎,我这……”

张夫郎知道他的难处,在这玄国男子是要在女子的陪同下才能上街的。

“陈哥,你放心,要不说是我过来告诉你呢,我家掌柜今天正好无事,可以带你去。”

荣清臣感激不已,“多谢多谢,且让我去收拾一番。”

张夫郎暗自嘀咕,这陈贵家的就是讲究,哪像他们这些乡野之人。

荣清臣出来时肩上挎了一个斜包,脸上戴了一个面纱。

“张夫郎,我们走吧。”

两人先是去了张夫郎家,他家掌柜是村里拉车的,每天送人去镇上,也是一个伙计,正好今日要去走亲戚,刚刚回来,能陪着荣清臣走一趟。

三人坐上驴车向镇上走去,荣清臣既为自已闺女醒来欣喜,又为手上那几枚铜钱发愁。

一个时辰后,三人来到回春堂,不等见到陈芮荣清臣又听到一个好消息。

“陈芮家里来人了吗?”一名小厮在前堂面带喜色的问道。

荣清臣急忙上前,“我是陈芮的生父。”

“陈夫郎,好消息,你家闺女脑子清醒了。”

“欧呦,这可是大喜事啊”,张夫郎也是一脸惊喜。

唯有荣清臣愣在原地,恍惚觉得自已听错了。

“张夫郎,可是我听错了。”

“没听错,你家闺女因祸得福,好了!”

“我家闺女好了,我家闺女好了。”

“对对,不光醒了,还不傻了。”

荣清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含满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惊喜与不可置信并存,整个人都显得恍惚。

“陈哥,咱别愣着了,赶紧进去看看。”

“对对,我要去见我家囡囡。“

张夫郎扶着荣清臣去了回春堂后院,重伤回不去家的都留在后院养伤。

陈芮此刻正愣愣的抬头看着天花板,哦,现在得叫房梁。

她陈芮,立志要当一名出色的医生,救死扶伤,为广大百姓救病消灾。

然理想总是脱离现实,现实破灭理想。

她十分不幸的碰上了医闹,又十分不幸地被捅了一刀,于是,她就成为了……

一名优秀的法医。

没有办法,医生的就业范围不够宽广,而且她不再想跟活人打交道,所以她又勤学苦练,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法医。

当然,这里的优秀仅限于理论知识。

她不久就迎来了第一位患者,现在要叫尸体,然经验不足,上任法医已经退役,没有人带她。

当她打开密封的裹尸袋,里面浓重的腐烂味已经成为了一种毒气,没有做好防护的她就这样香消玉殒……

年仅二十四岁。

不过她到底是得上天眷顾的,让她有机会又在这个小傻子的躯体里活了过来。

虽说是条件不怎么好的古代,但这里是女尊国啊!

小傻子的认知基本没有,但见过的东西还是能够让她分析的。

“囡囡。”

一声带着疑问的轻唤出现在陈芮的耳边,她扭头看去,这是她爹。

“爹。”

“囡囡,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荣清臣泣不成声,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没想到还能时来运转,有看见光的一天。

陈芮叹了一声,她这个爹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妻主就没了,自已也是个容貌好的,一下子没了人立门户,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想着原主长大了就好了,结果原主是个傻的,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原主天生神力。

小时候就有不少人来骚扰自已这个寡爹,原主虽然傻,但见不得自家爹受人欺负,抱起对方的腿,一下子就把人甩了出去,从那之后没人再来找自家爹的麻烦。

那次荣清臣抱着小小的陈芮痛哭了一番,自已积压在心里的害怕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也是那次,张夫郎从门前路过,看这爹俩可怜,这些年没少帮衬她们。

这次原主是被人偷袭,从后面砸了脑袋,当时血流不止,也是张夫郎让他妻主送她们去的回春堂。

但荣清臣不方便与这么多女人待在一块,就又回去了。

“爹,不哭,我没事了。”

“好好,爹不哭,我家囡囡好了,这是高兴事。”

张夫郎也在一旁应和,“对,这可是高兴事,该笑才对。”

“是是。”

陈芮感觉自已没什么大碍了,跟荣清臣说。

“爹,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家。”

三人又走到回春堂的大堂,荣清臣走到掌柜的跟前算药钱。

“掌柜的,我是陈芮的父亲,您看看我该付多少银两。”

荣清臣说话时心中忐忑,底气不足,但还是全了礼数。

掌柜看了一眼,难得这小镇子上有这样的人,不过看人穿着,怕是个落难之人。

掌柜的在病历上翻了翻,找到了陈芮的名字,又看了看她这段时间所用的药材等等,又给摸了零头。

“这位夫郎给我三百文即可。”

荣清臣面露难色,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掌柜的,您看我们这家中实在困难,不知可否分期支付。这是一百文,剩下的二百文我们尽早还上。”

荣清臣漂亮的眼中透着期许与尴尬,掌柜的想了想,这陈芮在镇上也是有名的傻子,在她的药铺里治好了传出去也能给药铺提高名声,便应了下来。

“多谢掌柜的,我们一定尽快还上。”

陈芮也记下了这个恩情,给掌柜的做了一揖。

掌柜的摆了摆手,她说出这话也就没指望她们还能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