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间走出一对夫妇,男子手执一柄巨大的羊毫,散发着儒雅气息,女子温柔端庄站在一旁,身后背着一幅巨大的卷轴。他们二人正是千鹤宗主与其夫人。
林修竹和朝月上前作揖问好,多谢他们出手相助。
千鹤夫人看着已死的邪修面露不屑,随后对我们说道:“此等行径,目后若再遇到,不必与之多讲道理,直接杀了便是。”
我们点头道是。
千鹤宗主手中的羊毫是画笔,亦是武器。他们说,他们时常行九州赏美景,我心生羡慕,只听夫人温声对我说道:“你们不也如此么?”
见着他们夫妻二人离开的背影,朝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的出神了。
朝月心想“只愿我今后也能如此自由,能与所爱之人畅玩九州。”
此后再遇邪修,我们不再手下留情,只是看着他们的尸体我不免叹气,同林修竹说道:“如今愈来愈多的修士学了那守墓一派的功法,不知师父口中的大劫将至与此有无关系。”
林修竹亦是面露感慨,自从入得云瞿以来,师傅教的第一课,便是“护宗门、卫正道、守苍生”朝月心知他虽舍了掌门之位,可若有朝一日守墓一派卷土重来,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从他右手掌心落下那痕迹开始,“护卫苍生”便是他此生最重。
如此一想,能与他同行九州三年,仿佛是偷来的时光。
如今,九州已走过八处,唯有中州未去过。这一日,林修竹朝月二人回到小云寨,朝月父亲与林修竹入书房谈话,朝月与白芷话了几句家常,说她曾将一封家书交给与朝月同门的陆清禾,朝月还来不及问缘由,下一刻便只觉头晕目眩,再一睁眼,已然换了一处地方。环顾四周,只见顾寻兄弟二人正乐呵呵地看着林修竹和朝月,转身瞧见许久未见的几个同门。想来,顾寻这大术法已有大成,如今竟能同时唤出多人了。
三年未见,顾寻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陆云齐手中定苍的剑气较之从前更凛然,身边的小丫头余小年依旧如初,一对浅浅的梨涡在脸上,笑容满满。二人之间的情意已然光明昭昭。
清禾姐姐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手中多了一柄长剑,与她同行的青阳一如从前陪伴在她身侧。
此时谢泠却是一脸愠色瞪着顾寻,我倒是看着欢喜,不知她手中破玄还会不会悬于顾寻的脖颈处。众人纷纷寒暄了一番。
这时,让我们看看顾寻顾然与朝月林修竹分离以后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使用大术法呢?
在与林修竹朝月分别以后,夜里兄弟二人寻得一小镇休憩,二狗看着镇上热闹,便独自去逛了逛。顾寻路过一农家院时,酒气四溢,将身上仅剩的银钱全压在盘下,顺走了那壶美酒。
顾寻拿着酒跳上屋顶,心想如此良夜,若有佳人相伴便真是做神仙都不换。
谁知,下一瞬,佳人便从中出现在顾寻面前。谢泠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顾寻伸手将其扶住,一阵清风拂面,树叶簌簌。
顾寻笑着说道:“没想到小爷我这术法如今已然可以不用喊出口诀便将人唤来了!“
那谢泠又是怎么回事呢
谢泠在回中州的路上,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余小年,这小丫头说那日在房中寻我不得,便趁着师父再次闭关偷偷下山来寻我,终究磨不过她,只得答应与她在外玩过一番再回去。
只是一路上这小丫头的话实在太多,吵得谢泠头疼。
途径千鹤州时,小年蹦着身子朝不远处一道身影大声喊了一句:“闷葫芦!”那人回过身来,正是陆云齐。
小年跑上去嘻嘻问道为何他会在此处。
他告诉我们他与陆清禾、青阳三人途径揽月州时遇到邪修,陆清禾被暗伤,如今中了毒,他们得到揽月宗主指点又遇到顾寻相助,去到了彩云得到朝月母亲白芷前辈的帮助,现在陆清禾已然大好,有青阳在身边照顾,他便独自一人出来。
天色渐晚,我们三人寻得一处客栈,我正欲休息之际,一阵头晕目眩,这一刻,谢泠心想,那日便不该放过他!
谢泠挣开他的手,冷冷说道:“那你又是如何将我唤至此处?”
顾寻抬起右手,一壶酒悬于谢泠眼前,他笑笑说道:“我方才在想,此等美酒,我一人独饮甚是可惜,若有人与我一起,岂不美哉!我这么想着,便想到你,谁知你便来了!”
“独你一人?你不是与朝月他们几人一起么。”
“我们途径我家时便分开了,我与二狗,就是我弟弟,没与他们同去我家。二狗闲逛去了,此时便独我一人。”
谢泠心中叹了叹气,不过一瞬,她竟从千鹤来到了翎羽。
顾寻拉着谢泠坐下,将酒壶递给谢泠,扬扬眉示意谢泠喝一口。谢泠白了顾寻一眼,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微笑。一口入喉,入口绵甜,余味爽净。
许是后来酒喝多了,一壶酒尽数被她喝光,她仿佛有些醉意,人也不似方才那般清冷,酒意浮现,断断续续说了许多事。
“我儿时父母双亡,有一人救了我,又将我送去中州学刀,可他从未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身边,他只会在我一人时出现。”
“有时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他就站在我面前,为何我却觉得与他隔着千山万水。后来我想,他是不是担心我见着他的容貌会吓到,不过就是脸上一道伤疤,我不在乎。”
她看着顾寻手腕处的发带,略略带着些许愠色,慵懒地说道:“都怪你!那发带是他送我的,偏偏被你抢了去,还不肯还我。”
顾寻看着手腕处的青色发带,心中一阵酸涩,不禁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后来,她看了顾寻许久,眼神迷离,轻轻问我:“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
而这些事情,谢泠全然是喝醉了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