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书。”

温璟点到即止,便看见远方来了侍卫,手持冰刃,甲胄还穿在身上。

浩浩荡荡前来。

“南嘉公主,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温诗眸中冷冷,“你们是谁?为何要让我跟你们走?”

总要有个理由,万不能随意前行。

为首之人拿出令牌。

“我们是陛下派来带您去昭和殿的。”

温诗一听是父皇只能乖巧顺从,跟着他们前去昭和殿,只是在离开前与温璟多说了两句话。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温璟捏着袖口中的打胎药,眸中寒光四射。

看样子,她是想他保管好药品,等她出来再交还?

夕阳西下。

长长的的宫道上,男子的身影被拉长,他走向与昭和殿相反的方向。

手中的白色粉药随风而散。

皇妹。

你要打胎药,为什么不找我呢?

这种劣质的药粉,吃了也不怕伤身体?

昭和殿。

帝王坐在上方宝座,垂眸不语。

林皇后坐在他身旁,初贵妃则立在京阶之下。

侍卫将温诗押来后便立在两旁。

金殿宝辉,玉石璀璨。

纵使此处众人打扮妥帖,但双眼、神态皆是无法掩盖的疲惫,如今事情的走向是谁也无法想到的。

温皇惊怒。

初贵妃也没想到竟然能在南容的墓前发现这封书信,以及南容的私人物品。

她心中冷笑,果然是狐媚子,难怪当初能把温皇迷的颠三倒四。

林皇后在台上幸灾乐祸。

她还担心要是温诗走的太高将来会找她麻烦,看样子温诗能不能活过今日还是个未知数。

温皇将书信和信物扔了下去。

沉声道:“你自已看。”

温诗拿起书信,双眼瞪大,不敢相信信上的白纸黑字。

“父皇,你莫听信谗言。我母亲是怎么样的人,没有任何人比她的枕边人更了解啊。”

“母亲知道你是帝王,便是借给她百千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温诗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跪在地上。

鼻尖传入的香味道与寻常不同。

温皇也有点烦躁,“你母亲在未怀你前并不知晓朕的身份。”

这下不仅仅是温诗惊讶了。

殿内众人无一不张大嘴巴。

什么?

不知道?

初贵妃威哀,她们当年竟因为一个连陛下真实身份都不曾知晓的女子,整日宫中独守。

她旋即按下不适。

林皇后片刻恍惚,她好像想起南容怀孕进宫的场景,她总是高洁傲岸,不屑一顾。

温皇闭眼,吐出一口浊气。

“她说她从未爱过朕。”

帝王冷眼看着这个养育十七年的女儿,不解地询问:“南嘉,你说呢?”

感受到天子的威压。

温诗说话颤抖,“不,儿臣五岁母妃离世时,手中还拿着父皇赠予的梅钗。此事人尽皆知。”

温皇听到梅钗。

眼前又浮现出女子朦胧的面庞。

活泼生动。

“咦,这儿怎么有个男的,看样子快死得了。”

“算了,本姑娘救你吧。”

“喂,这么幸运啊你,偏偏在那样偏僻的山中遇见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算你有福。”

他单手支头,头越疼了。

不等温皇开口,林皇后便说道:“说来也是奇怪,当年南贵人不知何处认得燕国皇帝,还生生将女儿与其子定下婚约。”

她这话说得巧妙。

因为书信中的落款便是燕国独有的印记。

原本消散的疑虑瞬间点燃。

温皇重重扣响桌子,一声一声落在大殿上显得格格不入。

温初棠在门口大声喊叫。

“父皇,我来了。我要进去,你看你殿前的守卫,不让我进去。”

温皇摆手,明萧趾高气昂的进入宫殿。

她听说了。

极有可能她是父皇唯一的女儿。

温皇想起今日还想着压下谣言,没想到就收到她的信物和书信。

若单纯是书信,也不至于闹的如此大。

偏偏那件信物是温诗未满周岁前身上佩戴着的金锁。

他还问南容,“怎么会想给我们的女儿戴这个东西,蛮奇怪的。”

南容眉眼温柔,“是希望阿诗平安的。”

那时他并未觉得不对。

渐渐地,他对她们母女的关心少了,直至南容逝世,他将女儿寄养在皇后名下。

隔三差五送金银玉措。

温诗被掳走那段时间,是他最暴怒的一段日子。

就好像南容的遗物不见了。

温诗心中冷汗直流,她竟不知从何处反驳,她如今也没了十足的把握。

初贵妃拉过明萧,示意她不要在此时触怒龙颜。

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温璟被人抬在轿子上,进入大殿。

轿子放下时,温璟抬头对温皇说。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血相融者是为亲。”

温皇将朦胧大雾拨开,“对,宫中皇子出生都是经过滴血验亲的,怎么可能会有出漏。”

温诗在底下暗暗松了口气。

正想直起身时,鼻尖异香传入,双眼眩晕时,便晕倒了。

恍惚间。

父皇急忙吩咐人去请太医,温诗暗道不好,却说不出话。

完了。

温璟拿起帕子咳嗽,如葱的手指捂住眼睛,眼眸露出的光寒虐。

此局已成。

初贵妃眼底洋洋得意,面上却慌乱至极。

看来她的宫女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先前的血脉疑虑再加上如今之事,温诗能活着就是温皇老糊涂了。

届时她再提出验血,而后在水中动动手脚,那温诗就必死无疑了。

至于之后的事便不能脏了她的手。

她婉艳的眸光盯向林皇后。

林皇后浑然不觉,心中痛快至极。

只祈祷温诗快快死了,南容所有的东西去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南容得宠那几年,她的皇后形同虚设!

母族都以她为耻!

反倒是温初棠第一时间奔向温璟,她低下身体,眼神流出关心。

“哥哥怎么生病了?”

温璟摇头,“大约是受了冷气。”

“哥哥不若先回东宫,南嘉那个贱人的琐事不至于麻烦哥哥亲自来一趟,不若明萧送你回去。”

温璟病中苍白的脸上闪过病态,手打开温初棠攀上他车轿的手,冷声提醒。

“明萧,你不长记性啊。”

闻言温初棠一愣,她突然想起皇兄某次来找她,她满心欢喜。

却被浇了冷水。

“明萧,你的嘴巴中若是再出现贬低南嘉的话,可就不是掌嘴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