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皇妹,做朕的皇后。
马车里的动静很大,但守在周围的暗卫啥也不敢说。
秋风刮起车帷,他们自觉闭眼。
听到奇怪的声音,自觉装未听见。
温诗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身前的男子推开,她嘴唇隐隐颤抖,白皙的手摸上。
她心中的猜想隐隐成真。
从头到尾,那些皇兄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不断放大重复。
被推开的男子单手撑底板,也不羞愤,他反倒是开怀的笑着,“皇妹,你现在知道哥哥对你什么心思了吗?”
温诗哪里敢应承。
她都快吓疯了,皇凶在她心中一直是明月皎洁,不沾风雪的。
她闭眼,祈祷这是幻象。
温璟眼眸闪过失望,他再度上前,“皇妹不相信吗?”
“我……”温诗不知应该如何言说,她还是不敢相信。
“皇兄,你疯了?!”
“我们是兄妹!你唤我皇妹,我称你皇兄,你是要罔顾人伦,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温诗此刻看着他,微微发抖。
皇兄太可怕了。
她虽会暗里给仇人使绊子,但从未想过要做一些违背天下大义的事。
温璟沉闷一声,“早知你会如此说。”
随后便对着外面说,“早便处理好了,我们回皇宫。”
随后脱下沾了血的黄金胄甲,扔给外面赶马的人,自已则穿着里面的黑衫,坐在略像床的板上。
这是全都城最豪华的马车。
内里布置像个小卧房,温璟自顾自地坐下,温诗还在地下双手撑着地,惊疑不定。
完了。
皇兄弑父纵火,她早就知道了。
皇兄才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些温柔都是他装出来的!
她以为她与皇兄共谋略,从未想过会变成如今这样。
唇畔的余温尚在。
再凝神,耳畔传来男子的低语。
“皇妹,过来。”
温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眼神盯着地上呆愣的女子。
温诗纹丝不动。
温璟皱眉,眼中的火烧的更旺,他再度低语,言语带着威胁。
“皇妹,朕说让你过来。”
顿了顿。
“——你要你不来,”
“朕不介意亲自抱南嘉。”
“说起来,朕也许久未曾抱过南嘉了。”温璟心中回味无穷,面上带着可惜。
温诗在后宫如履薄冰时会刻意装的痴傻一些,单纯一些。
但对上面前这个男人,她竟然毫无办法。
当初携手算计林氏和初氏时,她早就暴露了。
此时,温诗居然觉得自已再不识好歹,皇兄还真的有可能抱她。
她迅速猫到温璟身旁,略微拉开距离。
温璟也不为难,“做朕的皇后。”
温诗:“……”
“皇兄还是放我走吧,凌哥哥还在燕国那处等我。若是出了岔子,恐徒生事端。”
“皇兄,今日放走南嘉,南嘉止口不言,你我还是好兄妹。”
温璟挑眉,“哦”了一声,点点头,声音颇朦胧。
“好兄妹吗?”
“对。”温诗疯狂点头,她信誓旦旦保证,“皇兄放心,南嘉一定不会泄露你的事,我们是共谋。”
看着她一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温璟喉结鼓动,半晌才说了句。
“要是我不愿意呢?”
要是我不愿意,你又该当如何?
这话问的温诗差点吐血,她转而跪在皇兄身前,眼下是他的长靴。
她不死心地祈求。
“南嘉不能如何,但南嘉与其囚于皇宫,倒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她拔下发间的金钗抵住喉咙,冷眼看着温璟。
温诗不是傻子,如今皇兄根基未稳,她又是上了玉碟的公主,她跟着他回去,也只有一个下场。
——监禁。
她母亲没挣脱的牢笼,她是一定要挣开的。
温璟眸光闪过惊恐,他不甘心地询问:“那燕国呢?燕国你去了难道就不是囚于皇宫了吗?”
“他不同。他答应过我会放我远走高飞。”
温璟心下了然,他温声:“南嘉,我也可以,我可以跟着你远走高飞。”
什么皇位?什么金财?
他统统不要了!
成王比他更适合做皇帝,他可以陪着温诗游览天下山水。
温诗闻言凄惨一笑。
“皇兄,现在你的口中又有多少是我能相信的呢?”
说完这句,晕眩感再次传来。
温璟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以免金钗伤到她,手爱怜地抚上她的青丝。
皇妹啊。
你既然信他,为什么不信我呢?
我在北城提前安排好人手,你喝下对孩子无害却让人困顿的水。我特意等你醒来,才告知你。
为什么不能接受?!
—
又是五日。
再醒来时,温诗躺在东宫的骄奢金屋。
这座她先前还腹诽皇兄要金屋藏娇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她的牢笼。
春华照顾了她许久。
见她醒了也是开心。
“公主你终于醒了!”
温诗自觉不对,从北城到南国都城少说需要五日,她至少昏睡了五日。
她清了清嗓子,喝了春华端来的水。感觉好像轻松了许多。
“春华,怎么回事。为何我会睡如此久?”
“公主,原是您身上有北昭的一种蛊,那蛊促使众人都以为您已经怀孕,实际上当初公主明明偷叫奴婢去哪了真的避子汤,原就是不该有孩子的。”
温诗凝眸,她说不上什么心情。
若非精心筹备,谁会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抱太大的欢喜呢?
她不过是因为皇兄说会危及生命,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春华喃喃道:“为何会有北昭的蛊呢?”
温诗轻轻摇头。
她也不知,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温皇的手笔,若是真有子那蛊一定会发挥作用,若是无那也可以抹黑她。
温皇当真是个好父亲!
若是有人来救她,说不准还能博一个未来,可若是无人救,那她也要靠自已离开!
她不能成为帝王的外室。
母亲的前车之鉴如此血淋淋!
下定决心后,春华退下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温诗缓缓起身,在屋内寻找可用之物。
她连一个略锐一些的东西都未曾看到。
该死,皇兄比她还狠!
后路被堵死。
好歹她当初给林氏下疯药的时候还是控制了剂量,若是及时医治也可避免。
但林氏却不知为何,就这样拖着。
她转身看着这床,心下暗叹,这床未免过于艳丽了。
那满是红纱的床幔垂落,还有几条丝带泛着红,温诗眼皮挑了挑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再瞧外头,月色渐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皇妹,朕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