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万春流所说,两日的时间已找到医治的方法,在苏樱和万春流合力下,刘垚的病情终于得到好转。

铁心兰见此很是欣喜,不吝感激道:“万神医和苏樱妹妹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在此我先替师弟感谢二位的救助。”

万春流:“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只是这孩子想要完全康复,还得继续用药一段时日。”

花无缺将刘父给的一箱银子放在了万春流与苏樱面前,道:“这是刘家给的诊金”

小鱼儿笑了:“老花,万神医和我家苏丫头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他们俩治病救人可不是为了高价钱财。你这一箱子大白银子,都不知道可以看多少次诊了。再说,这小兄弟是铁心兰师弟,怎么着我们也不能收这银子啊。”

万春流和苏樱皆点点头表示认同小鱼儿的说法。

花无缺:“我当然知道,只是刘家的谢意诚恳,实在不好推脱,我也只是转达,收不收在你们。”

万春流含着笑意道:“虽说我们治病救人的目的不是为钱财,但病人想要表达感激,银钱的确是最直接的方式,我们不收反倒显得矫情,也会让病人觉得欠了天大的人情,更会内心不安。这箱银子就暂时放着吧,就说我们收下了。听说北部得了疫症的人不在少数,许多家庭都已掏空了家底,这次有了医治的法子,苏樱与小鱼儿也会再回北部,这些银钱正好可以用上。”

花无缺明白了万春流的用意,他是想让小鱼儿将银子带去北部,用在那些买不起药材的贫苦人家,心里默道‘万神医不入俗尘,却有一颗仁爱之心’。至此,花无缺看向万春流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崇敬。

铁心兰见刘垚病情有所好转,心情也不再沉闷,随口问道:“无缺,小鱼儿,离你们生辰那天已没几日了,你们打算如何过?”

花无缺忽然想起了什么,询问起小鱼儿:“对了,你当初说有大事要宣布,到底是何事?”

小鱼儿听他提起,似是终于想起了自已的事,他兀自笑笑,抬头看了看一旁的苏樱。

花无缺见着小鱼儿的神色,不知是不是自已的错觉,他竟然瞧见了小鱼儿脸上浮现了些他从未见过的羞赧。

他正疑惑着,却听小鱼儿开口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和苏樱准备成亲了。”

花无缺愣怔了一瞬,下意识的向铁心兰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面色只有惊喜,并无其他,才放下心来,朗声道:“原来是喜事,恭喜!”

铁心兰也很是开心,道:“的确是大喜事,恭喜恭喜,不过,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小鱼儿道:“日子已经看好了,就在两日后。

青山、幽谷,这所隐匿在山林里的茅草屋简简单单的挂起了红绸,没有其余的宾客,两位老人端坐在高堂之上,一位温和面带微笑,一位严肃中有些些温情,正是万春流和燕南天。

堂下新郎新娘一左一右,面对着他们,这是小鱼儿一生中最庄严的时刻,他拉着苏樱一同跪在了燕南天和万春流的面前,真诚的道:“燕伯伯,万大叔,小鱼儿自小无父无母,是燕伯伯救下了我,在恶人谷中,又幸得万大叔照拂,您二位便是我小鱼儿的再生父母,今日是我和苏樱的终身大事,此后,我们夫妻二人定会孝敬您二位”

话说完,小鱼儿眼里已渐渐含了眼泪,他和苏樱重重的向燕南天和万春流拜了三拜。

燕南天面色有些动容,没有开口说什么,万春流感动的笑了笑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赶紧拜天地吧!”

吉时已到,刘垚这两日身子骨已好的差不多,他家大婶做媒婆已有十几年,婚礼的一些流程刘垚也免不了接触过,现在他也学着司仪的样子,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坐于一旁的花无缺和铁心兰看着两人拜完了天地,相视一笑,心中都在默默的祝福他们。

酒桌上,零零散散的摆了不少酒瓶,小鱼儿已起身去了洞房,不见踪影。刘垚本就是郎爽的性子,这几日以来,早已和小鱼儿混的熟了,也深得燕南天喜爱,还曾戏谑过,刘垚能是他徒弟该多好,言语中的遗憾都恨不得将刘垚抢过来当徒弟。

刘垚得了天下第一剑侠的赏识,自是高兴的来来回回的敬酒,几番过后,已是显了醉意,被他的佣人小竹扶着下去歇着了。

剩着燕南天、万春流和花无缺和铁心兰,燕南天静静地盯着花无缺,眼神似透过他在看一位故人,花无缺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低声道:“燕前辈?”

好一阵燕南天才回过神来,低叹了一声:“唉…今日是高兴啊,一看到你,就像看见了二弟,无缺你已成亲,今日看着小鱼儿也娶了亲,你们兄弟二人现在都已成家,要是二弟和弟妹在,该多高兴啊!”说完,燕南天哀叹一声,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花无缺听燕南天说过,他与江…父亲,长得有八九分像,此时燕前辈应该是看到他想起了他的父母。

花无缺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都只是默默的喝着酒,一时间桌上只剩下酒杯碰撞的声音。

万春流道:“今日是小鱼儿的喜事,该高兴,故人已成往事,何故再寻愁啊!”

万春流打破了沉默,几人又喝的兴起,不知道喝了几轮,燕南天和万春流皆已离席。

花无缺今日也喝的有些多了,起身时竟然有些摇晃,铁心兰赶忙扶住了他的胳膊搭在自已肩上,两人左摇右晃的上了楼梯。

铁心兰不是第一次见花无缺喝酒,平日里喝酒他从来不曾有过今日这样的醉态,在上了几级台阶后,就要往旁边倒去。

铁心兰重心不稳惊呼一声就要被压下去,就在这一瞬花无缺突然清醒了几分,一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一手搂住了铁心兰,这才没有摔倒在地,口中喃喃道:

“心兰,对不起,你没事吧?”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此时花无缺说话略显慵懒,极具诱惑,呼出的气息温热的轻一下重一下飘忽在铁心兰的脸上,让她觉得双颊滚烫。

她赶紧低了头,道:“我没事儿,赶紧走吧。”

行至床前,终于稳不住了,花无缺一个扑身向前,将铁心兰压在身下,额头抵着铁心兰的额头,嘴里一声声叫着:“心兰,心兰”

铁心兰眼睛直直的盯着他,问道:“你今天很开心吗?”

“是,很开心”花无缺答完,眼神变得迷离,两人都安静的不说话了。花无缺低头轻轻地吻住了铁心兰。

他一边亲吻着她,嘴里一声声的叫着‘心兰’, 虽然两人同住一屋,但是这毕竟在别人家里,连日里除了相拥而眠并未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今日这形势,恐怕是避免不了了。

铁心兰索性闭了双眼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然而铁心兰并没有等来预期的爱抚,只听 ‘嘭’一声,花无缺倒在了铁心兰的身侧,睡了过去。

铁心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起身将花无缺搭在床榻外的腿挪了进去,又去打了热水为他擦洗一番。这一切都做的很自然且熟练,原来自已也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个做妻子的样子。

铁心兰微微笑了笑,为他掖了掖被子,看着他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此时那张面孔染上了些红晕,她一时间看着他的脸却挪不开眼睛;

虽然他们成亲已有段日子,但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面孔,她伸出食指,从他的额头开始描摹,然后再到浓密的眉毛、挺立的鼻梁,最后停在薄薄的嘴唇上。她想起了他亲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想起了他们一次次的美好,突然触电般挪开了手指,脸蛋烧的绯红。

花无缺熟睡中发出了一声呓语,铁心兰害羞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上,耳边传来他有力且规律的心跳声,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