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夏167年。
大夏167年。
东宫。
“抓到林影的母亲和幼子嘛?”
身着一袭华贵长袍的李行止,拨弄手中的匕首,双眼淡漠地望向,身前微微叩首的两人。
“殿下,已经按您的吩咐捉拿了。”
谢婉儿眉头微蹙,“殿下,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作为李行止的太子侍从,这几日,她愈发捉摸不透,太子殿下的想法了。
“有什么不好?”
李行止冷笑一声,“把他七十岁老母和三岁幼子的胳膊,都割下来,送给他!”
谢婉儿闻言,连连后退,面露惊恐。
太子殿下一直以来,待人和善,不喜争斗。
可不知为何,从前几日开始,彻底像变了一个人,给她下令查探,三皇子的侍卫林影。
后来又下令让他们,捉拿那侍卫的家人。
想到那白发苍苍的老妇,嗷嗷待哺的幼子,谢婉儿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只得向着,立在一旁的伴读太监小喜子,挤挤眉。
小喜子见谢婉儿的神色,赶忙轻声劝道:“殿下,祸不及家人,况且那林影,也未曾得罪过殿下,这样做...”
“是觉得我心狠?”
李行止轻笑,“还是觉得暴戾,你二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有话直说!”
两人闻言,相互打量后。
谢婉儿才正色道:“殿下,您现在的行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这件事我不会再帮您,瞒着太傅了!”
谢婉儿有些失望,往日那个,让他们如沐春风的太子殿下。
真的变了,连妇孺都不放过,手段还这般阴险,这件事必须告诉太傅。
小喜子也上前一步,帮腔道:“殿下,今日就是得罪您,我也得实话说了,您现在所作所为,确实太过暴虐。”
“暴虐?”
李行止轻咦一声,又道:“未来我会更暴虐的,你们要弃我而去?”
打量着手中的匕首,李行止立即,眼神坚定起来。
这一世。
他不能再做,那个逍遥太子。
不能再做,那个敦厚善良的太子。
不能再做,那个不喜争斗的太子。
他必须要做,最狠毒的太子。
用世上最狠辣的手段,肃清朝野,平定乱局,找到幕后黑手,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再过半月,便是七王之乱,记忆中也是从今日开始,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梁王造反,守关大将病逝,宫中政变。
他眼睁睁看着,从小极为宠溺自己的父皇,被人活活勒死。
还有眼前这两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堪比无话不谈的挚友。
却被人绑在火红的大鼎上,生生烫死在他眼前。
那些他的妃子,也成了牺牲品,甚至有些,他连名字都未曾问过。
而他自己也被五马分尸,重生而来的七日,他夜夜都无法安然入睡,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重放。
而这一切,仿佛都有一张大手,在背后默默推动,时机把握得精巧至极。
可悲的是,即便他重生而来,能摸索到的线索,就是临死前,唯一看到过的脸,老三的侍卫林影!
别说只是削下,他家人的胳膊,便是诛其九族也不过分。
李行止双眼顷刻间血红。
狠狠一匕首,砸在桌面,匕首直穿桌面而过,露出阵阵锋芒,持着匕首的手,也沁出血色。
一旁的二人见状。
皆是一惊。
他们从未见过,殿下如此怒气冲天之色。
小喜子忙躬身道:“殿下,我二人自然不会弃您而去,我们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殿下,即便您做出天大的祸事,我们也会跟随您左右。”
谢婉儿满是心疼地看着李行止的手,略一思忖,“属下,这就去削下他们的胳膊!”
虽心间对李行止的要做的事,觉得不妥。
但对于他二人来说,殿下便是他们的天,即便殿下要他们的命,他们也可以随时献上,更别说只是削下别人的胳膊。
李行止心间暖流四溢,“你们,果然还是如以前一般。”
从小相伴长大,他自然熟悉二人,也知二人想法,更知道他二人的忠心。
便是那灼热的大鼎,都未能让二人说出一句,诋毁他的话语。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有很多事,我无法向你二人细说,我只想要看到,下朝后,他痛哭流涕,跪在这大殿当中等本宫!”
“殿下,今日不上朝!”
谢婉儿和小喜子皆是,一脸茫然。
宣帝已经病了许久,上朝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今日也不是,上朝的日子。
“此事,不要向老师透露,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二人。”
李行止淡然道:“还有半刻钟,你们就会看到黄大监,宣我上朝,梁王造反,林将军病逝,手下的小偏将,都敢以此向父皇相要挟!”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林将军正是壮年,英姿勃发,岂能病逝!”
谢婉儿一脸难以置信,虽是女子,但作为太子侍从,她常常帮殿下,处理文书,撰写奏章,对朝中官员情况,更是了若指掌。
“是啊殿下,还有梁王,素来无欲无求,前几个月,还给殿下送了几匹宝驹。”
小喜子面色惊恐,“若是梁王造反,这怎么可能,还有不告诉太傅?这...”
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大夏立国已有167年。
但代代明君,朝堂一直稳定,民生安泰,四海升平,更别说太傅,还是他三人之师,这消息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待我议完事,回殿亲自审完,林影你们就明白了!”
李行止略一沉吟,“还有此事,你二人不可外泄,便是太傅也不可,事关重大!”
看着眉头紧锁的殿下。
二人心中早已凌乱,“殿下,您怎么知道这些...”
谢婉儿刚要询问李行止。
就听殿外慌张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紧急召见,请您速速进殿议事。”
二人瞬间震惊万分。
是宣帝身边黄大监的声音,殿下难道说的都是真的?
“速去办事,不要声张。”
李行止起身轻掸身上灰尘,向着殿外走去,对着迎面而来的黄大监问道:“何事?”
“梁王造反...”
黄大监,面色焦急,“殿下事关重大,还是速与我去乾坤殿吧!”
远处的谢婉儿二人,听到梁王造反四个字,骇然失色。
殿下说的竟是真的,还有殿下不让告诉太傅,难道殿下认为,太傅也参与其中?
二人心中翻江倒海,慌忙就向着密牢而去。
李行止也不在多问。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深吸一口气,“黄大监,前面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