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间后,夏晰和周昱一起坐在沙发上。
“想去哪玩?”她问他。
“哪也不想去,”他靠在沙发背上伸了个懒腰,“有点困,想和你说说话。”
两个刚表明心意的人共处一室,夏晰的思想在230宿舍众人耳濡目染之下已经不复以前的天真无邪,现在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来。
周昱见她没说话,脸上又逐渐泛起红晕,问她:“房间太热了吗?去附近走走也行,我就是没睡好有点累。”
她才发现自己刚刚的想法真的是太下流了,松了松围巾说:“就在这里吧,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啊,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我先问你个问题吧,为什么高中我完全看不出来你喜欢我,甚至觉得你偏偏跟我之间,呃,怎么说呢,不能像你和你其他朋友一样自然,始终有种距离感。”她以前常常因为这种距离感而难受。
周昱看着她,平静的眼底似乎有暗流涌动。
“我不知道你说的距离感是因为什么,但是我想可能暗恋的人都会把自己放低一点吧,就像我那个时候也总因为你……不跟我说话但和你们班长关系很好而自我怀疑。”
她偏着头瞪大了双眼:“你自我怀疑?你知道吗,因为你太过引人注目,高中的时候我总觉得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有些困了,一只手按着太阳穴:“你还真是笨,我也只是个长得还行的普通人罢了,而且,单从长相来说,你也很好看啊,尤其是眼睛。”说完又看着她,似乎在肯定刚刚的话。
她差点被他的“长得还行的普通人”击倒在地,又因为他的后半句偷偷挺直了腰杆:“真的么?”
“真的。”
后来两个人想到哪说到哪,她说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林梦佳而和她接触,说她对他其实算是一见钟情,说以为高考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忽然牵起她的手,指节分明的手指和她的小手十指相扣。
他说,林梦佳真的真的只是好兄弟,说他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但他一定比她的喜欢更多,说他为了靠近她小心翼翼地做出了很多努力,说,不会的,我这不是去找你了吗。
他牵着她的手睡着了,她轻轻往他旁边挪动了一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比很多女孩子还红的嘴唇。多亏她是个正直的好青年,否则面对近在咫尺的一张如此美色诱人的脸,她不保证会趁他睡着干出些什么事来。
夏晰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五点,因为没吃午饭,肚子开始向她示意了。但她的一只手被周昱紧紧抓住,只能用另一只手玩手机来打发时间。
群里面在商量明天吃什么,她投了火锅一票,最后火锅以最多票胜出。
“吃完饭去唱歌?”有人问。
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拉着她的手动了动,她转头,发现他还没醒。
肚子突然响亮地叫了一声,她看见上一秒还睡得正香的周昱仍闭着眼睛,唇却抿紧了在偷笑。
她面红耳赤地想把手抽出来,却一瞬间被握得更紧,他起身笑着说:“吃饭去喽。”
吃饭的时候他问她:“明天我去你们班聚会,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夏晰眼睛眨巴了两下说:“我说我带个好朋友。”
周昱喝了口汤,问道:“只是好朋友?”
夏晰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说道:“那你希望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给我个名分。”
吃完饭刚好八点过,夏晰准备回家。
“回去这么早?”
“不早了,天早就黑了。我回家还要洗头、洗澡、洗……”
话没说完,刚得了“名分”的周昱同学又把她拉进怀里撒娇:“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你想得美,”夏晰挣开了他的怀抱转头就走,“明天见!”
她怕再多留一秒,她也舍不得离开了。
早上七点半,夏晰的闹钟响起。
昨天晚上走得太无情,洗澡的时候就被消息轰炸了,哄到十二点才让周昱睡着。
她跟奶奶说今天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奶奶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今……明天回来!”夏晰说完就跑了。
周昱在昨天的广场上等她,看上去精神焕发。
“吃早饭没?”看到她跑过来,他递给她两个包子,“就知道没吃,喏,知道你早上只吃有味道的。”
“你也不怕我噎死。”夏晰接过包子弯着眼睛说。
“我是怕放凉了,现在去给你买。豆浆还是牛奶?”
“豆浆。”
周昱没走,歪头看着正在啃包子的夏晰笑。
“嗯?”她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脸,“沾脸上了?”
“没。”他走过来捏了一下她的脸。
“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啃着最后一口包子的夏晰老脸一红。她今天穿了件白羽绒服,戴了个红毛线帽,还围了那条红围巾,整个人看上去很喜庆。
“不可爱,渴……”包子被她吃完了,噎得慌。
他手一伸:“那你跟我一起吧,不然有坏人以为你是走丢的小孩儿,把你拐走了怎么办。”
她知道他又在逗她:“那我看看,坏人要是长你这样,我就跟他走了,长得丑的我不跟他走。”说着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两个人坐在车上,周昱掏出颗糖给她:“晕车别玩手机。”
夏晰看着他手上那颗橙色的糖,突然说:“高中的时候,我也吃过这种糖。”
周昱剥下糖纸递到她嘴边:“好吃吧,我给的。”
“前一天晚上,我去隔壁班给试卷,结果看到一位少女在风中流泪,但她好像不太想搭理我的样子。第二天我就给她桌子上撒了把糖,想告诉她,难过的时候吃颗糖就好啦。”
夏晰拈起糖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嘴里迸开:“好吃。”
她又想起个事,虽然他让她别玩手机,她还是摸出手机翻了半天,然后点开一个主页放在他面前。“这个也是你?”
周昱正在喝水,看到夏晰的屏幕像是被呛到了,咳嗽了两下点了点头。
夏晰放下手机,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回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