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不算正式的约会
欧阳妙刚到店里的时候，眼睛就一个劲儿的往厨房瞄，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失落。
展一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将她之前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在找吴瞻吗？他今天晚点才来。”展一峰对她说。
欧阳妙看着他，神情急切，问他：“他怎么了吗？”
展一峰有些惊讶，自已只说了一句话，她怎么就知道吴瞻出了事，他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的没事压下，换了一种回答。
“他啊，哎，他生病了，前两天送他去医院了。”展一峰放下茶水壶，坐在欧阳妙对面，神情低落。
欧阳妙果然立马露出紧张的神色，身体前倾，问展一峰：“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现在好了吗？怎么生病了今天还要来？”
欧阳妙拿起刚放在椅子上的包，站起来就要走，“不行，我去看看他。他在哪个医院？”
展一峰也站了起来，拦住欧阳妙。两人的动静让周围的客人带着好奇看了过来。展一峰拉住欧阳妙坐下了。
“他没事了，就是前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再加上饮食不规律，发生了胃痛。现在已经好了。”
欧阳妙重重呼了一口气，提起的心终于落下。
展一峰看着她，说：“你们两个啊。既然你这么担心他，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联系他。那个傻小子每天都呆呆的等你的信息，想主动联系你又下不定决心。”
欧阳妙听到他这么说，抬起头来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和展一峰解释了这段时间自已做的事，这次来的目的，她知道展一峰会支持自已。
她像往常一样，点了韭菜和牛肉，但没有点果茶。既然吴瞻今晚会过来，她还是想喝吴瞻做的果茶。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店门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感受到了激烈的心跳。没有见到吴瞻的时候，她觉得思念尚且能忍，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思念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明没有在一起，但她感觉他们好似认识了很久很久。
吴瞻推开门进来，也看到了她。她看到吴瞻微微的惊讶，朝吴瞻笑了起来。
在吴瞻的视角，这段时间梦里的人儿和面前的面容重合了，他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他竟有些不忍心打破这场景。
还是旁边的展一峰推了他一下，对他说：“干嘛呢，看到人家就走不动路了？还不过去给人家送杯名为‘思念’的果茶。”
吴瞻向欧阳妙走了过去，在欧阳妙的跟前站定，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微沉的嗓音发出疑问：“想要喝什么？”
他说完便有些后悔，是不是语气太僵硬了，朋友之间还能说一句“好久不见”，但他们不是朋友，他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欧阳妙点了她常喝的果茶，吴瞻点点头往厨房走去。
后来展一峰强硬的给吴瞻放假，让他再休息一天，然后把他摁在欧阳妙的对面，让厨房煮了一碗清淡的粥给他。
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欧阳妙为自已突然间和喜欢的人靠这么近有些紧张，吴瞻是不知道说什么。
要说吴瞻是在酒吧工作，对于如何与女生相处应该是得心应手的。如果欧阳妙是他的顾客，他可能会多聊几句，但她不是，吴瞻还不知道怎么定位他们两个的关系，友情不足、恋人未满。
他突然间变得畏首畏尾，以前不想让欧阳妙离自已太近，但这个女生却有着与她的外表截然相反的性格，面对喜欢的人她比他更加勇敢。
“你……”
“你……”两个人同时开口，望着对方，不自觉笑了出来，尴尬的氛围得到了缓解。
最后还是吴瞻先开了口，他说“你最近很忙吗？好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你了。”
他不知道这样问她，算不算冒犯。
“嗯。我和同学一起去了乡下支教，在那里待了半个月，手机信号断断续续地，就没有联系你。”欧阳妙回答他。
吴瞻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以，跟我说说吗？”吴瞻问她。
“嗯？”欧阳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吴瞻指的是什么。
“支教。可以跟我说说吗？”吴瞻为她解答了疑问。
“好。我们这次支教地点就在宁河下面的一个小村镇，那里条件不好，在大山深处。我们刚去的那天是坐大巴去的，那里的路坑坑洼洼的，我还晕车了呢。”欧阳妙笑了笑。
吴瞻看着她的眼睛，神情认真。欧阳妙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心跳再次加速，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然后她看到吴瞻认真的眼神转为了疑惑，欧阳妙镇定心神，继续说着支教期间的事情。
从刚到村里看到村民贫穷的生活条件，以及落后的教育环境而感到震撼，到后面与小朋友相处的过程中发生的趣事。
吴瞻全程都很认真的听着她说，他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哪怕讲到有趣的地方，他也只是看着欧阳妙，没有跟随着她的情绪大笑或者感到难过。
但欧阳妙没有感到尴尬或者冷场，因为她知道吴瞻真的在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或许是以前并没有人会跟他说这些琐碎的生活趣事，他的生活里被对家人的责任感和赚钱的信念填满。
过去的二十二年他从来没有为自已而活，他有自已使命，但使命里不包括自已。
欧阳妙很愿意跟他分享这些事，只要吴瞻想听，她就愿意说。
“每年都会去乡下支教吗？”吴瞻在她说完后问道。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去，其实我很喜欢小孩子，我喜欢他们的纯真。偶尔会有调皮的小朋友，但当你找到正确的方式去和他相处，你就会发现他除了调皮捣蛋，也可以听话可爱。”欧阳妙喝了一口果茶，才继续说：“其实他们的世界很简单，乡村的孩子大多数没有条件去看关于这个世界的缤纷，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只存在于书本上字里行间的描述。”
欧阳妙看着吴瞻的眼睛说：“我想把世界的精彩为他们构建出来，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多样，丰富他们的梦。你知道吗？这次去村子里，我们有时会了解小朋友的家庭情况，在家访的过程中，百分之九十的家长对小孩的期望就是在村子里读完书就回家帮忙干活。很多小孩子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万千世界，他对于世界的认知只停留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刻，以后他的生活是春种秋收，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吴瞻在听欧阳妙说这段话的时候，变得沉默。他的父母也并不要求他能够读好书，他们曾经也只希望他在完成学业时回家帮忙。
是他自已争气，为自已争取到了去了解世界的机会，而父母也选择支持他。
欧阳妙看到气氛有些凝重，她主动转移了话题。
“其实，在我们支教回来，我还去参加了音乐节。我朋友喜欢的乐队也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看，我还拍了视频，你想看吗？”欧阳妙睁着灵动的大眼睛，满眼都写着：快说你想看。
吴瞻轻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欧阳妙立马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舞台表演。视频里的乐队正在演唱一首曲风轻快的音乐，吴瞻没有听过这首歌。
乐队一共四个人，一个主唱，一个贝斯手，一个吉他手和一个架子鼓手。后面的大屏上是乐队的LOGO和乐队名字：Black Stars。
“我们后来还加了这个主唱的联系方式，他们这周也会有演出，就在宁河。”欧阳妙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吴瞻脸上，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吴瞻转过头和她对视着，过了半分钟后，吴瞻才应了她。
“嗯，哪一天？”
“周六，他们周六有演出，就在中央广场，下午五点半。”
“嗯，知道了。”吴瞻回答。
……
其实欧阳妙有些担心，担心吴瞻那天答应自已一起去看表演只是因为一时兴起，但她想吴瞻不是那样的人。
周五的晚上，欧阳妙主动发了一条信息给吴瞻，是一个猫咪冒头的表情包。
两分钟后吴瞻才回复她：。
欧阳妙：明天……
吴瞻：嗯，明天见。
他没有忘记，欧阳妙开心的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才镇定下来回复信息。
她还是回复了一个表情包：猫咪挥手\/明天见:)
吴瞻没有再回复她，想来也是，自已今晚休息，但他还要去店里帮忙。
第二天，两个人约了下午五点在中央广场前的一个雕像下面见面。欧阳妙穿了一条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鹅黄的开衫毛衣，整个人显得温婉居家，一点都不像来看live的。
但欧阳妙的目的才不是看live，而是见喜欢的人。
她刚到雕像附近的时候就看到了期待中的身影，他穿着一条褪色的牛仔裤，却显得时尚复古，一件黑色短袖，一件黑色皮衣，脚下是一双帆布鞋。
哪怕再简单不过的穿搭，配上那身材，那张脸便已足够吸引大量的目光。
傍晚的夕阳渐落，欧阳妙踏着夕阳的余光走向了吴瞻，而吴瞻在这时也刚好抬起头，和她对视。
周遭的喧闹都成了悦耳的配乐，高声地呼喝似是在替他们的相遇欢呼。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算正式的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