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素手医仙（二）
李素月一人独坐顺天府庭中，其他考完了的医师多多少少有点瞧不起李素月。
“身为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待着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说话的是一位老医师，他用那双昏黄的老眼斜睨着李素月。
“她懂什么医术？怕是连药材都认不全吧”其他人一脸戏谑，眼神中充满了对李素月的不屑。
“医术之道，非以性别论高低，而应以能力定优劣。你们对我如此嘲讽，不过看到我第一个交卷觉得受到威胁。”李素月淡淡的开口。
老者听到李素月说的话，面色铁青，“小丫头片子，你竟敢如此嚣张，我行医七十载岂会觉得受到了你的威胁。”
“老先生，我的医术之道定是没有您的领悟之深，但是我绝对是此次最适合的医师。”李素月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不满的表情，只是平静的陈述自已的观点。
“好大的口气，那便拭目以待吧。”老者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顺天府的人将所有医师安置在厢房里，李素月坐在院子中喝茶，那名年轻小生又凑过来。
“白天人多的时候我不好说话，但是我还是想说医师的首要任务是治病救人，而非居于性别之泥。”
小生又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事后马后炮啊！”
“你叫什么名字？”小生真诚的眼睛不像是演的，李素月对他有点另眼相看。
“华熙，熙熙山雨霁的熙。”华熙仰起头自豪道。
李素月的手指轻轻在茶桌上打着，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华熙，荆州华家？”
“我不是，我不是，我就是一个普通医师。”华熙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双手搅在一起。
“可是我听闻荆州华家也有一个小儿子沉迷医术，治病救人。”
华熙摆了摆手，紧张道，“巧合，巧合，都是巧合罢了。”
李素月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姑娘，你看起来好厉害啊，第一个交卷。”华熙露出崇拜的表情。
“这不算什么，早点睡吧，明日还有一堂考试。”李素月起了身，这具身子比她原本的身子还要虚弱。
“好的，姑娘晚安！”华熙的年纪比李素月还小了几岁，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的，很像之前的顾兰。
太阳缓缓升起，远处的山峦上的清心寺在晨曦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朦胧而美丽的轮廓。
第二堂考试，实测。
众人都带着防感染的白纱，几个吏史抬进来一个盖白布的人，掀开白布，焦黄的瘦脸上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死灰色，双目凹陷，眼窝透着明显的黑色，嘴角附近还有着淡淡的血迹。
众人惊呼，纷纷往后退去。
“这是什么意思，此人一看就得了疫病，顺天府是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老者怒斥。
“黎老，太医已经诊断过了，此人已经死了且不会再感染其他人了，何必如此惊慌，宫中的情况可比这更加糟糕。”此次医师考核的主考官顺天府府丞郑天道。
见众人不再出声，郑天缓缓说出了考题，“像这样的尸体，顺天府中还有好几具，各位医师可以随意查看，药房内的药品也可以随意使用，三日之后，根据各位配出来的药方效果来评定排名。”
“那第一日的考试呢？”医室中有人问。
“那个只是开胃小菜，看看各位的基础罢了，我们也怕混进来不明不白的人。”郑天的眼神飘向李素月，似乎意有所指。
李素月对上他的眼睛，也只是淡淡的微笑。
“请问，这次考核会选取几人？”华熙举起手，大声的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药物送入宫中后，由太子殿下亲自评定。”
夏天的大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华熙屁颠屁颠的跟在李素月后面，“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可以唤我素手医仙。”
“你好狂啊，没什么名气就敢自称医仙。”华熙赞叹道，撑起大拇指，“不过我佩服！”
“医仙姐姐，你打算怎么配药啊！”
华熙打着伞在李素月身边左转右转的，李素月头都要晕了。
“先去看看尸体。”李素月脚步停了下来，看向他，“你不要将你的计划告诉我，最好也不要告诉别人。”
“我知道，我没那么蠢。”
停尸房内，已经到了许多医师，黎老也在内，轻蔑的看了一眼李素月。
李素月没有理会他，带上手套，径直走向了尸体缓缓地俯下身，双手轻轻托起尸体地手臂，仔细观察着皮肤上地变化。
李素月小心翼翼地揭开尸体地衣物，露出肌肉和骨骼。她的手指在肌肉上轻轻地按压，感受着肌肉地硬度和弹性。
一番检查过后，李素月脱下手套，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一句话都没有说。
众人都以为她憋着什么大招，但见她迟迟不开口，忍不住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没看出什么来。”李素月认真地回答。
黎老露出不屑一顾地冷笑，“我还当有几分能耐呢。”，说完便带着一行人跨出去了。
华熙倒是一直在琢磨尸体，这边翻翻那边瞧瞧，时而深思，时而恍然大悟。
李素月望着他，心里想着，“这孩子怎么这么有精力啊。”
“你看出什么来了。”李素月好奇地问。
华熙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李素月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只见他说，“我也没看出什么来。”
李素月地面纱下露出无语地笑容。
“但我就是感觉不对劲。”华熙地手撑起下巴，咬住下唇，眉头紧皱。
“去药房看看有什么药吧。”
从停尸房出来之时，大雨已然停了。
雨后初晴，世界仿佛被洗涤了一遍，焕发出勃勃生机。
“是彩虹，医仙姐姐，是彩虹！”华熙开心地大喊。
彩虹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一幅难得地美景，李素月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的心也稍有点轻松了。
素伊轩，徐知还也见到了如诗如画般绽放在天际地彩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