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状元骑马,簪花游街
那一晚过后,李素月病了大半个月,每天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分不清黑夜白天。
李素月一直在做梦,梦到过徐知还也梦到过顾兰。
有时候梦中的徐知还暴戾恣睢,视人命为草芥。有时候又乖巧听话,翩翩君子。
李素月都不知道自已是处于梦境之中还是幻境之中。
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
李素月身体好了些,但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喜鹊给她斟了一杯热茶。推开雕花的木轩窗,斜倚在窗侧观院。
院子里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冷清。
那个躺椅还在那里摇摇晃晃,只是身旁没有从前的那批人了。
春日的风虽凉但闷,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日,顾兰就要殿试了吧。”李素月还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问。
“是的,这段时间您生病,他是常来看您呢。”喜鹊道。
李素月没有讲话,静静的感受春日的风吹在脸上。
次日,顾家一大家子人送顾兰去考场,李素月和顾兰同坐一辆马车,车内寂静无比。
顾兰刚想张口,李素月便打断了他,“顾公子,我身子不大好,没有力气聊天。”
男子哑然,只是下车的时候,李素月还是开口了,“愿君丹墀对策三千字,金榜题名五色春。”
马车内,喜鹊在旁给李素月扇扇子,神秘地说,“公主,皇宫内最近出了大事。”
“哦。”
“皇上有一子流落民间,最近被找回来了。”
李素月叹了口气,轻轻道,“那又如何呢。”
喜鹊见李素月提不起兴趣便没再开口,一直到顾兰出来,李素月都没再说话,静静的望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是状元,状元,公子中了状元!”顾兰的小厮从宫内跑出,大声嘶叫。
顾母靠在顾父身上,高兴的哭了,“我的儿啊!”
“公主殿下,驸马爷可是当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人呢。”喜鹊高兴的说。
外面的天有点暗,乌云遮住了太阳。
“又要下雨了。”李素月下了马车,抬头望向天空,几滴小雨掉在李素月脸上。
李素月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了,顾家人也没有太过在意,都沉浸在喜悦中。
不久后,天空昏暗,乌云翻滚,大雨倾盆而下。
宣政殿前,徐知还撑着伞等着顾兰,他就那么站着,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
“顾兰,好久不见。”徐知还开口说。
顾兰一见到他脸便垮了下来,但还是不得不作礼,“端王殿下。”
谁能想到,几月前还是小乞丐,小侍从的十三,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这皇宫中人人都想巴结的唯一的皇子呢。
“恭喜顾公子了,连中三元。”
“多谢端王,还有什么事吗?”顾兰毫不客气地说。
“公主殿下还好吗,听说她病得很重。”徐知还的语气开始有些波澜。
“端王殿下,公主殿下如今是我的妻,不劳您挂心了。”
徐知还脸色没有变,只是微微勾起了唇,“你又如何护的住她呢,她就应该待在我身边。”
顾兰咬牙切齿道,“端王殿下,慎言,柔安公主算起来是你的姐姐。”
“哦。是吗?顾兰,先管好你自已吧。”徐知还转身离开,只留下气得跳脚的顾兰。
回去的路上,顾兰一直在想事情的不对劲。
皇帝封了徐知还端王,却没有在府外给他建王府,而是让他暂住东宫,不会是,有意让他做东宫之主吧。
顾兰越想越汗流浃背。
到了顾府,顾兰高兴的冲进了李素月的院子,但喜鹊拦住了他,顾兰不甘心的向房间内喊,“阿月,你看,我考上状元了。”
房间内没有传来声响,“我今天见到十三了,他现在变成端王了,你与他绝无可能了。”
李素月拿针绣帕子的手抖了一下,血迹晕染在紫罗兰上。
屋内一直没有回答,顾兰还是不死心。
许久许久后,李素月才开口道,“阿兰,回去吧,外面凉,早些睡。”
次日,凤鲜斋内,李李素月带着银白色帷帽坐下,“朱先生怎么来京了。”
“听说你病的不轻,我便来看看你。”朱先生一身红衣,坐在栏边,十分打眼。
李素月轻笑一声,“不过是生病而已,怎么会惹得隐居天外的朱先生来找我呢。”
“南方发了洪水,有人吞了赈灾的款项。”朱先生的话很轻,事却很大。又补了一句,“南方,死了很多人。”
“不是下面的人?”李素月问。
“我们查过了,钱到州长手上时,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有怀疑的人选吗?”
“敬国公萧盾。”
“好。”
今日天气极好,天空纤云不染,微风送暖。
斋下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人,有人高喊:“状元骑马,簪花游街。”
街边女子纷纷痴迷,读书人皆为艳羡。
李素月静静地看着马上风光得意的人,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这便是你那个连中三元的相公。”朱先生打趣道。
李素月回过头来,转移了话题,“徐知还还是进了宫。”
“你说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朱先生疑惑地说。话锋一转,“不过,他倒是真的爱你。”
“爱有什么用呢,爱也改变不了他。”李素月叹了口气。好像自从捡到徐知还起,李素月就一直在叹气。
顾府中,大祸才刚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