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枫半蹲着想要检查夏时音的伤势。

这些药根本没用,墨云枫几乎要忍不住眼中的疯狂,他何尝不知道这一枪距人体最薄弱的腰椎仅有几寸距离!

这几乎是致命的伤口!

“别碰!”

他抬腿踹向走来墨述然,看着楚河清的眼神像在看着一个死人,话却是对着墨时夜说的,“不是致命伤,她会没事的。”

但谁能听不出墨云枫字里行间的苍白?

墨家的效率很快,没几分钟就把夏时音抬上了担架,此刻,楚家的灯也亮了,众人一片哑然。

谁也不敢多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手术室的灯亮了几个小时,墨时夜和墨述然始终保持着和来时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一座毫无生机的雕塑。

他们都很狼狈。

全身各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渍,衣服被揉得皱皱巴巴,两人死死盯着手术室,眼神空洞得可怕。

墨云枫也好不到哪去,他强压着情绪和医生交流病情,得到的回答殊途同归都是“夏小姐吉人有天相”“我相信她会没事的”。

墨檀宴被注射镇定剂,强行送去治疗,没有人通知墨逸行,但他在家里听说了情况,命人驱车赶来。

墨逸行看着狼狈不已的几人,心中本有不少话想说,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但想了想,终究没说出口。

三天后。

夏时音悠悠转醒。

【vocal……好疼啊救大命!!】

她动了动手指,茫然地看着周围一片白,一股消毒水味的环境。

【我在医院?】

这时,她才恍然间回忆起几天前帮楚河清挡了枪的事情。

夏时音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已怎么也动不了,两条手臂如有千斤重,她撑着眼皮,才发现手臂两边各有两颗头。

夏时音:“?!”

墨时夜坐在病床边的沙发工作,猛然抬头看向夏时音,声调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终于醒了。”

白兔系统探出头:【嘤嘤嘤,既然宿主您恢复了,那我就帮您屏蔽痛觉,加速伤势的痊愈速度。】

夏时音:【还有这种好事?】

【素的宿主宝宝,但在您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这个功能会失效,所以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呀~】

【一般来说,宿主你这样的伤势没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完全恢复的,但在系统我的加持下!应该只需要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完全治愈了!】

夏时音:【!!好耶!】

就在夏时音和白兔系统交谈时,四个枕在夏时音手上的哥哥也醒了,直直看着她。

墨檀宴听见了心声,却依然忍不住问,“疼不疼?”

夏时音还真没感觉到一点痛,在心里又给系统吹了好几句彩虹屁,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装模作样地挤出点眼泪,“疼,好疼。”

“……”

五个人只觉得心软。

软得一塌糊涂。

“我睡了很久吗?”

夏时音看着五个毫无形象的哥哥们。

【原来小说里都是真的,男主一旦开始不在意形象了,就会长胡茬子,还有什么眼睑下方的青黑色……瞧瞧大哥,黑眼圈重的像只熊猫~】

墨时夜:“!”

“你睡了三天。”

夏时音三天没醒,墨时夜三天没合眼,甚至没吃什么东西,但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虽难以适应,但也能够接受。

墨时夜回答完这个问题,转身就去浴室里整理自已的仪容仪表,又打电话让人来送衣服,想了想,又掐掉电话,丢下两句你们好好照顾她就走了。

墨逸行摸了下自已的脸,好像两天没护肤了,不知道有没有毛孔和黑头??

墨云枫反而是几人中最正常的一个,他轻咳一声,手撑着床站起来捡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出去,也丢下句,“我去查房了,你们照顾好她。”

墨檀宴扶着自已病弱的身体,丢下句,“我回去检查身体了,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妹宝。”

墨逸行and墨述然:“……”

夏时音看着一窝蜂突然全都要走了的哥哥们:“?”

她叫住墨檀宴:“四哥你伤怎么样?”

夏时音记得那天,墨檀宴似乎有被另一个系统操控下的花臂男打伤,但她之后彻底晕了,什么也不记得。

【哦莫不看见四哥的伤让我好心慌。】

墨檀宴却匆忙跑了,说什么“你可以去问墨云枫”。

哈??

墨述然揉了揉哭肿的眼珠子,捂着脸也走了,墨逸行想拉着他别走,墨述然直接哭出声,“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我的眼睛肿成这样还怎么见小妹你这个坏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墨逸行:“……算了,你快点给我滚。”

最终,只有墨逸行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他打电话叫助理把那些洗面奶啊面膜精华面霜,能带的护肤品都带了一遍,又叫他们带了衣服和鞋,还有首饰,香水等等。

经纪人一脸懵:“你腿好了吗就出来工作。”

墨逸行一本正经:“?不啊我在医院,我想维护一下自已的形象不行吗?”

经纪人:“?”好像有那个大病。

“行行行。”经纪人一通敷衍,和助理一起去送东西。

墨逸行决定在他们把东西送来前,都不能让夏时音看见自已的脸。

万一这几天没休息好有毛孔怎么办啊啊啊啊?!

他绝对接受不了妹妹的嫌弃!!!

他回了自已的病房。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夏时音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感觉身体确实在慢慢地恢复,她也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但很舒服,应该是系统在起作用。

楚河清抱着花走进来,没有哥哥们的阻隔,他这次特别顺利,先前的两三天都被那几个人死守严防,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门口的保镖起先是不允许他进来的,但听说保镖是墨逸行的粉丝,他就小小地利用了一下。

“夏小姐。”

夏时音看着那么大一个楚河清,点头。

【嗯,确认存活,还活着没死,特别好。】

楚河清:“……”

“我来,是要和你道谢的。”楚河清放下花,取下其中的一支插进桌上空着的花瓶里,“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了我挡枪。”

他眼中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错杂。

从小到大。

除了母亲,没有一个人对他这样的好。

所有人仰望着看似身处高处的他,心里都在想什么,楚河清比那些人更要通透。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为了你!!】

“我也不是为了你,”有些事情无法宣之于口,夏时音顿了顿,“楚先生,你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