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柔而靓的紫发扎起一个高马尾,前额的发梢打至眉宇间,若现的眸中藏匿着紫罗兰般的眼瞳,荡起秋水涟漪。眉目如画,脸庞如玉,其上点缀了稍许红通。

不笑却胜似颦笑,一唇一齿难碍其情。她只是宛若仙女般端坐在那里,就已经勾得李一昕魂飞魄散。

“什么,女神?我?”

少女看着李一昕的目光落在自已身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环顾四周,不知所措。

“紫色的长发,紫色的瞳孔,不会错的,就是你!”

李一昕缓步走上前去,声音显得如此颤巍,眼中也不知何时已经渗出泪滴。

“什么鬼,你们两个认识?”

坐在少女身旁,刚才那个制止徐寒川的美妇不解地开口:“你们两个……认识?”

“不!”少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之前也从没有听说过李一昕这个名字!”

“不会的!我绝对没有弄错,女神!就是你在十年前救了我和妹妹,十年前那个雨夜你还记得吗?北尾市的巷道口!”

说着,李一昕便快步冲上前去,但被赵弓座给一把拽了回来。

“你小子,怕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这种老掉牙的套路你也说得出来?”

李一昕奋起挣扎,不停地解释,“我没骗你们,那紫罗兰般的瞳孔,我不会认错的!要不是她,我们……”

“唔唔唔唔……”

还不等李一昕说完,赵弓座就已经将他的嘴巴给捂上了。

“臭小子,我告诉你,别给我丢人现眼的,要是还要我答应你的要求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

听到赵弓座的怒斥,李一昕这才缓过神来。

环视了一圈,大家都用鄙夷与戏谑地目光看着李一昕。

李一昕无奈地端坐好,不再乱动。

但那眼眸中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名少女半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一昕,包括他的母亲,对于十年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但李一昕依稀记得,在自已和妹妹最落魄的时候,一名紫发紫瞳的女孩将他们送回了家。

这是他唯一记得的场景,并且他能够确定,当时的情况极度危险,甚至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

这么多年以来,李一昕从未放弃过对回忆里那位女孩的寻求,因为他记得他和那个女孩有过什么约定,一定是有的,但他忘了!

可每次的调查结果却都是无功而返,还因此被不知道多少人所嘲笑……

“赵弓座,管好你们身边的这位叫李一昕的家伙,如果再随意接触我的弟子,我顶饶不了他!”

少女身边的美妇怒斥道。

“好好好,谁惹得起你啊!”

“那你还看什么看?!信不信我给你把眼珠子给抠出来!”

美妇盯着李一昕,恶狠狠的说道。

直到此时,李一昕才不得不将注意力从少女身上挪开。

“咳咳……”

眼看气氛逐渐焦灼,徐寒川连忙转移了话题:“方馋馋,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直接步入主题吧,咳咳……”

听此,这位叫方馋馋的美妇,又瞪了李一昕一眼,才缓缓开口,“行啊!那就先把你们这些【奴主派】的破事给解决了来。”

“张贵芬张婆,对于你们在【黎明】行动中,公然背刺【和融派】,导致我们【和融派】损失惨重,这一账,该怎么算?”

话落,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让徐寒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像,更冷了。

而众人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张贵芬。

李一昕看着大家不怀好意的目光,才想起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开会的,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赵弓座这究竟是怎么。

赵弓座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只是用同样恶狠的目光回敬给在场【和融派】的人。

“哈哈……”

张婆尴尬地笑了笑,打破了场上的凝重。

“的确,在前几日夺取李一昕的任务中,我们【奴主派】有违约定,这点我代表【奴主派】深感抱歉。”

“你他娘的一句抱歉就管用了吗?我们前线死了几十个弟兄,谁去跟他们说道歉啊?”

随即场上便传来不歇的辱骂。

“几……几十个弟兄?”

李一昕用力扯了扯赵弓座的衣袖,“你到底说话啊!一直干瞪眼干嘛,你也喜欢上谁了吗?”

赵弓座低头瞥了眼李一昕,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你当时被关进了一个冰三角吗?”

“冰三角……”

李一昕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清楚地记得,在他被神明的走狗们包围的时候,的确有三片冰墙从地上冒出,将他包围在了其中。

看李一昕点头,赵弓座继续说道:“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在那个时候,你就应该被下水道中潜藏的人员给带走了,是我们派刘憨用【空间】力将你从里面带了出来,也就有了你们后面遇到的情况。”

“什么?!也就是说,因为你们的撤退,导致了【和融派】数十人的伤亡,并且还害死了……刘憨!”

说到刘憨的时候,李一昕瞥了瞥一旁的陆鱼,压低了声音说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的。”

“你们……虽然我无心评判你们派别之间的斗争,但这种偷摸违反盟友,漠视生命的行为,令人作呕!”

“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又懂些什么啊?”

“也许我是你们口中的小子,但就算是个臭小子,也不会将队友推到悬崖边上,站在制高点上逼他去死!”

李一昕越说,就越加激动,眼睛气得肿胀起来,甚至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逼他?你怎么知道是我们逼的?你现在的说法,完全是在玷污刘憨心中的信仰。”

“呵!”李一昕冷笑一声。

“你知道吗?人在离世前,一瞬间的眼神便可以传递很多情感。在刘憨叔走的时候,我能从他的眸中看到一丝复杂的目光,那是种牵挂,不甘的情绪,是不想死却又不得不死的情感,跟母亲的很相像。”

”我相信刘憨叔信仰坚定不假,但令人心寒的是为信仰牺牲这件事,是旁人推着他不断往悬崖边上前进的。我更可恨的是你们现在还能坦然地认为这是至高的荣誉,而非一场悲哀。”

赵弓座心里一惊,被怼的哑口无言。

这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说得出来的话吗?刚才还在求着自已当师父,现在一转身就教训起自已来了。

但真要说回来,刘憨似乎的确是被他们所逼死的。

而且后来从张婆那他知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感觉也不是为其哀悼,而是为刘憨战死,任务圆满完成而感到欣慰。

可却一直没有想过他是否真的愿意。

十年前,五年前或许他是真的,但现在呢?他已经于陆鱼订了婚约,自已仍以为他是曾经的刘憨,以为自已还是和以前一样了解他……

“废话少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人灵派】的信用也一落千丈,我们已经决定,从即日起,暂停对【人灵派】的任何隐匿帮助!”

边上的一名男子愤然说道。

“我说了,这件事跟是我临时决定的,不信你们可以用任何方式去调查,这与【人灵派】的大家无关。”

“艹你*的,你说的轻巧,你们是无关了,我们兄弟就该死吗?”

“我并没有这样说,我也决定对其采取补偿措施。”

“你给我补个dan你!”

男子脸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冲过来与张婆干一架。

多亏徐寒川从中斡旋,才不至于让事态升级。

对面美妇周身的雷电开始呲呲作响,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张贵芬,那就烦请你告诉我们,该以什么补偿才能对得起我们五十九名兄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