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八是了无牵挂,是独行侠,所以他可以无视一切外在因素,实力和阻碍。

一旦碰到任何危险,他只管出剑,剩下的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而太一却不一样,他注定要成为一个首领,身为一个首领,他无法像陈十八那样不管不顾。

太一必须要有大局观,能看透天下局势,更要学会运筹帷幄。

但是很显然,太一并没有朝着这方面努力,他只是单纯的提高了修为。

这大概就是陈逍遥说他没有变得更优秀的原因了。

纳兰月明白其中的原因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如今这情况,外在因素确实帮助不了太一。

等到陈十八和纳兰月离开后,清念也来到房顶。

看着眼前目光黯淡的太一,沉默好一会,最后开口道。

“你是在担心凌云寺吗?”

太一闻言,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凌云寺的麻烦,如果当初我怕麻烦,那我就不会同意你和我们一起同行。”

太一说完,顿了顿说道。

“真的很抱歉啦,这么长的时间里没能让你喜欢上我,我也没能喜欢上你。”

说完,太一将降魔杵掏出来递给了清念。

“这是你的东西,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既已经到达佛国,我们的缘分也算尽了。”

“凌云寺追问,你就说是我下药蛊惑你的,到时候你也能免受一些责罚。”

清念接过降魔杵,再次定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那个命中注定会和自已纠缠不休的男人。

“你这是在保护我吗?”

“是的,但可惜就算如此我,已经没能让你喜欢上我,或许十八说的是对的。”

“我现在才有些明白,为何十八能为了纳兰姑娘出生入死,哪怕豁出生命也不怕,但依旧没能喜欢上她了。”

“因为这种喜欢的感觉,永远无法被理由替代,永远无法说出来。”

“毕竟心决定的事,嘴怎么能说的清楚。”

“一旦说的清楚,那就不是喜欢了。”

清念听完太一的回答,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后离开了房顶。

清念走后,太一又开始盯着天空陷入漫长的沉默。

……

客栈中。

“呼~”

长舒一口气,钱灵宝躺在柔软的床上,心中有股奇异又说不出来的感觉我。

自从跟着先生踏上这条路,先生便一直在强调初心。

刚开始的时候,自已总是嫌先生很啰嗦。

毕竟既然自已愿意踏上这条艰难又苦涩路,又怎会轻易忘记自已的初心?

但是现在,自已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已的初心了。

当初跟随先生走上这条路,就是为了提升实力变强,与此同时见识一下更加辽阔的世界。

至今,自已已经获得了不少的成就。

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修为突飞猛进,也已经见识过更加辽阔的世界。

但是这样就够了吗?

自已的这点修为在修行界,也只能算强一点的蝼蚁,自已所见识到的世界,见识到的东西,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思绪及此,钱灵宝一脸懊恼的坐了起来,说道。

“真是烦死了,本姑娘为什么要和那两个家伙一起冒这种险。”

“拥有了现在的成就,我退出合情合理。”

“放眼天下,任凭谁听说了看到了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我的选择就是正确的,大不了,大不了我让天下商会保下他们的小命就……”

说着说着,钱灵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声若蚊蝇,渐渐沉默下来。

确实,现在退出自已有无数种理由能说服其他人,哪怕陈逍遥来了,也无法说出任何不好。

但纵使自已能说服天下人,但却说服不了自已最开始的那颗心。

当初的自已坚信,陈十八能走完的路,自已同样也能走完。

但时至今日,自已的心动摇了,自已的信念不再像三年前那番坚定,但是他陈十八却始终如一。

思绪及此,钱灵宝喃喃道。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先生,你早已预料到了今日,我现在明白你当初说十八的强了。”

“我真的真的比他差太多了。”

说着说着,泪水顺着钱灵宝的脸颊滴落下来。

自已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先生还是夫子,对我的要求都很宽松。

之所以会有着不同的待遇,完全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已走不到最后。

自已的身份始终都是陈十八和太一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一个陪他们走过一段路的过客!

而对于一个过客,他们的要求自然而然的就会宽松。

而这个道理自已最开始便明白了,所以才会想走到最后。

现在自已已经到达了佛国,距离最后的终点只有一步之遥了。

可自已却早已经忘了曾经的“初心”。

……

房顶。

明月悄悄的在爬行,时间也在缓缓过去,可是太一还是呆呆的坐在原地。

“这是怎么了,我的弟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太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沉默的面庞多了一丝笑容。

“夫子,你怎么在这里?”

“极真天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还早着呢,我的本体还在和那两个家伙‘讲道理’呢。”

“就是因为太过无聊了,所以分出一缕神识来看看你们。”

一边说着,玄安平一边坐到太一的旁边。

“夫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太一低头愧疚到哦。

“呵呵!”

“不要搞的这么死气沉沉的,你的事,我和先生谈过了。”

“一点点小事而已,没什么所谓的。”

“想要赢,最重要的不是实力和头脑,而是自信和胆识。”

“如果放弃,就一定会输,但是如果尝试,那就还有一半的机会可以赢。”

闻言,太一抿了抿唇说道。

“夫子,这些我明白,我害怕的不是困难,而是在责怪自已。”

“责怪自已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愧对了先生的期待!也愧对了夫子你的期待!”

说着说着,太一的眼眶渐渐变红。

此时的太一,已经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