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光芒的消失,待苏晓蓓再次恢复知觉,竟又身处于那到处都是拼命钻进人身体的虫子的硫磺火湖!

这一次,苏晓蓓睡了多久,便在硫磺火湖里待了多久。

待苏晓蓓悠悠转醒,因口过于干而不断干呕着。全身像枯干似的发僵,虫子往身体里钻的痛,让她仍觉每动一下就撕心裂肺。肺部仿佛还有灼热感,喉咙则像要喷出火来。如同真的刚从火场出来!直到足足灌下一大桶水、又好好淋浴了一回,缓上很久才作罢。

苗练练和云香美又来到精神病院探视雅晴。

雅晴经过两周治疗,病情已经稳定很多。再见到苗练练也不再有应激反应,只是本能地向后靠了靠。

“你们……竟然还来看我?”雅晴的眼中是不可置信。

“我们毕竟是这么久的同学,也是邻居。”云香美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可我一直恨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云香美喃喃地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雅晴闭上眼。在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始娓娓道来。

“……初中的时候,你就已经长得又文静又漂亮,是许多男生仰慕的对象。你不知道,背后他们都叫你班花。”雅晴叹息着又带着微笑回忆,“而我,皮肤黑、眼睛小、干瘦干瘦的……我好羡慕你啊!但,这哪能是羡慕得来的。”

雅晴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我也挺喜欢这样的你,我好想成为你的样子。你的成绩也总是赶超我一头,无论我怎么努力,好像这就叫天赋吧……而我的能力,也就仅止于此了。”

“优秀、好运……对你就是这么容易,可对我却都是遥不可及的。所以,我开始讨厌你。”

“雅晴……”云香美望着自已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我一点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那天,班主任其实是想对你下手。可那天因为你接了个电话,竟然逃过一劫。”雅晴用着极其平静的口吻说道。

“从那天开始,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赢不过你……他慢慢厌烦了我,即便我在这两年里,已经为他打过两次孩子……甚至医生说,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雅晴,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你自已……”云香美听到此处异常震惊、跟着眼一红,“难怪……有段时间,你每天到学校就趴着,一直在睡觉……可我却根本没发现……”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幸灾乐祸呢……”雅晴故作坚强地吸一口气,带着鼻音继续说到:“后来,他开始命令我,要我把你带过去。他说,他最想得到的人是你,我只是个……自已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病房里一片寂静,除了雅晴的抽泣声。

“雅晴,对不起……你……还怪我吗?”云香美轻轻地握着雅晴的手。

雅晴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云香美、却轻轻摇了摇头。

“你什么也没做,不用向我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跟你们没关系。”

“雅晴……我和小优都觉得很愧疚……因为我们,你才住在了这里……”

“不……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病了,只是我一直在偷偷吃药,所以才从来没有人发现。这次……只是让我又回想起他家暴我的场景罢了,所以才又发病了……”

“那畜生竟然还家暴你?!”苗练练握紧了拳头。

雅晴的眼泪再次滑落,点了点头。

“你受苦了……”云香美轻轻抱着雅晴,心疼不已。

“香美,对不起……”

耳边,终于传来了久违的抱歉。

此刻,两颗心终于释怀了——以血以泪以青春为代价。

嫉妒,是燃烧生命的熊熊烈火。有人为它甘之如饴,有人则被它蚕食了心智。能在这剧烈的爱恨中得到平静的,属实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云香美和苗练练离开的时候,未曾发现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正阴恻恻地,注视着她们离去。

“雅晴,刚才是谁来了呀?”

“哦,是香美和她朋友来看我。”

“雅晴,你哭了?!”母亲敏锐地发觉女儿的红色眼圈。

“妈,我没事……”

云香美!吴优!你们竟然明目张胆到这里来欺负我女儿!钱悦说得没错!如今我已眼见为实!作为多年的同学和邻居,你们还真是歹毒!我女儿已经这么凄惨了,竟还来落井下石!

“小姐呢?为什么还是找不到!”苏父一掌拍在书桌上,蹙着的眉近来一直舒展不开。

股价已经连续下跌多日。再这样下去,只怕资金链迟早都要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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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找!找不到就别回来报告了!”苏父已耐心全无,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弘清法师……”

苏家一直找不到苏晓蓓。

因为苏晓蓓除了叫外卖,便是整天躲在出租房里。

为了躲避父亲的追查,房子并不是用自已的身份租的,而是加了钱让中介给搞定的。

苏晓蓓自打出生以来,从未住过如此脏乱差的老楼。

一层楼,竟然住着十几二十来户,看起来什么人都有。

没有电梯,没有绿化。就连门锁和铁门,看起来都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中介当时一脸鄙夷地说:不走正规路子,有地方住就已经不错了,还讲究个什么?

咬着牙、不情不愿地交了钱,只能委屈着住了下来。

搬进来的时候,邻居们纷纷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已。

苏晓蓓只当是,这里的人可能从未见过什么衣着光鲜的漂亮小姑娘住这么破的地儿吧!

房间里必须开灯,不然总是漆黑阴冷的。

厕所三天两头地堵,还因为电路老化容易跳闸。

苏晓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用来通马桶的橡皮塞。

第一次通完马桶,苏晓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一晚上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睡不好,吃不好,还反复做噩梦。

简直度日如年。

然而,自已选的路,哭着都要走下去。

苏晓蓓不断告诉自已:今天忍辱负重吃这么多苦,被学校开除的仇,我一定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