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以后你就安心住下。从今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来,先认认家人。”佛爷的笑容无比慈祥。
“我是家里的老大,唐书钰。”书卷气质的清冷男子微笑颔首道。
“我是家里的老二。”裴祖德按着顺序介绍道。
“我是老三,叫我周平也行,不过一般大家都爱叫我平头。”说话的,是高高壮壮的平头老三。
“我是老四,黄离。”貌美到分不清性别、长发飘飘的男子悠悠开口道。
“老五,阿元。”老五看起来还在气头上,有些没好气。
“你好!我是家里的老六,潘子。欢迎你!”潘子的笑容明媚又乖巧,叫人一见就觉得欢喜。
房红文一一颔首过。
随后,纪叔将一碗茶递给房红文,房红文便向佛爷敬茶、行叩拜之礼。
“以后,房红文就是家里的老七。红文呐!以后要多跟师兄们学习!”佛爷满意地点着头说,“你们呐!都不许欺负师弟,记住了吗?”
“记住了,佛爷。”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家中人丁兴旺!好啊!哈哈……”佛爷开怀大笑,尔后转头:“书钰,地图准备好了吗?”
“佛爷,已经准备好了。”唐书钰拿出一幅图摊开、遂开始向众人解说。
这是本地一个富户家的房型结构图。众人正在商讨的,是安排在一个月之后的行动。从出发时间、行动、撤退,到坐火车到邻县销赃的周密计划。
待计划探讨结束,众人便散了。
“哥……我是不是也要学……那个……”房红文犹犹豫豫地、不敢将“偷”字说出口。
“你是想说‘偷’,对吧?”裴祖德一眼便看穿房红文。
“……嗯。”房红文点点头。
“那你怎么想呢?”
“我……我不知道……”房红文慌乱地摇头。
“不要有压力,你都还没拜师呢!如果你不想,没有人会勉强你。”裴祖德拍了拍房红文的肩膀。
原来如此。
房红文这才明白过来,方才自已只是叩拜了家主而已,却并未行拜师礼——自已并不算徒弟。
佛爷既成全了裴祖德、让自已光明正大地留在了这个家,又没有强逼自已加入帮派!
“你已经有家了。这里的兄弟都是你的家人,佛爷和纪叔也都是你的长辈。无论你今后有任何需要,大家都会尽全力帮助你、保护你的。”裴祖德看着房红文认真地说道。
房红文只懂得点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已的心情。
好像一艘船,在一望无际的海上飘荡……没有目的地,也看不见方向。就这样飘着,飘着……终于,有一天出现了一座灯塔,那里竟然有一座城,船便在那里靠了岸。
“老五脾气一向火爆,小心点儿他。”裴祖德不忘叮嘱一句。
“哦。”
“变得这么听话呢?”
“不然呢?还能不听话吗?”
“你可以试试。”
“话说……当初在火车站认识你……是不是因为……你在那儿销赃?”
“咳咳!你这话说得……我只是去那里卖货!要说卖货!记住了?”
“记住了……”
“说来也巧……我们以前还从没去那里卖过货……不过,要不是去那里卖货,也不会遇到你了。”
“是啊!要不是村里的人要烧死我,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家……这就叫做——缘分吧?”
就是缘分吧!
明明是自已从小生长到大的家,却成了不得不逃离的地方;而明明一心只想逃离的地方,如今竟然成了自已的家。
命运……是不是最爱和人开玩笑?
“发什么呆呢?傻子。”
“我才不傻呢!你该叫我老七。”
“好的,傻子老七!哎?还真挺顺口!”
……
二人嬉笑打闹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四合院中,也揉进了清风里……
风啊!请你将这平安的信,化作思念,捎去塘下河村吧!
成为老七的日子是房红文离家以来最幸福的日子。二人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各种大小胡同里,搜寻各种好吃的和好玩的。
如裴祖德所说。房红文没答应拜师,便没有一人勉强过他。兄弟们也都上道,无人欺负他。
只是,老五依旧看不上房红文,一般也不怎么爱搭理他罢了。
平静的日子,一过竟也小半年。
风渐萧瑟,天渐凉爽,胡同的秋天到来了。
当房红文开始愧疚于自已的游手好闲、因此正式向佛爷行过拜师礼后,情况便渐渐开始不对了。
最先出事的是老六,潘子。
在一次任务中,潘子由于被事主发现,在匆忙跳车时,不幸被火车压断了一条腿。
潘子残了。
尔后,平头老三竟被几个寻仇的人错认。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周平死了。
短短一个月内,四合院里竟接连两个兄弟出了事。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不幸,似乎总是接踵而至。
阿元在老三亡故之后,原本火爆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在某天嚷嚷着要去给老三报仇之后,便失踪了。
佛爷动用了自已的人脉关系,尽全力寻找老五。最后终于通过鬼市里一个弟兄,发现老五竟是被帮派掳走了。
惹上帮派是非常麻烦的事。因此不得不通过中间人协调、派人与对方谈判。唐书钰和裴祖德二人自告奋勇前去。
偏僻而破败的厂房内,对方有足足一屋子人在候着。
老五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已经头破血流、不成人形。肿胀的双眼几乎睁不开,待勉强看清来人之后,竟得意地笑了。
“你们兄弟骨头倒挺硬,打得我手都痛了!”坐在中间椅子上的肥胖男人揉着手腕、神色鄙夷道。
“说吧!怎样才能放了我兄弟!”唐书钰镇定地冲前方喊道。
“你们就是他的兄弟?”肥胖男人并不接茬,一身肥肉随着戏谑的笑容颤抖着:“嘿嘿……倒没生得贼眉鼠眼,模样还挺俊啊!”
唐书钰和裴祖德毫无畏惧地看着面前一群哄笑的人,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指关节已被暗暗握紧到“嘎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