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啊!说多少次了,别这么毛毛躁躁的。”纪叔语重心长道。

“那不是想快点给咱祖德哥报仇嘛!兄弟们现在已经抓住那家伙了!就听候佛爷您发落了!”老五兴奋地汇报,嘴咧地老大,露出两颗尖锐又可爱的虎牙。

“把他带过来。”吩咐完,佛爷便正襟危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

“是!”话音未落,老五已经再次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不大一会,男人被押解到了正厅。

“跪下!”老五有模有样地、瞪着双眼呵斥道。

“佛爷,这人叫黄瘸子,不过是个单干的戏潜。”长相斯文的老大说道。

“你——伤了我的人。”佛爷用盖碗撇了撇茶叶,抿一口茶水以后,将茶杯放到茶托上。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黄瘸子双手都被压制着、被迫跪在地上,只得愤恨地嘶吼。

“呵呵……不知道……你可是叫兄弟们一通好找!”老五将一柄短刀扔在黄瘸子面前,“这个你总认得吧?”

黄瘸子看了眼短刀,只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翻了个白眼。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一旁高大壮实、留着小平头的老三忍不住发话,“在我们的地界上撒泼,你想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怎么?你们要吃饭,老子也要吃饭!凭什么你们能干,老子就不能?!”黄瘸子还嘴道。

“呵呵……”后一秒,佛爷便迅速收敛起了笑容,那威严叫人看了便心生战栗,“凭什么?凭我就是规矩!”

老五气不打一处来:“连佛爷的地界都敢染指,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笑话!什么佛爷?老子可不认识!”黄瘸子不屑一顾地冷笑。

“咱们佛爷的名号威震江湖!你可给我听好了!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沧州鹰!”老五居高临下地看着黄瘸子,铿锵有力地说道。

“……沧……沧州鹰?你是……沧州鹰!”黄瘸子眼都不眨一下地望着太师椅上的男人,竟连下巴都忘了合拢!

“没错,正是在下。”佛爷笑着答道。

黄瘸子整个人如当头棒喝,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盗亦有道……你破坏了行规,你自已作了什么,就还什么罢!”说完,便示意动手。

只见老五捡起地上短刀,一个手起刀落!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黄瘸子捂着插着短刀的肚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既然是沧州鹰,那在下便心服口服了!”

“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老五气势汹汹地指着黄瘸子吼道。

佛爷轻轻挥了挥手,众人便将黄瘸子抬了起来。

没过多久,社区医院门口便躺着一个肚子上插着一柄刀子的男人。

“杀人了……杀人了……”房红文独坐在房里,浑身都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放映着的,是看着几个男人将一个肚子上插着刀子的男人抬出去的画面。

自已,到底上了艘什么贼船?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房红文的脑袋极度混乱。现在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自已又会被如何对待?

现在,自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该何去何从?

更没有勇气闯进房间,去找裴祖德问个清楚。

今晚……必须离开!

砰砰砰!

想得正专心,房门突然被敲响,房红文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又是不由自主地一抖。

“请……请进……”房红文努力控制着声音,强迫自已镇定下来。

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房少爷,你的包袱,已经找回来了。”纪叔笑容满面,慈爱依旧。

“啊……啊……谢……谢谢!”房红文慌乱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自已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纪叔找自已,竟然是好事!

“打开看看,可有少了什么?”纪叔背着手说道。

接过包袱,房红文将包袱在桌上摊开——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东西都在,一样不少。谢谢纪叔!”房红文欣喜地答。

“那就好,那就好。”纪叔满意地点着头,“马上就要开饭了,房少爷可以去大厅用饭。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没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好……谢谢纪叔。”房红文轻轻地鞠了个躬。

纪叔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将门也一并带上了。

房红文庆幸——好在并没有其他事发生!像被什么紧紧攥着的心脏,方才差点就要炸掉了!

既然包袱已经拿回来了,那么——晚上偷跑的计划,就更要快点付诸行动了!

房红文没想到,自已才逃离家乡,紧接着还要逃离贼船!

将包袱重新捆扎好,房红文鼓起勇气打开房门——逃跑的第一步,就是要熟悉路线!

房红文边暗暗地记下地形,边慢慢向正厅的方向走去。

路上恰好遇到小花,她正要把饭菜端进裴祖德房里。

“小花,给我吧!这一次就让我来吧!我还想陪大哥一起吃,行吗?”房红文用有些哀求的口吻道。

不知为何,这一次,小花竟然没有拒绝:“那……行吧!我去把你的饭菜准备一下。”

推开房门,房间里是昏暗的。

“大哥……”房红文轻声唤道。

“嗯……”

“吃饭了。”

“好。”

房红文将饭菜放到桌上,然后将电灯打开。小心地扶裴祖德坐起,给他披上一件衣裳以后,将他搀扶到桌边坐下。

“哥……都是因为我……叫你受累了。”看到裴祖德略微发白的嘴唇、以及隐忍的表情,房红文歉疚地低着头,始终不敢看他一眼。

“傻瓜……都是兄弟,说什么生分的话。你叫我一声哥,难道是白叫的嘛?”裴祖德语气轻巧地说着。

“哥……这次所幸没伤着要害!如果……如果……因为我,你把命都丢了……我根本没办法想,那要怎么办……”房红文急促地说道。

“傻瓜!既然没办法想,那就别想了。况且,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裴祖德刚想笑,却发现腹间传来了疼痛,遂皱了皱眉。

“哥……”

“我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对了,包袱,纪叔已经还给我了,东西都在。”

“嗯……我们这班兄弟,绝对信得过,我可从没担心过他们会找不回来。”裴祖德满意地微笑。

说话间,小花将房红文的饭菜也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