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私自藏兵,这要是被大域知道了,可是杀头的死罪。母亲如何得知这消息?”

大域主统治九大域,各域除府主手握兵权外,其余的无论是氏族还是官宦,只有护院和极少的护卫,严禁私养府兵兵奴,为了朝局的安稳。一旦发现就是抄家灭府,株连九族。

“近日你父亲对大域之中的动荡略感不安,特别是你在潘咸的事情出来之后,父亲就开始着想退路,以保全阏泽氏。恰巧令丘府派人过来商讨婚期,无形中多了一层的保护。可在这个时候提出成婚,也让你父亲起了疑心,于是找了人去令丘府打探,去了两人,均被令丘离的精兵发现,全部当场毙命。私养又如何,咱们府如果也有这支精兵,你父亲这会儿就不会躺在这里!”老夫人手抚上棺材的一角,成婚几十载,二人之间虽多有龃龉,可到底是一心的,这突然的离世,作为妻子又如何能不伤心。

“可就算他有些个本事,小小的一支精兵又能帮到我们什么呢?”

“他手里有大域主忌惮之物,你父亲死在咱们同令丘氏结亲的前夕,同这个也不是没有关系。大域主怕咱们强强联手,以后更加的不好控制!”层层扰扰,阏泽泉无论因何事何人,明杀还是暗杀,都将在成婚前死于非命,儿子的事情,女儿的事情,还有大域之中人人在找的那几枚上古令牌!都成了大域主要杀阏泽泉的借口。一个手握兵器及钱袋的人,必须是大域主的心腹,一旦让高高在上的那人感到不安,开始生疑,就算是亲兄弟父子,也照杀不误,这就是独裁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什么能让大域主忌惮?”

“你在潘咸域未被抓时,可听到什么风声?”

阏泽轼仔细的回想,上个月的事情,都有些记不清楚,只隐约好像街上多了很多的江湖人士,包括赏金猎者,山林隐士,还有些门派弟子。当时以为潘咸域举办什么武林大会,江湖上就喜欢搞这些个莫须有的,每年都有不同的门派上榜,以彰显实力再广纳弟子。

“上古令牌,总共三枚,传说其中一枚就在赤槐域,再结合过去的种种迹象,你父亲认为,令牌就在令丘府内!”虽然一日一夜未眠,劳累的老夫人还是目光如炬的说出这个秘密,儿子即将即位,他若能安稳保阏泽府渡过眼前的难事,也是保了他自已下半辈子的平安富贵,想必老二老四再也不会起任何的风浪,就如今日的这些小技俩,将儿子身侧之人买通意图毁坏儿子名声,为继承府主之位使绊,还让宵小打了儿子,都是些上不了台面之事,伤不了阏泽轼的根,有她在,府主之位只能是自已的儿子。上位容易,眼前的难关却棘手。这些个秘密应有去世的阏泽泉一一的交代给下任的府主,眼下到了紧要的关头,阏泽府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力量为阏泽府所用。

“母亲说的可是得之则得天下的那三枚上古令牌?”

“正是。”

“令丘离如何取得,那上古传下来的,怎的落入到了他们府中,这些年,从未有消息传出,他们令丘府人丁单薄,未有后代从官从军,甚至连日常的那些田产生意都是靠祖上传下来的,日子虽然说不上艰难,可也是捉襟见肘的。他们手里握有如此重要的东西,怎的不拿出来,又何必蜗居在这荒蛮之地。”

阏泽轼这次没有说错,令丘府在他的眼中,从来都不值一提,无论各个方面,都从未让自已高看一眼过,要说那传说中的上古令牌,可是从儿时就听过无数次,无论是外面的戏园子还是说书的先生,都以此衍生出很多的话画本子。

拥有能统治大域的上古令牌,怎会还在这常年有瘴气和湿气的偏远山沟里安稳的呆了上百余年。

“当年令丘离的祖辈,在大域主一次抵御外敌入侵之时,不顾自已的性命救了大域主,并失去了当时全族的血脉,后来当时的大域主就将其中一枚令牌交付于他,并嘱托妥善保管,随之赏赐的还有一道谕旨,令丘族一门无论何朝何代,均不受时任大域主的管制,如若有罪,可免,如若该杀,可免,无论有何种的欺君之罪,都可免。”

一直在为父亲烧纸的阏泽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瞪大双眼,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这无疑同父亲离世一样震惊,一时有些大脑缺氧,接受不了对方传达的信息。思绪混乱。

那寂寂无名的令丘离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世,瞒的如此的好,今日是母亲讲出,换做他人,自已定当一个笑话来听。令丘不仅在财力,人丁上都和高高在上的阏泽府没法相提并论,就是城主府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令丘府全族的人丁加起来,还没阏泽氏旁支的一房人多,就算是令丘离私自养了一支精兵能有何用,最多也就是护院罢了。可如若他手中真有那令牌,赤槐域中三大家族的排位又要变上一变了。自古财不如权。

他开始回想自已以往有没有得罪之处,他比令丘离大了十多岁,自小跟随父亲参加各种的宴请,也是多次遇到过的,孤伶伶的一人赴宴,年纪又小,没人将他太放在眼里,只当他是徒有空名的一个破落府主,自小没了父亲,常日里不喜言语,身穿一身的玄衣,多数时候,阏泽轼都视而不见。,后来令丘离长大成人正式接任府主后,倒也是见过几次,但大多是点头之交。他同自已的九弟几人交好,经常相约饮酒诗会等,结交的也都是赤槐城有名望的子弟。

就这样的一个自已眼皮下成长起来的人,自已从未放在眼中之人,竟藏的如此之深!怪不得母亲就算是父亲枉死,也要先将妹妹的婚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