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小说中的人物地名与情节完全虚构,切勿对号入座,书中的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市级歌手,E市独有的城市选秀节目,由艾鑫集团及其附属产业冠名播出。这个节目因为各种声音甜美形象好看的新生代歌手与富有美感和震撼感的舞台效果,备受E市市民喜爱,一年一届,成为了流量最大的综艺选秀节目。

这是陈西最爱的节目,广大的参赛者中,总有几位的声音可以打动他,就比如今年的“张东生”。因为其平凡的经历、偏女性那温柔的嗓音、和不差的外表,深深的吸引住了他。陈西本想今日上夜班摸鱼,观看张东生晋级赛的直播,只可惜被一场关乎三个人的命案打破了这期盼已久的比赛。

“你们这里发生了坠楼事件?”

“是的警官,不过不只是坠楼事件。”

“什么意思?”

“楼上还有一位死者,看样子是颈动脉受致命伤,还有一位伤者,应该是昏迷状态,腿部处有伤口,我做了点简单的处理。”

“啊?”

“是的警官。”

“你们先回警卫楼,明天早上再去警局细说!”

陈西看着赶来的警察们一边对着对讲机说些什么,一边冲上楼,不免安心了许多。至少这件事很快就与他无关了。

在太阳浅浅露出一点时分,警局的车接走了玖延路警卫楼的四名警员,作为整个事件的目击者,他们有义务去做笔录。

陈西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面前坐着的是那个第一个赶到现场与他交流的警察,陈西需要做的就是叙述自已所见的经过,毕竟此事与他无半点瓜葛,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包括各种时间细节和张辰的事,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尽。某一瞬间,陈西仿佛感觉自已仿佛是凶手,正在对着审讯自已的警察坦白一切。

“还有最后一件事。”那个警察还是那种严肃的语气,“你在顶楼时有没有拍下什么照片。”

“照片?好像还真拍了几张,想的是保留一下第一现场。”

“你在质疑我们的办公效率吗?”

“没有没有,就是想保险......”

“赶快删了,现在就删。”

“删了?为什么?你们不要吗?”

“你是怎么当警察的,犯罪现场的情况是机密,不能随便传给外人,哪怕是不调查案件的警察也不行,现场照我们拍的肯定比你精细,快点,现在,删掉!”

陈西照着他的话删了照片,这个警察甚至抢过手机检查了几遍,才放心的让陈西离开。

“OK,没事了!”陈西回到50多平的小房后自言自语到。他从来没想过,12个小时内,他经历了如此疯狂的一件事,并且又能如此快速的从这件事中脱身。或许昨晚他的心中还有不少疑虑,包括顶层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诡异的局面又是怎样形成的,怎么一个大老板就这么死了...

“哎~,关我屁事。”陈西笑着说着,又一边把冰箱里的速冻食品加热上,经这么一折腾,加上上夜班,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相比于复杂的命案,陈西更关心一个问题,就是张东生怎么就被淘汰了?他昨晚工作摸鱼期间,一直关注这问题,也把这个话题定为早饭时的“开胃菜” 。

“市级歌手的谎言,有实力凭什么不能出道?”、“张东生早已沦为资本的牺牲品”、“为什么淘汰?他的歌声空前绝后!”。数不胜数的文章与报导让陈西顺着网线为陌生人鸣不平,他看了昨晚的回放,确实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淘汰张东生的。

陈西不知不觉间从桌上看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刻,也许自已根本没睡醒,昏昏沉沉间起了床,毕竟这两天一直要上夜班,这个漫长的白天里,陈西数不清自已做了多少个梦,但毫无疑问全是有关张东生被淘汰的事,他好像还记得梦里有一个场景——张东生用市民广场中央的巨型银幕向人民哭诉自已是怎样被安排了......

总之,此时要出门工作了。

黄昏的E市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魅力,天色说暗不暗,但街上的灯已经几乎全部打开了。以紫红色为主色调的灯光混杂着璀璨的夕阳,倒映在城市中,街边除了偶尔伫立着的几棵常青树就看不到什么植物了,而那寥寥无几的树上也都被装扮的绚丽。走在去往警卫楼的主干道上,路两旁全是海浪一般的行人,带着耳机喧嚣着;头顶是同样发着光的高架,渲染着鸣笛声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杂七杂八的音乐;偶尔会与几幅两人来高的涂鸦擦肩而过,涂鸦下是一些扯着嗓子唱歌的人,卖唱这个工作在这里也许会得到金钱,很少能得到驻足与掌声。而这一切,全都挤在高楼鳞次栉比之间,楼间悬着巨大的招牌与广告,映着紫红的灯光和万物繁杂。

陈西低头看了下表,还不到七点,夜班的工作时间是从十点开始。“还早”陈西想着不禁放慢脚步,只是在家没什么事干,才会尽早赶去警卫楼,自已虽然是值夜班,也要同步做不少工作,比如最近他们负责整理全市2千万常住人口的信息。陈西不明白这些枯燥的工作的目的是什么,如此巨大的工作量可以让他们几个月都无比充实,但毕竟挣的挺多,还不怎么用脑,自然没什么怨言。

突然间,他感到有人拍拍自已的左肩膀,回头后却空无一人,“嘿!傻逼!”陈西一惊,这个陌生的女声从他右耳边传来,像是喊出来的,待自已回过头时,只看到一个拿着手持相机,穿着古怪戴着一顶虎耳帽子的女子快速在人群中穿梭逃走。陈西明白,这是一些专门搞街头恶作剧的自媒体干的,流行一段时间了,好像叫“街骂”。陈西的视线跟随那个人远去,又望见一个五层楼高的恐龙玩偶向自已走来,片刻后才发觉恐龙的脚下是一辆大型货车,这也许又是某个品牌搞的宣传,还是什么行为艺术,自已也不清楚。刚走两步,感觉脖子一凉,一摸竟摸出一朵蓝色的纸花,花上印着的好像是某个真人秀的广告。陈西一抬头,便看见一艘不大的汽艇,挂着印着广告的尾巴在高楼间游动,数不尽的纸花正是从汽艇的窗户撒出,竟还有一丝壮观。

曾有人这么形容E市,高度发达,高度忙碌,高度娱乐,若在黄昏时刻走一走,便会发觉这话是如此的恰当。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时,陈西便来到了警卫楼,虽然离工作的时间还早,但自已却不是第一个到的。

“哟,马天崎,来的这么早,你和白班的换班了?”

“嗷,昂,反正也没别的事么,让人家先走了。”

陈西回到了自已的工位上,本想问问小马早上警察问了他什么,但感觉没必要去想这件事了,便只是问了个好就没再说什么了。

“嗷内个,陈队,我们警卫楼大灯跳闸了。”

“啥玩意?”

“昨天的咖啡我忘喝了,然后没注意到纸杯,就碰倒了么,然后好像是撒到电源里了,就,就,跳闸了。”

“牛,白班的人也不知道倒一下,你别跟我说呀,跳了拉回去呀。”

“你昨天不是把那个楼的电箱的钥匙拿走了吗,好像我们大灯电闸的电箱钥匙也挂在那上面的。”

“嗷对对对。”

陈西说着摸了一下自已的口袋,又突然一下“醒悟”过来。

“靠,完了!”

“咋了陈队?”

“钥匙在我警服的口袋里,然后昨天又好像用警服包扎,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啊?”

“他妈的,马天崎,你等会给来的人说一下,电箱钥匙不出意外在总局呢,我去拿一下!”

“啊?啥玩意?”

陈西看时间还早,更何况本身就是自已上报有没有迟到的,便立刻动身前往总局,只留下还没搞清楚情况的小马一人。

到总局时还不到八点,不出意外上班还来得及。陈西和总局负责调查这起案子的人说清楚了这事,又是免不了的一顿教育,但终归同意他去证物室拿回自已的衣服。

“你的初心是好的,但这种事尽早说,你知不知道一些物证很可能会影响到案情的走向!”

“是是是,对不起昂彭警官,我的错我的错。”

和陈西交流的女刑警叫彭帧,年龄和陈西差不多,但娇小的身材和白净的皮肤使她看上去比陈西小很多。彭帧毕业于全国最有名的警校,虽然长的有一点弱不禁风,但年纪轻轻便破过E市曾发生过的大案,这也让她能顺利跻身入特案组,调查这起案子。

彭帧打开物证室的门,把一个标有2021.10.3的大箱子拖到了陈西面前,翻找了起来。

“辛苦你了,下次我注意。”

“还下次?这种事情你还指望在遇到一次吗?”

“不不不,彭警官,没有别的意思的。”陈西听出了彭帧的声音并无恶意,更像是开玩笑。

“彭警官,这一箱子都是物证吗?”陈西看着大大小小的透明密封袋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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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而且都比较关键。”

“嗷嗷,诶?那把刀也是案发现场发现的?”

“对呀,就在死者身边放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凶器了。”

“啊?死者身边?”

听到陈西的质疑,彭帧突然停住了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在我印象里昨天没有看到那把刀啊。”

“什么?你确定?”

“应该确定吧,我眼神一向不错,不对不对,也可能是我没注意到,这种画面谁愿意多看啊。”

“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看到那把刀!或是证人!其他目击者有没有看见!”

彭帧的语气突然犀利了起来,这让陈西也一瞬间跟着紧张,因为在自已的印象里确实没有这把刀的出现,这也是昨天晚上他感到奇怪的一点,“照片拍了,但删了,那个警察让删的。”

“警察,你是说早上给你录笔录的那个?孙兴警官?”

“我不知道叫啥,但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是我没注意到,我没注意到...”陈西偷偷的记住了孙兴这个几次不给自已好脸色的人的名字,好在日后偷偷骂他。

彭帧突然站了起来,呆呆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应该是在思考。而陈西只有尬站在她旁边,突然陈西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拿出了手机翻找,“那个,打断一下,我好像找到了昨天拍的照片。”

彭帧听到这句话,突然回过神抬起手抢过了陈西的手机。

“不是你们总局的人都扒手出身吗,抢手机这么利索,我又不是不给”,陈西抱怨到。

手机里,是事发当晚陈西与马天崎的聊天记录,正是那几张已经“彻底删除”的现场照。

彭帧翻看着这几张照片,有照的全景,有照的死者,有照的伤者,有照的一些狼藉的角落,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

“你们从楼上下来后,孙兴就带人赶到了吧。”

“好像有一段时间,怎么了。”

“......”

彭帧的答复先是片刻的沉默。

“这个案子,啧,嗯......”

“不是,你想到什么了?”

“知道吗,在你们看着死者的时候,或许凶手,正在看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