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小说中的人物地名与情节完全虚构,切勿对号入座,书中的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先生你好,请问几位?”
“包厢,姓孔的订的。”
“嗯我看看,孔先生,好的这边。”
时间刚过十一点,友酒肉烧烤的服务员小哥接待了一位一脸痞子相,边抽着烟边打电话的淡黄色头发男子:“喂,孔哥,我到了,行行,刚从网吧出来没买呢,外卖呗,几个哥们,啧,没看群呢,那一箱子42的够不够,行,啤的呢,好好。”
“黄毛”被服务员带进了最大的包厢:“哟,微爷,来的够早的呀。”
“刚跑完南城区的素材,不是你这季度不是没骂吗?哪来的脸来吃饭的?”黄毛口中的微爷,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带着巨大的圆框眼镜,身着低胸背心超短裙,及腰的头发染成了灰绿色,左臂上有一大片玫瑰花纹身。
“咋地,这么久没见我了,不想我吗,再说了,老子春天帮你们顶了罪还不能来吃顿饭了?”
“顶你妈,自已腿儿慢。”
“你就说我进没进去吧,再说了,孔哥亲自给我接风,亲自叫我来喝酒,脸还不够大吗。”
“好好好,你牛逼你牛逼。”花臂女孩始终低头刷着手机,在见到黄毛进来后也没有正眼看他。
黄毛见状,一脸贼样的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压低了声音:“哎微爷,问你一下,你和孔哥睡了没啊。”
花臂女孩一瞬间转过头皱起眉瞪着黄毛,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再他妈瞎打听把你头剁下来信不信。”
“不是,我关心我哥,谁他妈在乎你还是不是个处。”
“滚蛋滚蛋,他妈的我让孔瑞把你踢出去呢昂。”
“切,装你妈清纯呢,都街骂的弟兄谁不知道谁德行啊,大不了我一会问孔哥,看你害不害臊。”
“去你妈的,真把自已当混混了?假身份还让你给穿舒服了?”
“挺好的,反正我妈是不咋管我了。”
“哼,你还自豪呢是吧,真他妈孝顺啊。”
“诶,老子去年骂了六位数,这才叫孝顺。”
“切,你真是配不上街骂呀。”
“好好好,你配的上,孔哥配的上,大刘虎爷成子,街骂的二十余兄弟都比我配的上,但不照样我替你们坐牢去了吗。”
“你他妈有种你等会拿坐牢踩孔瑞的头。”
“孔哥是英雄,我的处境他比你们清楚多了,不然也不会叫我来喝酒,不说了,我出去抽根烟等酒去,应该马上到了。还有,你纹身淡了,不补一下吗。”
“废话,贴了快一个月了能不淡吗,瞎操心,快滚快滚。”
黄毛走出店外,点了根烟,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老妈”的备注,迟迟不敢拨过去,愣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切到了微信聊天界面:“孔哥,等会转场子吗?去不去蝴蝶梳再喝一轮,去的话我现在订,我听说今天有那个巨骚的DJ...哎,不好意思。”
黄毛发语音时,撞到了出店门的醉酒男子,下意识道歉后让开了路,醉酒男子也没说什么,摇摇晃晃的走向路边一个买头绳的小摊,紧接着从店里跑出一位身材娇小的黑裙女子,一边叫喊,一边快步上前挽住了他。
“陈,不听话昂,等我呀。”
“我不走,你刚不是说我们需要一个定情信物吗,瓶盖那玩意太不正式了,这个就不错。”醉酒男子,或是说陈西,指着摊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
“奥~好啊好啊,你要记得把头绳绑手上哦。”
“那肯定啊,我要告诉全世界最美刑警是我的另一半了。”陈西右手重重的拍着自已左胸,高声说着。
“噗,你喝多了声音小点。”
“真没喝多,五瓶啤酒而已。”
“六瓶半,你又点第三次酒,你看你连喝多少都忘了,还说没多。”
“是吗?但我现在头脑巨清晰,只是有点晕,有点困,我真没醉,不对,醉了,但真没喝多。”
彭祯挽着陈西胳膊,俯身在摊子前挑了两个头绳:“好好好,不多不多,你看这个怎么样。”两个头绳上分别挂着一个月亮和一个太阳,以及各挂了一颗爱心。
“呦,头绳还有情侣款,那好呀。”
“我也觉得好看,那就这个了,你要哪个。”
“都行,不对,我拿月亮,因为我第一次见你是上夜班的时候。有没有道理。”
“哈哈哈,好呀,这么说还真挺恰当的。”
“我就说我没喝多,还能思考出来这个呢,那这就更有意义了。”
“嗯,爱心算是记录感情的起点,太阳月亮记录相认的起点。”
“好呀,说的好。”
从彭祯出门叫陈西时,身后的黄毛便留意到了他们,转过身眯着眼看着彭祯的背影,又偷听了一段时间的对话,对着手机里一个“街骂团伙”的微信群说到:“草他的,朋友们,真你妈晦气,我好像又见到当时审我的警察了,就出来的时候给你们说的那个逼人,妈的现在像个小姑娘一样隔这装清纯呢。”
......
陈西在接受了突如其来的表白后,以灌酒来短暂逃避自已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处境,或许是喝的太快,不一会便进入了一种释放状态,虽然能正常处理外界消息,但一切羞涩都被眩晕感淹没了过去。
彻底清醒时,陈西发现自已正躺在彭祯公寓的沙发上,盖着一床散发着清香的薄被,客厅拉上的窗帘衬着淡淡的阳光,面前的茶几上放着自已充着电的手机和一个盖着杯盖贴着便签的杯子。陈西坐起身,用手搓了两下脸,醉酒的眩晕感还没有彻底褪去,在缓到大脑相对平稳时,取下了便签——早上刚泡的蜂蜜水,网上说可以解酒哦。陈西止不住的笑着,距自已上次恋情已经过了快五年,这种被关心被在乎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陈西尽力的回味昨天发生的事,昨天在自已主动灌酒后发生的事,脑中渐渐蹦出了与彭祯畅谈的一幕幕,从自已小时候聊到大学时光;从家庭状况聊到个人规划;从从警经历聊到工作现状;从对彼此的第一印象聊到有彼此后的未来生活...或许有个人情感在左右认知,陈西觉得彭祯无论生活背景还是思绪方式都与自已太像了,无非就是彭祯远比自已优秀,当然,也远比自已勇敢。陈西刻意在脑中记录下了彭祯昨晚在烧烤吃完后点了一份红糖豆花,或许这在未来的约会中可以给自已加到分。
记忆回溯到了饭后自已出门买头绳当做信物,记忆中信物是彭祯提出的,说是要纪念今天,纪念此刻。可能是不懂浪漫,当彭祯让自已装好一个刚起开的啤酒瓶时,只是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好在坐在窗前,瞄到了门口买头绳的小摊,让“定情信物”多少正常了一些。想到这,陈西把左手手腕上挂着的“月亮与爱心”伸到了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陈西印象里桌上一早就全是空签字了,但二人依旧止不住的聊。是彭祯感觉有点冷才决定离开烧烤店,但却没急着分别,而是邀请自已到家中多聊一会,大不了留下过夜。
“你邀请我来你家,也不怕我对你干坏事?”
“切,我知道人喝多后是干不了坏事的。”
“放心,喝没喝多我都不会在时机不成熟时对你怎么样的。”
“嘘,我没喝多,别和我说这些,羞死人了。”
“哈哈哈,好,听我最可爱的刑警大人的安排。”
“你不是之前还害羞呢吗,这么快就成你的了。”
“酒壮怂人胆呗?”
“不过这句话也就和我说说昂,虽然我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刑警,但传出去影响不好,有损这份工作的威严。”
“那是那是,这我还是清楚的,不过不妨碍我夸你可爱。”
“还真是酒壮怂人胆啊”
......
“那个,陈,谢谢你能答应我啊。”
“啊?谢我?应该是我谢谢你能接受我才对。”
“什么叫接受啊。”
“你那么优秀,那么聪明,那么漂亮,而我...”
“你很温柔啊,很贴心很浪漫,而且,你认真的时候真的很有气质,尤其认真在乎我的时候,我被迫强大了太久,一直绷着实在太累了,你是第一个主动让我放松下来的。”
“对不起啊彭,我现在不太能思考你的消息,但我保证在大脑清醒后会去回忆你这段话的。”
“哈哈,不用,当我说着玩吧,不过不要忘了你给我的保证哦。”
“啊?啥保证。”
“啧,再装,再装。”
“没没,我真一下想不起来。”
“就那个我表白前...算了,明天再说吧。”
......
“陈,这算第二次见芝麻糊了,试着抱抱呗。”
“我不,这个点儿能打狂犬疫苗的地儿都关了。”
“试试么,总不能每次都要冒着被猫抓的风险吧。”
“慢慢来呗,反正我又不和她约会,等等,每次?什么每次。”
“就,哎呀,你好烦呀,别关注这些,说芝麻糊呢,我觉得她肯定是能接受你的。”
“呦呦呦你看说着呢她还起劲,看这眼睛,都成竖瞳了,恨不得吃了我,猫猫警觉的时候瞳孔才是竖的吧。”
“好像还真不是,竖瞳更多的是害怕的标志,她在怕你,多摸摸说不定......嘶~诶?竖瞳,是,是,害怕?害怕...是在害怕什么呢...”
“啥你说?怕啥?”
“没,没什么”
......
“彭小姐,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约你去看演出的。”
無錯書吧“啥演出。”
“就,那个那个那个,明天下午的那个叫啥来着。”
“奥,你说市佳舞台呀。”
“对对对就这个。”
“我知道啊。”
“啊?你知道?”
“我说不去看的时候你失落都挂脸上了,谁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啊。”
“啊,是吗,我总感觉很克制了已经。”
“哈哈哈哈,不过,你还可以再约我一次啊,没准就答应了呢。”
“那,那彭小姐,我陈西邀请你明天与我共同观看市佳舞台决赛的室外演出,你能否同意呢。”
“不,不同意,我不去。”
“啧...”
“哈哈哈,逗你呐,我肯定去啊。”
“那就好,就当彻彻底底的给脑子放个假了。”
“嗯,不过可能也不能放的太彻底昂,毕竟后天就要继续查案子了。”
“哎~无所谓,明天是明天后天是后天,我记得你不是说调查的脑子乱吗,那不正好重启一下,说不定又能想出个什么别的结果。”
“哎~也没啥别的结果了,放心我有预感,孟秋辞马上就能被找到,找到后案子应该很快就结了,说不定下周就可以闲下来找你玩了呢。”
“别,别急昂,人命关天,我不重要,还是案子查清楚重要,说不定那个孟什么的一直抓不到呢?说不定那个乔什么的又整什么幺蛾子呢?说不定那个艾公子才是凶手,乔什么的怕被艾家的企业给自杀了才认罪呢?说不定明天乔什么的就又自杀还成功了呢?咱都说不好对不对。”
“...陈,你,刚说了什么?”
“啊?说了什么?”
“你的第二个,不对第三个说不定。”
“啊?我说什么了?”
“艾公子才是凶手,乔安怕被自杀才认罪?怕?”
“啊,我说了吗,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我觉得...没什么没什么,哎陈,带着明天演出的票吗?”
“没带,不过真确定要去了明天见面再给呗。”
“那好呀,这算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吧。”
......
昨晚公寓中的一段段对话在脑中逐渐重现,可能是现在清醒了一点,陈西恍然发现那些充满甜味的交流,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又绷紧了彭祯的神经。但很快陈西的大脑就闪现了一个突如其来新思绪——彭祯是不是还在卧室休息啊。
陈西轻手轻脚的走向卧室,不出所料门是关着的。慢慢转动门把手,一阵光亮便撒了出来,一只黑色的猫挤着阳光钻出了门,出乎意料的咕噜咕噜的叫着,蹭着陈西的裤腿。房间中央是一张整洁的床,除此之外并没有彭祯的身影。
“在别的房间吗?”这么想着,便进到了卧室对面的书房,同样空无一人,但书房墙上的一张大白板引起了陈西注意。凑近一看,全是线条与文字,还有几张人物照片,陈西看出其中一个是张辰,不出所料,这可能就是调查案子的思维导图了。看着一墙的消息量,陈西心中满是钦佩。突然注意力被一张照片给吸引了过去,是一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男生,身上多处绑着绷带,打着点滴带着耳机,抱着膝盖坐在一张病床上,埋着下半张脸,仰头看着镜头。最重要的是,这个男生的双眼眼球是淡蓝色的,便使收缩成一条线的瞳孔格外的显眼,就如猫的竖瞳状态一般,死死的盯着镜头。
“我靠...”陈西突然意识到这就是自已当晚包扎过的那个男生,虽然看上去长得眉清目秀的,但这说不上像蜥蜴,像鹰隼,还是像更猫的眼神不经让自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照片旁的文字,虽然字体不潦草但依旧看不太明白,一堆箭头与符号穿插着人名和很多好像是术语的文字,毕竟是彭祯自已写的,她自已清楚就好,但奇怪的是陈西能看出有很多整改的痕迹,比如明显没擦干净就写上去的新字,或是胡乱涂成的一坨黑色。
“这是,才改过吗?”陈西在心中问自已。
黑色与红色的文字中,照片旁的蓝色字迹尤为清晰,也是陈西可以确定的信息,这是男孩的名字,一个被彭祯提过很多遍的名字。
——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