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仓惶而逝
躁动不安的老头终于停止了转动，扭头看向一脸淡定的不二“那个女人可信吗？会不会出卖我们？”
不二好笑道“怎么？以你的了解，你相信她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吗？如果她的儿子还活着的话，也许可以！”
“踏错一步，我们都会死！”老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堡长逼到如此地步吗？心不静不足以成事啊！”不二淡淡道。
“你说什么？”老头瞪眼怒视
“安静吧！要么等待黎明破开黑暗，要么等待死亡中腐朽，你没有退路可选，同样，我也无路可走！”不二满足的叹息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没有把仇人送下地狱，没有他听见他恐惧的挣扎，没有看见他痛苦的哀嚎
他的精神力量来源于复仇的恨意，为了报仇，倾尽所有
而他很穷，既无钱势，也无能力，只能用命来冒险，那就赌一赌吧！
老头一晚没睡，此刻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兴奋恐惧让他焕发第二春，这些年被压抑，被死亡的恐怖紧紧束缚
终于来到了决战时刻，年轻时候的失败让他心中阴影重重，这是上天怜悯，重新给他的一次机会
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机会了，血武营出去了一多半，是他身边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只要那个女人听话，成功唾手可及
在老头揪心等待的时候，同一条街的堡长府，则是另一番影像
“小翠，我该怎么办？”大夫人坐在凳子上，满脸不安，纠结
“夫人如何打算？”小翠依在门旁问道。
“我不知道！我怕严明，怕了一辈子，我不敢……”大夫人手指不停的碾动衣角
“夫人，老爷固然可怕，那些姨太太们更加可怕，上次无意中听到七姨太的丫鬟说话：就让那女人再嚣张两年，看以后夫人怎么整治她”小翠轻声说道
“她敢。那个贱女人！”夫人怒气勃发，一脸怨毒
她一直怀疑自己不能生了，是那女人动了手脚
如今，唯一的儿子也死了，竟然还想骑在自己头上
“哎！夫人，我认为那个少年说的不无道理，为什么冒险都让大公子去？而她的孩子可以在府里为非作歹？”小翠警惕的观察四周，小声说道
“你也认为他说得有理？”夫人凝视小翠
“小翠不敢替夫人决断，小翠从小跟着夫人，只希望夫人越来越好，夫人落难，小翠也会跟着落难”小翠急忙跪了下来，诚恳道
夫人看了片刻，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起来吧！”
“是，夫人”小翠站起身，眼角的余光中看见夫人从银子的包袱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揣进了自己怀里
“不用跟着我了”夫人走出房门，脚步十分不自然
小翠看着她离开的背景，眼神的乖巧褪去，怨毒，愤恨的看着她的背景，看着这水榭玲珑的宅院
她恨着这里的一切，恨这里的一草一木，恨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
里正迫害她的家，父母不敢反抗，摇尾乞怜的把自己送了出去
里正又把她送到堡长府
十来年了，被毒打，被辱骂，被欺凌，她小心翼翼的活着，谨慎的呼吸每一口空气，承受着主人的每一丝坏脾气
她受够了这样的活着，那个少年让他看见了希望，那湛蓝色的眼睛，那暗黑色神秘波纹，象征着她也可以有自己的力量，她迷醉的想着
少年和她作了交换，或者不是交换。少年只是给了她一套心法，并没有要求她做些什么
她只是想为少年做些什么，也算为自己做些什么
她想摆脱这一切，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她不想再做一个连呼吸也是一个错误的人
……
夫人是在傍晚回来的，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又做了什么
只是以小翠多年来对她的了解来看，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小翠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着夫人的紧张坎忒
看着她发抖，小翠终于忍不住了“夫人，不要紧张，忘记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
“要你说。啊？要你个丫鬟来教我？是谁都能骑到我头上了吗？”夫人声音尖厉，劈头盖脸的打了上去，连抓带踹，发泄了好一通后，这才无力的坐在了凳子上
小翠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鬓发，然后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眼神平和的站在夫人身后
好在经过一通发泄，夫人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坐了片刻，夫人起身道“走吧！”
……
晚宴时，小翠有意无意的看着堡长
堡长似有所觉，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翠连忙低头收心，恭恭敬敬的侍候一旁，还好有其他人的遮掩，堡长并未起疑
堡长和七八个女人围坐在一桌，另外一桌十几个少年男女
菜已经上齐，可没有堡长的吩咐，谁也不敢动筷
堡长抱着小儿子，难得的享受着天伦之乐“吃饭吧！”
“爹，我想吃那个”小孩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胖胖的小手指向一只大虾
“好”堡长笑笑，伸筷夹了起来，剥开虾喂给了小孩
脸上宠溺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
这一幕，看的大夫人心中冒火，那一丝愧疚和恐惧也不翼而飞
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堡长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开口
“老爷~”门外传来一股香风，七姨太端着一个汤堡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烫烫烫”
堡长赶忙接了过去放在桌子上嗔怪道“多大的人了，毛毛躁躁的”
“老爷，奴家再大也大不过你的掌心嘛！”七姨太扭着妖娆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堡长身边
“狐狸精”十三姨太嘀咕道
七姨太瞪了她一眼，转头笑道“老爷，尝尝奴家堡了十几个时辰的龙凤汤”
盖子打开，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堡长尝了一口大赞道“好，香”
“爹，爹，我也要”小孩伸着胖手，祈求道
“好，你也吃”堡长蒯了一勺，吹了吹，喂给了孩子
“分给她们尝尝吧！”堡长扭头笑道
“好”七姨太不情不愿的起身，先给堡长盛了一碗，接着分给众人
“呦！姐姐有心了呢！”十三姨太阴阳怪气道
“是呀！哪里像妹妹啊！整天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七姨太不甘示弱，反击道
“你”十三姨太站起身
“好了，一点都不像样子”堡长一声大喝才终止了纷争
自始至终都没人把大太太放在眼里，而大太太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那碗汤放在面前一口没动
堡长看了大太太一眼，似乎是嗔怪她不管事
“好了，我吃饱了，你们吃吧！”大太太起身，离席而去
七姨太不满道“越来越没规矩了，大家都没吃呢！你就走了！”
大夫人脚步一顿
“闭嘴”堡长一喝打断了两人，大夫人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七姨太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堡长碰了一鼻子灰，头疼欲裂，天天鸡毛蒜皮的都能吵起来，所有的精力放在处理她们的矛盾上，让他烦不胜烦
“消消气，儿子没了，她伤心着呢！”堡长盛了一口汤喂给七姨太
七姨太不情不愿的张嘴喝下，擦擦嘴角道“你赶紧喝呀，这是人家特意为你熬的呢！”
“好，好，我喝”还是七姨太懂事，堡长心怀大慰
……
回到自己房间，大夫人终于爆发出来“啊啊啊……去死，去死，都去死，去，找那小子去，告诉他，让我做的我都做了，除了谈好的条件，那个贱人活着留给我，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是”小翠等的就是这一刻，转身从后门悄悄的走了出去
一路经到街头那家陌生的宅院，门口早有人等候，点点头转身走在前面
小翠默不作声跟在身后，绕了一个大圈，才从人迹全无的后门走进府内
来到大厅，焦急的老头见之大喜道“姑娘，事成了？”
小翠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不二身前点点头道“成了，不过，除了先前谈妥的条件，要把七姨太活着交给夫人”
“七姨太，那是谁？”老头不满道，觉得这丫鬟轻视了自己
“一个特别“富有”的女人”小翠说道
“好”不二站起身，应道
“喂，我答应了吗？”老头更加不满了。
“一个女人而已，有区别吗？你还是赶紧下令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不二眼中精芒四溢，一身气息激起了老头的鸡皮疙瘩
老头这才压下不满，一脸兴奋的跑出去了
小翠羡慕的看着他
不二道“多谢姑娘相助，不二不胜感激，事成之后，姑娘要是没地方躲避，跟我进山躲一躲吧？等余波散尽，再出不迟”
小翠点点头，十分顺从
两人走出大厅，院中一百多人已经整装待发，个个武装到牙齿，其中五个武士明显与众不同，身材健硕，孔武有力
“儿郎们，是非成败，在此一举！成了，你们都是族内的功臣，败了，那咱们和家人族人一起下地狱吧！”老头一脸红润，慷慨激昂道
众人无声又有力的举起兵刃，一腔热血汹涌澎湃
“出发”老头抽刀在手，佝偻的身子这一刻挺拔了许多
众人鱼众而出，杀气腾腾的冲到堡长府
“你们干什么？”门外有甲士喝问道。这是最近才安排的人手，血武营外出，守备力量薄弱，堡长这才安排几个人轮流值守。一般他们都在隔壁住，有事的时候很快就能支援
“啊！”
“杀”老头一声大喝，一刀砍翻了一人，其余人等一拥而上，直冲前厅大堂
惨叫声惊到吃饭了众人，堡长拔刀在手，冲了出去
两方人马对照，堡长大喝道“你们干什么？反了吗？”
一声喝问，惊退了众人
血武营三十五余人从隔壁翻了过来，站在墙头弯弓搭箭
老头激动的浑身发抖“嘿，小崽子，老子忍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吧！”
“呵！严正，手下败将而已。当年看在伯父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反而活腻了，自己死还不够，还要让这么多年轻的子侄为你陪葬吗？”堡长鹰目四顾
吓的众人连连后退
不二冷眼旁观，失望透顶，这群人，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时，一群莺莺燕燕见没了危险，走了出来看起了热闹，指着人群笑语莺莺
老头怒瞪严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然而回头一看，心凉了半截
堡长持刀冷笑，如果不是知道这群人什么德行，他早就斩草除根了
就是因为他们一来威胁不到自己，二来，看在同宗同族的面上才给了他们一条狗命
看来这群人不太识趣，还是早点想办法，解决了他们为好
老头急慌慌的寻向不二
不二起身走了出来
“是你？你没死？”堡长冷目凝视
“是我，我没死”不二目隐有雷火，淡淡道
“你还敢来？这次可没密林中的好运了”堡长冷笑
“谁是厄运还不一定呢！”不二缩身回搭盾的武士中
高声道“兄弟们，你们今天带甲冲了堡长府，回去也是等死，莫不如博一把乾坤，看，前面的那些女人，漂不漂亮？想不想把她们压在胯下？看，那里面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想不想揣进怀里，从此也当一个大老爷？我代族长向你们承诺，所有抢到的东西，全部都是你们的！去吧！勇敢的儿郎们！去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杀……”
也许是因为平和的日子过得太久，也许是因为鸡毛蒜皮的争吵耗尽了他的警惕心，听见不二喊话，他并没有当回事
甚至一脸轻松的样子听他喊话，觉得有些好笑
渐渐地，看着那群人，眼中贪婪之色压过了恐惧
恐惧中又有兴奋，兴奋中躁动起来
心中暗道不好，可却已经迟了
箭如飞蝗，双方合倒下十来个人，便短兵交接缠到了一起
虽然血武营武力较强，但架不住人多，往往三五人围住一人，打的自顾不暇
而老头严正不二则和堡长缠斗在一起
双方你来我往，堡长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武劽
老头刀势绵柔，防守多于反击
不二围着两人，时不时来上一剑，缓解老头的压力
老头苦苦支撑“喂，你行不行啊！你的药呢？咋不起作用啊？”
老头练了一辈子的防守刀法，就为了有一天，那把刀不再架在他脖子上，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却发现差距更大了，在他面前，连撑起刀势都如此艰难
堡长冷笑，他可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药，如果他想用药粉偷袭，那可就太小瞧我了
厮杀逐渐惨烈，这会功夫，已经倒下去三十几个武士，血武营也倒下去十来个，双方强力支撑着没有溃散，都等着大人物们决出胜负
不二竖起手指冷笑道“5”
“4”
“装神弄鬼”堡长冷笑道，攻势越发急切，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老头一不留神被砍伤了左臂，还好不二眼疾手快，这才没有让他血溅当场
“3”
“2”
堡长心焦如焚，聚集全身力气狠辣一击，一刀从不二左肩砍到右腹
若不是不二见势不妙，后退了两步，这一刀，就将他开膛破肚了
“1”
“倒”
堡长面色潮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心口痛如刀绞，一身力量快速流逝，连手中刀也逾重千金
“你！”堡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猛然回头看向七姨太
“不是我，不是我啊！”七姨太吓的跪坐在地上，六神无主，连连摇头
不二血流如注，后退了几步，从口袋中掏出药粉撒在伤口上，又扯一布条裹上
“儿郎们！堡长已经快死了，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杀了这群武士，珠宝，美人，都是你们的！”
老头带来的武士们，个个眼睛发红，呼吸急促，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保护堡长”血武营拼命把堡长护在身后，双方杀红了眼
对于血武营的武士，老头的族人们可没有丝毫畏惧之心
堡长那一支势弱，人口稀少，堡长上台后，只能从外面找一些农户的孩子培养，多是一些失去父母的孩童，只有自己才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这能很大的保证忠诚
因此，让这些族人们分外不满，认为是这些人抢了他们的待遇
平时堡长强势，他们也不敢出头，如今堡长颓废倒地
再加上金钱女人的刺激
一个个像发情的公狗猛冲猛打，狠辣无比
不二在身后煽风点火道“儿郎们，你们今天不努力，以后你的儿子孙子就会埋怨你，孙子会说：爷爷，你当年为什么不努努力，你多努力努力，我们家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爷爷，你多拼命一点，我们不就比二爷家过的好吗？就是他们羡慕我们了”
一群武士被刺激的嗷嗷直叫，发了疯一样，刀刀直指要害
血武营压力大增，噗嗤嗤倒下去四五个高手
堡长脸色惨淡，招手叫过血武营首领“血狼，走吧，带他们走”
“堡长！”血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堡长苦笑“事已至此，能走脱一个是一个吧！是我小瞧了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年，也不算白活一生，走吧！把小家伙们带走，他们是我的希望”
血狼定定的看着他，眼看周围的武士们一个个倒下，含泪道“堡长！我一定照顾好他们”
说完，转头后撤
“赶紧逃吧！”血狼一手抱一个堡长最喜爱的孩子，向后门的方向跑去
“娘，娘，你弄疼我了，爹，我让爹爹打死你！”小孩子被粗鲁的动作弄疼，哭嚷道
女人们如梦初醒，七姨太哭嚎道“血狼，放下我的孩子”
而有些激灵的孩子女人，早就悄悄溜到了后门
没有了血狼的支撑，阵营顷刻间坍塌。
“住手”堡长持刀大喝，喝住了红眼的人群
不过，他们不再后退，反而盯着堡长跃跃欲试
杀到现在，他们不觉得堡长有多厉害了，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老头严正越步而出，嗤笑道“严明，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正，我承认是我小看了你，不过，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是谁下的药？”堡长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平日里饮食方面他都十分谨慎，厨房之地，丫鬟外人连靠近都难，基本上都是家里人亲自下厨。哪怕怨声载到，可他就是坚持
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船，着了道！
这让他十分不甘心
“想知道？”不二走了出来问道
堡长点点头，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你和阎王爷关系好吗？”不二看着眼前的仇人，恨不得食肉拆骨
堡长疑惑的看着他，这个山野小子……堡长心中恨极，面上不显
他知道黄奴已经跑出去搬救兵了，只要等等，再等等……
“问阎王去吧！”不二一剑直削手臂，堡长眼睁睁看着，却闪避不开
嗤，剑起臂落
不二抽出剑，舔砥着剑上鲜血，神色陶醉
堡长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脸色从铁青变得苍白
“嘿嘿，嘿嘿嘿~”不二神色痴颠，迷醉的舔砥鲜血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里正一家”不二茫茫然看着他
堡长却笑了“里正？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剑光亮起，有一截小臂消失
不二眼中怒火涛涛，死死的盯着额头冒汗的堡长
血流了一地，像一朵鲜艳的花，送归故人
堡长心灰若死，痛则是其次，失去了这双手，哪怕活下去也是一个废人，而一个废人，是没有生存的资格的
“杀了我吧！”堡长语气灰暗，眼神恨极且怨毒
“杀了你？不”不二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包伤药洒在伤口上，又给包扎了一下
拿起剑哆哆哆三剑剑砍掉三条腿，并切下一片血肉放在嘴里咀嚼
“啊～”堡长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脸上痛的扭曲变形
不二俯身，继续包扎
老头在一旁看的背发冷汗，夹紧了双腿，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倒在地上的伤兵，本来还在呻吟，此刻紧紧咬住牙关，生生憋的脸色通红
那些伤的不是很重的武士，悄悄的爬着远离一些
不二走向里间
众人才大口喘息
“弟弟，哥哥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堡长躺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天空
自从他成年以来，这次第一次向人求助，尤其还是敌人
老头冷笑一声，走到堡长身前俯身“你也有今天啊？啊？当年把剑架我脖子上，不是神气的很吗？”
“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堡长曾经锐利的眼神暗淡无光，意气风发的模样颓废了许多
只是眼神中的恨意不甘怒火痛苦依然遮掩不住
“晚了”老头像踢死狗一样狠狠的踢了一脚
这时，不二从远方走来，手里提着一物，怀里抱着一人，唇角流着鲜血
“嘿嘿嘿”，不二走到堡长面前，把手中物抛到他身边，放下手中人
“爹，娘死了，呜呜”，小人跑到堡长身前趴在他身上
堡长扭头看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双目无光的看着他
又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一声凄厉的嚎叫刺破浮云“不二，我日你＊。老子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是吗？那你可得等着我，等我下去再杀你一遍！”不二嘴角噙笑，抱着一缸走了过来
咚
把缸放在地上，震出一片浮土
老头扭头一看，吓的呆住了
缸里有水，红色的，白色的，还有浮浮沉沉的长虫等物
不二抱起堡长，把他放进了缸里
“啊~”
“啊～”
一入水，惨烈的痛处让堡长喊破了喉咙
“爹”小人哭嚎着锤不二，却被一脚踹开昏迷了过去
“多悦耳的音乐，不懂欣赏”绕着水缸，不二跳起了舞，嘴里轻声吟唱着“魂兮，归兮，若安好，梦兮，来兮，嘱安康，别兮，去兮，风清扬，思兮，念兮，往生堂……”
眼神越唱越唱，歌舞越跳越妖，笑容满面，仿佛看见了天堂
“嗬嗬嗬，嗬嗬”堡长喊破了喉咙，一双眼睛冒着血丝，死死的盯着不二，眼角挣开裂纹
随着歌舞完毕，也吐出了最后一口声息
灰白色天空倒映在眼睛里，堡长渐渐没了声息
不二拔剑斩下头颅，拎起走去
路边一人正在爬行，回头一看，顿时不敢再动
不二眼神茫然，眼角流出血泪，从那人背上径直踩了出去
一群人看着陶醉的不二胆寒不已，纷纷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老头也想远远的避开他，没想到不二却直冲自己而来
茫然的眼神渐渐聚焦，不二抬袖轻轻一笑“他死了”
老头被笑的胆寒，诺诺道“是的，死了”
心中的恨意随着这一剑终结，却没有丝毫减轻心中的痛苦
不二闭上眼睛，眼角已然无泪
可，痛，还是痛，无比苍白的痛
愧疚，难过，茫然……让不二心灰意冷
侍女小翠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枚黄澄澄的果实
不二接过，摇手抛给了老头严正“东西是你的了，怎么用是你的事，不过，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老头看了看果子，贪婪的吮吸着果子散打的芬芳馥郁
又抬头看向不二，神色阴晴不定
不二像是没有察觉，把头颅包好，带着小翠，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留下血流地的尸体
老头考虑了半天，还是没有出刀阻拦。
一是身边的武士都是追人翻找财物了。二是……他心底有些发怵
虽然他坑了自己一把，却也让他收获了想而不得的东西
犹豫再三，老头大喊道“少年，珍重。望你一路长虹，我待少年直上九重天”
不二摆摆手
两人直到现在都不曾通报姓名
少年走后，伤者被抬离，老头出神的望着水缸里的尸身，还有那个昏迷不醒的婴孩。
一年轻武士提着一女人走来“族长，她说是我们族人，跟您有过约定”
“族长，你答应我的，给我”大夫人披头散发，一脸惶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贵气
嗤
回答他的是一抹亮光，老头收刀，舔砥了一下刀上鲜血，恶寒的吐到地上
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窒息的痛苦传来，双手捂着脖子，怨毒的看着老头
老头又看向武士，眼神危险
武士手摸向刀柄，警惕的看着族长
顿了片刻
“咳！她不是我们族人，她死在了乱战之中，你明白吧！”老头思量片刻，觉得风险太大，万一打斗起来引起注意，得不偿失
“明白”武士躬身告退
老头眼神幽幽的看着他
武士心底慌乱，暗恨那女人，早知道直接一刀砍死她了。
至于其他女人的下场
嘿嘿嘿嘿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