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马甲都被对方识破,不过还是清圆更尴尬一点。毕竟她用的是人家名字,李润一副觉得她居心叵测的样子。

“嘿嘿……”

清圆尬笑着。

“这不是才疏学浅,想不到别的名字了吗。都是因为你的名字好听才这样的……”

李润不为所动。

“真的很好听呀!‘子期’”

因为做贼心虚,清圆声音也讨好了起来。

他承认,少女用稚嫩的音色喊出自已的名字的那一刻心被猛撞了一下。

“你的声音也要伪装一下,一听就是女子。”

“好的。”

清圆努力将声音压低,但听起来却不伦不类。像一个变声期嗓子嘶哑的小男孩。

主持人将他们一个个的介绍。

清圆明显感受到这些文人的视线都在自已身上徘徊。

目光中有审视观察她的、有强烈嫉妒不加掩厌恶的、当然也有欣赏尊重的。

反观李润,从一开始就聪明的戴上了面具。火红色的狐狸面具使他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早知道自已也准备一个了。

李润虽然不见真容,但身段和穿着都太过出挑。加上这是他在公开场合第一次露面,大家对其很是好奇,一个个恨不得亲手把面具掀开。

清圆注意到除了文人外,还有一些穿着尊贵的商贾。

中原重农轻商,对于商贾的穿着做了诸多要求。

可富不可贵。可以穿着华美的面料,但款式上要做区分。否则会入狱判刑,没收其财产。

这批商人虽然穿着中原人的衣服,但身份必然是异族。

果然,主持人讲道。

“我们书社的老板是西夏人,但对中原文化很是钦佩欣赏。今日宴请各位文豪才子来,是想要举行一个比赛。由本书社出诗眼,各位才子作诗,获胜者可得黄金万两。”

此话一出,场内立刻沸腾起来。

虽然在座各位都是京城文坛中的佼佼者,但黄金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出意外,他们一辈子的稿费也到不了这个数。

清圆虽然爱财,但她最近本来就是众矢之的,今天这个场合还是不宜出风头的好。毕竟她的稿费已经满足她这辈子的花销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文无第一这比赛的输赢又是由谁来判定呢?”

坐在对面的一位中年大叔问道。

主持人有些抱歉的说道。

“我相信在座各位的文笔肯定是各有千秋,但名次还是要由我们老板评定。”

目光顺着主持人的视线看向中间的高台。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只是隔着帘子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还有一个附加的奖品。子期公子应该会很感兴趣。”

说完男子面前的珠帘被慢慢撩开。

拓拔真!

“奖品是我西夏的秘药,可解世间百毒。”

清圆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月的解药她还没有收到。

可她的小说都是抄的后世作家的,哪来的文笔写诗?

想去和拓拔真眼神求下情,可男人早已将面前的珠帘放下。

“以‘竹’为意象,请各位才子自由发挥。”

“竹怜新雨后,山爱夕阳时。”

不是吧?大哥。这才刚出题你就能出口成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买通了出题人呢。

作诗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身狷介傲气。

长得挺豪放,作的诗倒是满小清新的嘛。

清圆不懂诗,但她觉得这句真挺有意境的。一上来就是这个水平,她不禁有些汗流浃背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清圆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和“竹”沾边的诗句。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

李润怎么也加入战局了,他应该不缺钱吧?

“好诗,好诗。不愧为灵隐仙人。”

“诗意高雅,不着浮华。”

众人竟然拍起了李润的马屁。

时间一点点过去,佳句也越来越多。有好几次她模模糊糊想起来两句背过的诗,却哪成想在座竟然有诗的原作者抢了先。

一个个都已作完诗,这下只剩清圆了。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怎么办?真的想不出来呀。大脑飞速运转,嘴却比脑子快了一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在座各位一副愣住、若有所思的样子。

糟糕!这首诗作者是谁来着?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别是这个时代之前的诗吧,那可就太尴尬了。

之前第一个作诗的青年打破了沉默。

“可此句虽好,可全句未提‘竹’字,未免偏了题。”

清圆心想:我这不是想不出来带竹字的吗?

正当尴尬之时,看台上的拓拔真却帮她解了围。

“子期之诗虽未带‘竹’字,但却将竹的坚韧品格描写的淋漓尽致。可以说把意象诠释的淋漓尽致,依我看应为今日之榜首。”

不得不说,这句真不愧为千古名句。这些文人们挑毛病也只能在用字上挑,无论立意还是文笔都堪称一绝。

宴会散去。

侍从为她献上一个盒子。清圆打开看果然是自已这月的解药。

这个拓拔真,居然滥用公权!

这解药本是她应得的,现在却还要费劲力气去争来。倘若她没有夺得榜首,难道拓拔真还想不给她解药不成?

“慢着,不是还有黄金万两吗?”

拓拔真冲她笑了笑,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清圆觉得自已真是个傻子。

因为李润竟然也丢下她一个人骑马回去了。

幸好她带了银子,叫了辆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