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音落下,那老人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膨胀的皮肉也收了回去。

他搓搓手,陪笑着说道:

“小民不知道这几位原来是二小姐您的客人,有所冲撞,给您赔罪了。”

易相欢等人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落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易相欢首先注意到的是小女孩那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是摘了煦日的一缕缕阳光织成的。

小女孩的脸庞精致如瓷娃娃,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微微上翘的嘴角挂着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见众人看向自已,小女孩盈盈施礼。

“小女正是灵犀城城主府上的二小姐,唐灵运。”

她抬起头来,看向明显是众人之首的易相欢。

“先前爹爹便交代了,他委托了来自外乡的贵客来解决府上的事,盼了这么久,诸位可算到了。”

小女孩伸手指向一边。

“诸位请随我来吧。”

说罢,唐灵运却没有移步,而是笑盈盈地看着易相欢,似乎是在等她动。

易相欢垂眸不语,这小女孩,正是先前她刚进秘境时碰到的红衣厉鬼。

唐灵运笑容看似天真烂漫,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暗光芒,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小女孩的脸色虽然白皙,但在某些角度下,却显得有些苍白,甚至带着一点不自然的透明感。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微笑,都透露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但在这成熟背后,易相欢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仿佛唐灵运的体内,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诡异,正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易相欢细眯了一下眼睛,反手把捏在手里的糖葫芦又插回了老人的草垛子上。

“请带路吧。”

李瑾年花岚芷等人一路上走在唐灵运旁边,同她有说有笑地套话。

但这小丫头嘴倒是很严,遇见不想回答的问题,只会说“灵运不知道,等到了府上,爹爹会跟你们说的”。

幸苦李瑾年几个套话了一路,都走到了城主府前了,还是只得到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废话。

“好啦,几位姐姐哥哥,你们别为难灵运了,城主府到啦。”

易相欢看向前方的城主府。

城主府坐落在城池的中心,高墙环绕,建筑宏伟,金碧辉煌的屋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彰显着城主的尊贵与权威。

若是在白日里,必然十分庄严肃穆。

但在他们方才前来的路上,时间却像是被加快了,目前已是太阳西沉。

城主府的辉煌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气氛开始弥漫。

昏黄的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府邸的高墙上,却似乎被某种力量扭曲,变得幽暗而诡异。

府邸的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是某种古老诅咒的低语。

唐灵运歉意笑笑。

“爹爹可能在忙,所以城主府的大门没有及时打开。”

她“哒哒”两下,轻快地走到大门前,握住铜环,咚咚地敲了两下。

在闷闷的敲击声响起后,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唐灵运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请进来吧。”

看这小姑娘说完就哒哒哒跑远了,留下的众人心里都有些二发毛。

廖知鸳扯扯花岚芷的衣服,在她耳旁耳语。

“真的要进去吗,看起来怪……”

“怪瘆人的。”

唐骁御咽了咽口水补全了廖知鸳想说的话。

李瑾年一手拉着易相欢,一手拽着赵逸之,一脸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模样。

“进就进,谁怕谁!”

府内的庭院里,本应是花木扶疏,但此刻却显得异常寂静,连一丝风声都难以捕捉,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的啼鸣,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在众人都进去之后,大门又缓缓关上了。

静亭走在队伍的末尾,捻着手上的佛珠,嘴里念诵着经卷,给众人带来了不少安心之感。

易相欢手里紧握着清滌剑。

这府里,有着一股很强大的鬼气。

她心底暗自说道。

这股气息不同于寻常的阴冷,它更加深邃,更加难以捉摸。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每一个角落,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

往前走了不远,周围景致随众人移步而变幻。

再一拐,便到了正堂前,唐灵运正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众人到了,她踮起脚来挥挥手。

“这里这里,爹爹在等你们呢!”

“啊啊啊待会儿咱们进去不会来个开门杀吧……”

李瑾年趴在易相欢背后,只露出两只眼睛,一脸悲痛地小声尖叫。

易相欢无奈叹气,将人从背后扯了出来,拍拍她的肩膀。

“放心,就算真有鬼,要吃也是先吃赵逸之。”

“等等什么???”

赵逸之脸上写满了“为什么”。

易相欢捂嘴笑笑。

“毕竟鬼好歹也会挑个细皮嫩肉的先开胃嘛。”

这话不假,一行人里赵逸之看脸最文弱,像个白净的小白脸。

花岚芷也在一旁听见了,她扶额笑得一抽一抽的。

被这么一打岔,大家倒是轻松了不少。

进了正堂,最上面坐着的,便是灵犀城城主,唐灵运先前提到的唐恒天。

此人一身的锦袍绣着金丝,身躯魁梧,如同一尊铁塔,却掩盖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阴森气息。

他的面容已经腐烂,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脸上的肉块开始脱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眼眶深陷。

唐恒天的嘴唇已经腐烂,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见众人进来,他向前伸出右手,下巴上挂着的几缕干枯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指甲尖锐如刀,指尖滴落着不知名的黑色液体。

“诸位不必多礼,请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