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这个由英羚所创作的幻像内,除了一只暂且不再行动,且我们又消灭不了的“荒诞”外,一切也都归于平静。

而来这里啥都不知道的我,还是在一个老兵的交谈中,才了解了一些情况:

那天我还在吃饭,而我们又是吃食堂的。我偶尔也想一个人静静,因为和年轻的女孩子们待在一起太久了,梓欣又太喜欢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而磊结和斓老师又是比较爱闹腾和起哄的人,不过临老师和死欣月小姐,司徒薰长官她们还好,于是就单纯想喘口气;可这明明是之前我作为一个被女性拒绝了20多年的老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我竟然还有些不习惯……我竟怀念起了和老爷爷老奶奶们聊天的岁月。

所以我特意避开了梓欣、磊结和斓老师她们那群女孩子的一桌。也避开了贵族的少爷那一桌,主要是那个胃琪凯不好说话,不过那位猪姓的少爷还蛮看好我的;当然,相互间作为好友的轩辕大荐和菅归璇的那一桌,我也规避了。

可里屋的人,都几乎坐满了,我只好跑到外屋,可也只有一桌还缺两个位置,看来是我来早了。

“呀!是文陈和氏采虹小姐,算了,我蹲着吧。”

是熟人,那还是算了,我看那些士兵军官,男男女女,蹲着,座旁边的也挺多的,于是我心想。

可我刚想跑开,面对我这边方向的氏采虹小姐就叫住了我:

“先生,请问您是柳信诚先生吗?”

算了,既然被逮住了,那我就笑脸迎接吧,于是我说:

“是的,小姐。”

背对着我的文陈也转过身来:

“大哥,你过来吧。”

我于是就坐到文陈和氏采虹小姐的左侧中间的那个位置。

氏采虹小姐则对我说:

“巨兽的照片你看了吗?”

我其实没看,但回答说:

“看了,没想到氏小姐,不仅是草药学领域的顶尖研究者,还有一个粉丝基数不错的随战频道。”

氏采虹小姐则说:

“没有,这仅是兴趣,主要还是依仗了文陈的关系;他是学院随军的单位,所以我会比较方便。不过现在,我的这些视频受到了据点内魔法的影响,并不能发出,也只能给据点内的人看看照片而已。”

文陈则笑着对我说:

“哪里,大哥,氏小姐她没少照顾我,帮点小忙而已,我是非常感谢氏小姐的。”

其实,我看他俩说说笑笑的,更想离开了。而我的目光只好扫于他们的餐盘,那是我目前唯一可拾的乐趣——文陈吃的是全面金黄的煎炸酥肉,下面是淡绿酥脆的米饭,和“十字花之菘神”,一种橘色的类似紫色花菜和青萝卜的结合体;

而一旁的氏采虹小姐,她的前方则是一些干燥且带着类似米粒、芋头粒、玉米粒的粗粮糕饼,小块而精致的柔色魔牛肉;一旁还缀着坦薄莉花果,纯甜而不酸涩,不过味腻——像是疾苦的根本因为疾苦,所以才疯狂的孕育出的一种腻味;但还有另一种来自异界高丘才能产出的“酸藠芽”,其研磨后的酱,或直接食用其颗粒,可以很好的中和这种腻味。

我的呢?向下看去,简单的蒜泥青菜,配上异界的白米,这白米和蒜泥还是由齐灵铭引进的——其实和地球一模一样的那些食物,也都是他引进的。

“可突然发现,我居然没有食欲,活下去没有目的……生命的意义本质上其实就是没有意义;但这并不是虚无化‘生命的意义’,而是我相信这更贴近真理。而年轻的我可能还会固执的问一句——那为什么现在我要活着?现在想来,其实问题本身就是答案——因为我要活着……活着没有意义,没有目的,只是为了活着;但过去的我又为什么要死去?我其实也本不该问,刚说过问题的本身就是答案,因为‘我要死去’;无力,躺平,最后死亡,选择和我不同的人可能无法理解,但我确保这一切都很理性,因为感性的话,我就不可能选择死亡……”

我晃了晃神,又开始胡思乱想,总是莫名其妙的希望悲伤,可能这就是现实,正如那只巨兽的名字——“荒诞”,但其实也只是我把握不住荒诞,若把握住了就不叫荒诞了;又何必要躺平,又何必过去死亡……

可视角越出,我的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餐盘,明明我们这一桌就三个人的;而那是一盘毫不吝啬的肉食,叠满了绿色的米饭,苍老的手指配合着筷勺刀叉,连吃饭都那么的虔诚——每一口都瓷实,每一嚼都贴切充分,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多余的。

“小姐,先生们,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坐你们这里吗?”

是一位老者,但其实他已经落座了,可他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因为其他的人都不敢和氏氏的小姐一起坐,就算我来落座之前有两个空位;甚至有路过的人一脸吃惊得看着同氏采虹小姐坐一桌的我和文陈。

“当然。”

文陈则答应着,可那位老者看着氏采虹小姐,没敢再动筷子。

“可以的,老先生,不必慌张。”

氏采虹则很平淡的说。

“谢谢小姐,你是氏家难得的好孩子,可不知道英羚将军还能不能及时赶到,我估计你们是被骗来的吧?”

那老先生,倒毫不在意被旁人听到。

“请问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文陈则发问,而我低头继续吃菜。

“我们这原先是西线战区的最前线,但前两个月就战败了,被怪物们包围了,是英羚将军施的魔法暂时救了我们,也是为了拖住西部的怪物,因为我们这个据点是个大据点,起码也有主力军一半的实力。但各位小姐先生,可都是大人物,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这里,我们也都是一脸懵逼,以为又是哪个少爷小姐玩的游戏,或是上面的指示,所以不敢与你们讲话……反正,我想你们是不该来这的。”

老先生虽在说话,但一直用感恩的神情看向他的午餐。

“不过,英羚将军按理来说会知道我们吧?这里起码是有猪氏、紫氏、氏氏、胃氏、死氏五个贵族的继承,谁疯了吗?想一次性端了?”

我则很疑惑。

“贵族们的家族势力不上战场,而贵族的继承和主持们上战场是魔族的惯例;可一般都是安插在相对安全的后地带,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蒙蔽了你们这些贵族们,利用信息差骗了你们。而其实,这个战区的所有据点均被包围了,而刚好英羚将军目前被困在南线的战区,无法被通信。”

“那先生,你们什么打算?”

文陈看了眼氏采虹小姐,又问老者到。

“拖住水孕槐的巨兽,我们目前所有的被困据点,有的对战,有的隐藏,有的防御,反正就是想办法,用尽各种手段拖到英羚将军战胜水孕槐主力后,或魔王军另两支方面军的支援……”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又接连说:

“我也是跟随英羚将军征战七十年的老兵了,可一直没有升官,一直都是将军的贴身兵;但这里的军官都死去了,我目前是主持这里大局的人,因为我资历最老,而将军走之前也说他信任我。”

“还有,小姐,两位先生,很抱歉,作为这里的最高级别长官,我生性胆小,深怕给将军引来贵族的火;所以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敢靠近你们,但既然将军是信任我才让我当领导单位的,那我就有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

“特别是,氏采虹小姐,你是百年来少有的能为百姓做巨大贡献的贵族;你研制的药,和反战、随战的宣传和分享救了不少的平民;尽管氏氏很恐怖,我也不可能放着你这个人民群众的救星不管。”

“所以,小姐,请警惕异界的那些贵族,魔王和神明,我估计是他们;还有旧贵族的势力,甚至是躲在虚空的齐震耘。”

氏采虹小姐听完,则微笑着的对老者说:

“老先生,您怎么称呼?”

老者却微微低头,静默着的说:

“不好意思,小姐,在下张贵庄,可我一直用的是我兄弟的名字,他死了有六十五年了,我只记得我姓刘。”

氏采虹小姐仍是微笑说:

“谢谢您,张贵庄先生。”

张贵庄则回敬到:

“客气了,小姐。还有先生们,我就先再见了。”

说着,张贵庄起身,两手把午餐端着,不知是要去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