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策反
这个条件几人很难不心动，一天四文钱和一天十文钱，差别还是很大的。何况每天还有二十文的菜钱，还不管他们坐几桌。如果他们只坐一桌或两桌，花几文钱点两壶茶，每人每天还能再多分到一两文钱。
现雇主给的菜钱其实也用不完，但都被老大昧下了。老大偶尔也会给最亲近的几个小弟分个一两文钱，但这钱跟他们几人没关系。
即使这样，他们依然很犹豫。毕竟何莲跟对方战斗结束之后，他们还是混迹街头的小混混，若在此时得罪了老大他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生意这么受欢迎，我们东家第一天就后悔没有直接去府城开店。我们东家说了，价就这个价，要不要为我们做事随你们考虑。反正这样下去，过两天我们就关停这家店，去府城开店，就是不知道你们现在雇主能不能雇你们去府城干活。”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加入得晚，这才干了两三天，烟火人家过两天关停，岂不是只能拿二十文钱左右，这点钱够干啥的，他们还以为会是长久战呢。
也不是，众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烟火人家真的这么快关停，倒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现在的雇主跟你们承诺，如果我们店关停，他会额外再给你们一笔奖励。多少钱来着……哦，一人一两银子。”
“确实挺多的，但你们确定他会给吗。你们做这种恶意占座的事，想必不敢跟雇主签契约吧，无凭无据的，他也不需要你们对付烟火人家了，你们凭什么让他给你们钱。就算雇主给钱了，你们老大会给你们吗，不给的话，你们敢反抗吗？”
一番话直戳众人的心窝，他们连现在离开老大单干都不敢，何况是反抗呢，他们永远是最底层的工具人罢了。
“我们确实不会在这件事结束后额外给你们钱，我们也不讲这些虚的，但当天的工钱和菜钱都是日结，是你们看得见摸得着的钱。到底是豁出去给我们干活，还是跟着你们老大舔点残羹剩饭，就看你们了。如果想好了可以来烟火人家找我，时间两天之内，过期不候。”
狗剩说完之后，一点不带犹豫地离开了，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内心天人交战。
“我们给烟火人家做事吧，一天能有十来文钱呢。”沉默片刻后，柱子开口说话了，“跟着老大，有什么好活也轮不到我们，不如我们自已单干。”
“是啊，我感觉这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攒下一点钱。”
“得了吧，还攒钱，哪次有点钱你们不是拿去吃吃喝喝了。”有人发出反对声，“帮烟火人家这段时间是过得舒服，以后怎么办，以后老大要是找人搞我们，你在莲花县还待得下去吗！到时候又少不得要给钱孝敬老大，才能生活下去。”
“大不了去府城呗，去隔壁宁安府也可以啊，天大地大，他手能伸多长。”柱子不满意地咕哝着。
柱子这话反倒让原本犹豫的几人坚定地站在了老大那边。他们混混之所以能在一个地方混下去，主打一个“人多力量大”，如果离开这里，一两个人构不成什么势力，随时有被扭送官府的风险。
况且，哪里都有混混，他们去新的地方，还要面对当地的原有街头势力，少不了也要给孝敬钱，也只能当最边缘的混混。
但是，也有几人想借此机会脱离老大的控制，如果忍着点，攒下点钱，说不定还能去外地做个小买卖，谋个正经营生，毕竟他们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小混混的。
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一拍两散，想找狗剩的去找狗剩，想继续跟着老大的，回去老大身边。
面对“投诚”的三人，何莲不满地皱了皱眉，嫌弃人数太少，出不来效果。
三人刚跟其他五人放了狠话，此时不好意思灰溜溜地回去，连忙表示，只要不谋财害命，让他们怎么做都可以。
何莲沉吟半晌，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样吧，菜钱我就不额外给你们了。我给你们一人二十文钱，你们点壶茶，要是想点菜或者糕点之类的也随你们，但钱你们自已从这二十文中出。”
“给你们的要求就是，你们必须表现出在高谈阔论的感觉，总之就是声音要大要吵，能影响其他食客进食，还不能被掌柜的报官。”
“如果你们表现不够，不能影响其他食客，我不会再与你们进行第二天的合作。如果你们表现过头，被掌柜的抓到把柄，把你们告到官府，我同样不会再跟你们合作，罚银也要你们自已出。”
三人有些犹豫。
他们能当混混的，多少有点表演型人格在身上，不仅不怕丢脸，还巴不得大家把注意力放他们身上，看他们表演。何况一天能有二十文钱，是现在的五倍啊。就算点一壶茶，甚至再点个便宜的糕点，三人平摊下来，一人也能留下十五文钱左右。
但问题就在这个表演的度太难把握了，万一被报官，虽然不用挨板子、坐牢，但罚银要他们自已出啊，他们也确实没有把柄让何莲帮他们出罚银。
“反正话就放这了，你们人多点还好说，你们人这么少，不这样做，我花钱请你们干活也是白花，不如算了。”
说完何莲让狗剩请三人离开，让他们想清楚了再来找狗剩。
三人在离烟火人家不远的地方合计了一会儿，又商讨了一下表演细节，最终同意了何莲的方案。
万一稍稍过火，罚银都是根据犯事之人的收入以及影响大小来判定的，依据他们的身份，县衙只会按最低标准罚他们，也就五十文。三人凑一凑，一天不赚也不亏，还能有十文钱在酒楼待着，喝一壶茶，吃些小点心。
但如果表演细节掌握得好，一天可是能净赚十几文啊，县上一般的账房先生一天收入都才十文左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