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明璨大声说着,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疏离被震住了,她要去扑打这只蝴蝶的手停在了半空里。

明璨用衣袖包裹住了自已的手,缓缓伸向这只怪异的蝴蝶。近在咫尺的距离,蝴蝶扑扇着翅膀高高飞起。

疏离抬头看去,蝴蝶的身形变大了一倍,身上不再是单调的白色,它像是进行了一次蜕变,不仅变大了,身上的颜色也变得多彩起来,那些厚实的绒毛像是七彩的霞光一样从它身上散落下来,落在疏离的身上。

“蝴蝶也会蜕毛吗?”疏离在心里疑惑着。

“不过可真美呀!”疏离又在心里赞叹着。

不知不觉,她跟着那只蝴蝶,竟走出了雾瘴。

“这蝴蝶是来给我领路的吗?”她跟着蝴蝶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蝴蝶在河中心的上空盘绕着,身上散发着七彩的光晕。

河水宽阔,波澜不惊。是要过河吗?可怎么过去?没有桥也没有船。

可巧不巧,正当疏离犯愁时,船来了,一艘小船缓缓驶来。

疏离向着那小船招手。渐渐看清了船上有一个人在船头摇着橹。

那人一袭白衣宽袍广袖,腰间有白玉玲珑腰佩,眉目俊朗、气质优雅。

这人好眼熟,近在眼前时便看清了全貌,是玄真圣尊阴昊泽。

“圣尊……”疏离觉得难以置信,圣尊怎么可能来这里,他不可能出得了天启。

“你……怎么会来这里?”疏离呆呆的站在原地。

圣尊从船上跳下来,走到疏离跟前。笑着道:“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过普通百姓的生活?怎么我来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当然是开心的,不过更多的是震惊,父皇说,圣尊如果动了情,便就不再是圣尊,如果他离开了天启皇宫,便会导致天下大乱。

她此刻在这深山之中,圣尊也跑来了深山,不知外面的世界有没有乱起来,皇宫怎么样了,他的父皇有没有雷霆之怒。

“你出来,父皇没有说什么吗?”疏离轻声地问着。

“皇上同意让我出来,如今我已不再是圣尊,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阴昊泽上前牵住了疏离的手,“今后,我们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好吗?”

疏离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听到的话,可是现在听到了,她竟隐隐有些害怕,她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

又或者,自那日太清宫,她的父皇对她发着怒火狠狠教训一番后,她便已放下了某种执拗,有些东西不是你坚持要就能得到,有些东西不是你喜欢就必须要握在手里,放手成全大我舍弃小我,也许也是一种自我的救赎吧。

“父皇真的同意吗?四大守护王呢?他们也没有任何异议吗?持续三百多年的,自玄慕圣尊开始就搭建起的如神一般的信仰,那些百姓也可以轻易的就不信了吗?”疏离越说越激动,声音竟有些嘶哑起来。

阴昊泽闭上眼叹气一声,“以前我也觉得这些事很重要。可那日你来找我,对我说你喜欢我,你天不怕地不怕要带我逃出宫去,因为我顾虑太多,没有跟你走,我很后悔,好在一切都来得及,现在我来找你了,你又有如此多的顾虑。”

疏离看着阴昊泽的眼睛,虚幻的事情变得越来越真实了。

是的,是她顾虑太多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还没有到朱雀城,现在他们一起走,从此隐姓埋名,谁也找不到他们,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跟他们无关。

“走吧,我们挣脱掉那些束缚住我们的东西,也不要去为了一些所谓的大义而去做自已不喜欢的事情。”阴昊泽牵起了疏离的手,要带着她一起到船上去。

“等等!”疏离停了下来,环顾一周,怎么没看到明璨,这一路他们两个都是在一起,怎么这时不见了人影。

“怎么了?”

“我还有一个朋友明璨,他去哪儿了?我至少要跟他告别一下。”疏离还是四处张望着。

“他或许是跟你走散了。”阴昊泽又拉了拉疏离,“我们先上船走吧,日后写信去朱雀城,告知她今日之事便可。”

疏离回头望着,明璨为什么突然就跟她走散了呢,这一时半会也不知去哪找他,不如就先跟着阴昊泽上船,日后再写信给他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被阴昊泽拉着往船上走去。

“疏离!”突然有人叫住了她。不过她知道不是明璨,因为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岸边突然又出现了一位窈窕女子,刚刚一直说话并未注意还有人也在这湖边。

这女子穿着华丽宫服,年龄看着不过二十来岁,头发却已盘成一个妇人髻,发髻是珠翠凤冠装饰,身材婀娜肤若凝脂顾盼生辉,是个绝美的女子。

这样华贵的妇人出现在这山里,总觉得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但疏离因置身于此也来不及想太多。

“你是谁?”疏离问道。

“我是你娘!”妇人道。

什么!?疏离又震惊了。她娘都过世十三年了,突然冒出一个妇人说是自已的娘,别提多离谱了。

“我娘在我快一岁时就已过世了,你倒底是谁?”疏离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我真是你娘,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来不及对你多做解释,过来只是要告诉你,你不能跟他走,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妇人言辞真挚恳切,看着不像是在骗人。

阴昊泽面色变得阴冷,拉着疏离的手道:“我们走,别离她。”

“疏离,别走!”妇人急得上前一步,眉头蹙紧焦急喊道。

疏离看着妇人,虽然她对自已的母妃长什么样早已没有印象,不过,刚刚妇人上前一步的样子,让她的心仿佛抽搐了一下。

她小时候也幻想过自已母妃的样子,她想象中的样子,就像是眼前的妇人这般。

“走吧,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母妃。”阴昊泽说着将疏离攥住就要上船。

“疏离,不可上船,这个人不是玄真圣尊,他是一只鬼蝴蝶变幻的,不要上当了。”妇人急得大声制止。

疏离惊得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阴昊泽,发现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阴鸷冷漠。

她想挣脱掉阴昊泽的手,发现自已根本挣脱不开,他的力道奇大无比,仿佛就要将疏离的手骨捏断一般。

“你放开我!”疏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着大喊着。阴昊泽依然不予理会,强制的攥着她将她往船上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