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国今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大,宋孝公埋头读着安冉的霸道执政措施,感觉内心一片明亮,堵塞在胸口的一团硬物似乎被这一条条治国方针给融化了。

“皇儿,已经三天三夜了!”老内侍望着眼圈黢黑的宋孝公,又焦急又心疼。不吃不喝三天三夜,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实在没有办法,老内侍只能去请太后。宋孝公感受到母亲抚摸自已的额头,才恋恋不舍地把眼神从书简上挪开。”母亲,孩儿不孝,又让你操劳了。”宋孝公移动了一下,与自已母亲相对而坐,摸着母亲粗糙的双手,泪花在眼里打转。想起五年前,父亲战场受伤,突然走了,只留下他们。自已匆匆继位,根基不足,国家因为长期战争,十室九空,哪怕作为国君也是一贫如洗。母亲带着内侍带头耕种以及纺织,甚至把父亲留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和氏璧,也一并捐赠出来,用来慰问战死的将士。这一劳作就是五年,原来光滑柔软的手心,现在已经结满老茧;原来只是眼角有几条皱纹的圆润脸庞,现在已经干瘪的布满皱纹,鬓角隐隐约约的白发横生。宋孝公强忍着内心的愧疚,硬是把就要流出的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他不能让已经两眼昏花的母亲看见自已流泪,因为心疼自已而为自已再次落泪。“孩子,母亲想看着你吃饭!”太后示意老内侍,老内侍开心地赶紧端来一大碗羊肉汤,两个大饼,还有一盘青菜,两根烤羊腿。宋孝公看着美食,肚子不知觉地咕咚起来。太后笑着说:“肚皮已经发出严重的抗议了。以后再忙,也不能忽视肚皮。你身体好,赢国才有未来。你可不只是母亲的儿子,而是这赢国百姓的儿子。”宋孝公使劲地点点头,开始大块朵硕。

安冉再一次被招进赢国大殿,一路上,他望着空中飞舞的鹅毛大雪。心里笃定:瑞雪兆丰年!

宋孝公再一次看见雄赳赳的安冉,他大踏步地朝着安冉跑去,双手作揖,同时鞠躬谦卑地说:“还请先生教我!”安冉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扶起宋孝公,双手作揖,正准备跪下,宋孝公赶紧扶起,不好意思地说:“先生,不可不可。宋安邦已经拜读了先生的所有书简,感触颇深。”宋孝公一边说,一边拉着安冉往自已的书房走去。

俩人在书房里面从早上说到了晚上,老内侍望着俩人一会大笑,一会一问一答。没过多久相对而坐的俩人就并排坐了起来。旁边搁置的饭菜,老内侍已经派人热了好几次了,但是俩人谈的太欢愉了,完全闻不到饭香。老内侍不能打扰国君正事,只能干着急,在门口忙来忙去,似乎又是瞎忙。

“君上,安冉对赢国整体国情不祥,所以这些措施还需要安冉在赢国考察几个月后,再来润泽补充。”宋孝公非常激动,这赢了了给他找的不只是大才,还是千古难得一遇的大才。宋孝公紧紧地拽着安冉宽大的袖袍,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全身袭来。“安冉兄,你尽管放手去做,宋安邦在这里明誓:君所作一切,安邦都给托底,君可以放手大刀阔斧地改革,一切艰难,安邦顶着。”宋孝公说完,顿觉轻松,这时感觉肚子空空。转身看见案上还冒着热气的羊肉汤等,拉着安冉坐下,俩人边吃边谈。赢了了和乐英赶来辞别宋孝公,看见眼前一片其乐融融,俩人相视而笑。